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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庶江夫婦到來之后,玄門諸修又耐心等待兩刻,南華派大弟子黃頌泉終是到來,
如此一來,玄門這邊共得三重境大修士六人,只比魔宗一方略少。
只表面上看,雙方還算是旗鼓相當。
但是玄門這處人人心中清楚,魔宗一方應還有暗伏未出的之人。
不過此也并非無法應對。
此來余淵妖修個個皆是力成四轉之士,雖說其等受限于自身神通道術,無法單獨與氣道三重境修士相斗,但若只從旁助戰,卻可最大程度發揮出其實力。
此刻魔穴之中靈機越轉越快,時間拖延越長,局面對玄門這處便越是不妙,絲毫耽擱不起,是以眾人待得黃頌泉調息完畢之后,便就決定動手。
此番由六名元嬰三重境修士牽首,再次率眾而出,往魔穴之中殺了過來。
雙方近在咫尺,玄門甫一動作,魔宗這處幾乎是立刻得知。
天中飛舟之上,魔宗七名三重境修士坐于一處,六大宗門之中,除血魄宗外,余者皆有修士在此。
樂蓉娘言道:“玄門又來攻打,晁道兄,你有何手段,可否拿出來令諸位同道一觀?”
晁岳笑一聲,不再賣關子,道了聲好,把袖一揮,一蓬煙氣飛出,在面前化為一只大缸,他上前拍開封蓋,指了指,道:“此番勝機,便在此物身上。”
眾人凝神看去,見其中俱是米粒大小的黒毛短蟲,竟是滿滿堆了一缸。
廖老道詫異道:“道友所說之物,便是此蟲?觀其模樣,莫非是僵蟲么?”
僵蟲本是南崖洲一種奇蟲,成蟲可長至一丈長,平時以吞吃金鐵為生。此蟲死后,渾身上下堅硬無匹,連神兵也難破開,若把其拿來祭煉法寶,可增金性,算得上是難得寶材,可縱使如此,眾人也看不出來此蟲對戰局有何助益。
樂蓉娘看向晁岳,道:“晁道友可否釋疑?”
晁岳淡笑一下,道:“這非是僵蟲,而是‘朱燭蟲’尸骸。”
“朱燭蟲?”
眾人心底一驚,再次看向此蟲后,臉上都是不約而同露出戒備警惕之色。
晁岳伸手捏了一只蟲尸出來,指著一處,道:“諸位且看這處。”
眾人仔細一看,見蟲頭上有鮮紅一點,好似朱漆,不過比針眼還小一些,若不經刻意提醒,定會忽略過去。
紀還塵不禁自榻上站起,上前看了幾眼,悵然嘆道:“原來這便是朱燭蟲么,當年祁師叔遍尋此蟲而不可得,若是早一步尋得,不定此刻亦能成就洞天。”
朱燭蟲乃是上古天妖“吞日青蝗”后裔,最喜吞食修士精血靈氣,一旦盯上目標,不把獵物咬死,決計不肯罷休。
當年南崖洲有一名洞天修士,機緣巧合之下,曾得了一頭“朱燭王蟲”,他大喜之下將其煉成法寶,潛修千年之后,揚言要來東華與諸派洞天一論高下。
不過此人尚未到得東華洲,就被玉霄派靈崖上人親自出手殺死。
只是這一戰中,南崖洲被這妖蟲吞咬去了小半邊山陸,東華洲南邊之地打裂了一缺口,就連玉霄山門所在也是受了不少波及,此蟲兇名也由此傳遍東華。,
廖老道言皺眉道:“此蟲雖是厲害,如今也不過是尸骸而已,又能濟得何用?”
晁岳笑道:“這些蟲尸自搜尋來后,我門中三位洞天真人將之放入生靈爐中重又祭煉一番,其中些許法門,還是當年那位洞天真人所遺,諸位切勿小看了。”
說到此處,伸手一指,那些蟲尸居然紛紛抖顫起來,隨后一只只個頭猛長,身軀足足漲了一圈,繼而渾身上下好似烙鐵一般,變得通紅無比,前端露出一對鋒利口器,漸漸顯出猙獰之貌。
再過片刻。變得已如同拳頭大小,再聽得啪啪聲響,蟲背紛紛炸裂,有六扇膜翅自里探出,在嗡嗡聲飛入天中。
樂蓉娘突然素手一揚,放出一道劫水,裹了百十只進來,運化片刻,她秀眉一蹙。
此蟲堅實程度遠超心中所想,竟連她這劫水也消磨不去。
晁岳笑道:“樂道友,此物雖看去是蟲豸一流,但介于法寶奇物之間,貴派道術確實厲害,但只要此地靈機不絕,便可源源不斷補足損耗,道友要將之除去,除非先將此地靈機斷絕。”
樂蓉娘搖了搖頭,這靈穴凝化當口,靈機之旺說得上是世不多見。要做到此點談何容易,除非是洞天真人,否則絕無可能。
晁岳掏出數只小瓶,分別拋到在場之人手中,道:“此蟲發作之時,有毒霧散出,服下此丹,便可抵御。”
他再把種種忌諱之處交代完后,便起法力一催,霎時間,無法計數的妖蟲自大缸之中飛出,往魔穴上方而去,只是并不出去,而是隱伏在了甬道兩側,只等對手上門。
玄門一眾修士此番進襲甚是小心,六名三重境修士各自駕乘法器,行在最前,準備隨時與敵交手。
可入得魔穴之中數里,卻還未曾撞見一個魔宗修士,眾人知曉這里面必有古怪,非但不喜,反是個個神情緊繃。
沈殷豐沉聲道:“傳下話去,提醒諸弟子小心戒備,看守后路之人尤要小心,以防生變。”
方才安排陣勢之時,因此番溟滄派眾修都為爭功而來,少有人愿躲在后面,只是尋常修士卻也做不得此事,最終還是劉雁依主動站出來,帶了昭幽一脈弟子看護后路。
玄門眾修又往前數里后,已是逐漸接近魔穴深處,身側靈機潮流變得越發洶涌,呼嘯浩蕩,連星樞飛宮也是微微搖晃起來。
這行進間,諸人耳畔忽然傳來嗡嗡之聲,少頃,就見漫天之中俱是蟲豸飛騰,望去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其中不少趴在了星樞飛宮之上,啃咬之時所發出的刮擦聲響,卻是聽得人頭皮發麻。
竇洪平神色一凝,立刻施展禁鎖天地之術,想要將之定住,可這一拿捏下去,竟是絲毫無用,訝道:“此蟲竟非血肉之軀?”心下頓時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過不多時,一座飛宮竟被啃穿,大量毒蟲自孔隙之中鉆入進去。
里間之人本是溟滄派一位長堊老,見狀也是不懼,立刻鋪開法力,想要將之震散開去,哪知這些妖蟲竟是絲毫不受影響,一擁而上,霎時將他吞吃的骨肉不剩。
待把這座飛宮之中修士俱都吃干凈后,妖蟲紛紛自里出來,其數竟比方才多了不少。
這時不知誰人喝一聲,道:“諸位同道,且起雷法克它。”
溟滄派修士皆是擅長雷法,得此一提醒,紛紛施展法術神通,一時間,數十里方圓內,雷芒霹靂此起彼伏。
只是此舉非但未曾遏制住此蟲,反而引得其愈發瘋狂,不過百息之間,就有十余座飛宮墜下塵頭,天中慘叫之聲不絕。
而隨著被吞吃的修士越來越多,妖蟲數目也是倍增,幾有鋪天蓋地之勢。
見星樞飛宮護持不得自己,一名自東勝洲而來的修士索性將之棄了,化遁光往外飛去,然而那些妖蟲飛遁甚疾,背后三對膜翅一振,須臾便就追上,眨眼就將他淹沒。
南華派黃頌泉略略一思,一揮袖,放出一頭大蟾來。
此蟾一落云上,咕咕一聲,張口吐出一道白氣,頓時卷了成百上千蟲豸過來,吞入腹中。
可猛然間他面一變,背后飛出一只斑羽大雀,啾啾一聲,雙翼一展,就馱他飛去高處。
不過片刻,就聞轟然一聲,那只大蟾竟然爆成漫天碎肉,比方才多上數十倍的妖蟲自里飛舞出來,往他追逐而來。
黃頌泉展開法力,想要將之驅散,可是這些魔蟲死盯著他不放,任憑他施展何種手段,卻是怎么也無法殺死,最后無奈之下,只能設法遠遠避開。
此刻不止是他,多數人與他一般,都是遭遇到相同窘境。
場中唯有一處卻是不同,只見一名神情冷峻的青衣修士立在半空,身前有上千道劍光來回縱橫,光華所過之處,妖蟲紛紛墜下,卻是在一剎那間被奪盡靈機而亡,
其人所在之地,好似一個漏斗一般,不斷吞吸飛來妖蟲,不多時,竟是被他殺了上萬之數。
廖老道咦了一聲,問道:“此人是誰?”
晁岳認真看了幾眼,才道:“觀這人相貌,當是溟滄派長觀洞天門下弟子寧沖玄,此人在十大弟子之中排名第二,修煉得乃是溟滄派五功三經之一的《云霄千奪劍經》,只是這人尚還是元嬰二重修為,尚不足慮。”
眾人都是點首,朱燭蟲吞吃一人,就可再化生萬數出來,可謂殺不勝殺,此刻就是換了他們上去,也是與玄門一樣狼狽,別無太大辦法克制。
場中沈殷豐面色沉重無比,要是再往里去,縱然似他這等道行之人還可堅持,可隨行弟子卻要死上大半。不由沉沉一嘆,大聲道:“諸位,事不可為,退吧。”
陸香影、竇洪平等人俱是搖頭。
迄今為止,對方三重境修士還未露面,只這些妖蟲就把他們攪得手忙腳亂,稍候若是在蟲群之中迎敵,那是半點勝算也無,眼下唯有設法退走,到了外間再另覓他策了。
在六人主動斷后遮護之下,眾弟子又一次自魔穴之中退了出去。
見玄門修士再度撤走,晁岳笑了一笑,道:“大局已定,玄門便是再有援手來,也無法闖開這道蟲關。”
這時他心下忽然一動,用心感應一會兒,笑著對楊破玉一拱手,道:“楊道友,機緣快至矣,此處有我等,你無需在此,快些入內靜候機緣吧。”
在座之人皆是贊同點首,他們都見識了這朱燭蟲的厲害,不認為玄門一方還有機會闖入進來。
楊破玉微微一思,隨后便站起身來,對眾人一個稽首,道:“那便拜托諸位了。”言罷,轉身往魔穴深處去。
玄門一眾人等,進去魔穴不過兩刻,卻又被迫退出來。
到了外間之后,回首一看,見身后卻是烏壓壓一片蟲潮,好在只在魔穴之中徘徊,并未追了出來。
沈殷豐清點了一下人數,神情不覺黯然,這短短時間內,竟是折損了近半數戰力。
還真觀趙厚舟,涵淵門唐進,錢閣主,鍾臺派王長堊老已是歿在其中,連余淵妖修也有四人生死不知,魏道姑則是少了一只手臂,勉強用秘法壓住蟲毒,無法再上陣斗法。
這時忽聞地底之下有隆隆之聲傳出,周遭靈機似是被猛然撥弄了一下,比之前快上數倍不止。
文庶江一驚,脫口道:“不好!”
眾人臉色變得難看無比,此等征兆,分明得魔穴是快要凝成了。
只是有妖蟲擋道,一時卻難以突入其中。
莫非此次只能坐看魔宗成事不成?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忽聽得天外異聲,好似一道驚雷正自極遠之處破空而來。
此間之人聞聽,不禁心下一震,不由尋聲望去。
隨那聲響漸傳漸近,竟引得周遭靈機翻沸不止,在場之人都是露出驚異之色。
照這情形看,這分明有人飛遁來此,可只遁行間就引發靈機震動,這人法力強橫到何等地步?
須臾,天頂之上轟隆一聲,罡云驟然爆開,滾滾翻蕩出去數十里,而后便見一道爚爚劍光破開穹幕,自天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