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  第185章 袁術的三斧頭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 混在東漢末 | 莊不周   作者:莊不周  書名:混在東漢末  更新時間:2012-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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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袁術的三斧頭

和羅敷面館僅一街之隔的酒肆中,袁術當中而坐,許泳掛著謙卑的笑坐在袁術對面,小口小口的抿著酒,不時的瞟一眼對面的羅敷面館,一個身材壯實如山、濃眉大眼的年輕人坐在門邊,雙手扶膝,微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我說你能不能鎮靜一點?”袁術被許泳搞得有些不耐煩了,“你怕什么,怕你那從叔的水平不夠?你可不要跟我說你汝南許家的古文大師水平還不如劉修那個豎子。”

許泳尷尬的笑了兩聲,沒敢回答,他擔心的還就是這個。他這個從叔許謹許幼平雖說是許慎許叔重的親弟弟,號稱許慎之外古文最強的,可是說實在的,他那古文水平比起許慎可差遠了,劉修寫的那些石鼓文,他照著摩本,查了兩個月的《說文解字》,又問了不少大儒,總算是猜出了一大半,但是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對的,恐怕誰也說不準。

“不用擔心,幼平的文如果還不行,不是還有仲康的武嗎?”袁術瞟了一眼那個不動如山的年輕人,“洛陽倒拽牛的第一力士,銅皮鐵骨,刀劍不入,我不相信還擺不平劉修那個豎子。”

“那是那是。”許泳連連點頭,看看那個不知道隔了幾代的同族,終于松了一口氣。為了給他出氣,這次許家可是下了血本,不僅從汝南老家請來了許謹這位精研《說文解字》的學問大家,還從洛陽的會任之家請來了頭號高手許禇,僅僅為了讓他出一次手就花了二十金。

二十金啊。一想到那些金子,許泳的心就在滴血,袁家是不會出一分錢的,這些錢當然全得由許家掏腰包,如果還擺不平劉修,他可真是沒招了。

袁術輕蔑的笑了,他覺得許泳雖說是汝南許家的子弟,可是心性太差了,沉不住氣,這才多大一點事,就緊張成這樣。就算文的武的都不行,他還最后一手,官的,洛陽市長是他袁家的故吏,讓他去查羅敷面館的帳,說他們偷稅漏稅,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他要做的,就是坐在這里,等著看劉修灰頭土臉,然后再出去裝好人,收拾殘局,這樣一來,氣也出了,名聲也有了,劉修就算還是不肯投入他的門下,那也無足輕重。

一個身敗名裂的名士,和一堆狗屎有什么區別?

袁術把握十足,他幾乎已經看到劉修的那副慘樣,忍不住的想笑。

“出來了,出來了。”許泳忽然叫了起來,被袁術瞪了一眼,他才訥訥的住了口。樓梯一陣響,許謹一臉喜色的走了上來,對袁術躬身一拜:“幸不辱使命。”

袁術連忙起身,示意許謹入席,客氣的說道:“全部注出來了?”

許謹點點頭:“全部注出來了,剩下的五十七字,一字不漏。”

許泳大喜,袁術也非常高興,不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劉修那豎子怎么說?”

許謹一撇嘴,露出三分傲氣:“他還能說什么,只能客客氣氣的向我討教,然后又請我親筆錄了一份。”許謹“啪”的一聲往案上拍出一塊金餅,得意的說道:“這是他給我的謝儀,我注出了五十七字,按他們的規矩,可以在這里免費吃五十七碗面。我忙得很,哪有時間吃他的面,所以便讓他折成錢給我了。”他笑笑,“我不是貪這點錢財,只是想羞辱他一下。”

袁術心領神會,哈哈大笑,“應該的,應該的。”

“此間事了,我要回汝南去了。”許謹三分矜持的說道:“想來經此挫折,這個豎子不敢再以古文在人前自夸了。其他的事,想來也無須我出手。”

袁術眉開眼笑的問道:“劉修當時什么臉色?”

許謹愣了一下,贊賞的點點頭:“這個年輕人雖然有些不知輕重,卻還算是有氣量,我注出了剩下的五十七字,又當面折辱了他幾句,他不僅沒有生氣,還滿臉帶笑的向我請教。(w/w/w.shouda8.c/o/m手、打。吧更新超快)嗯,也算是個可教之材,如果不是他無禮在先,我倒是頗想指點他一些的。”

“指點他?”袁術還沒話,許泳就叫了起來。因為劉修的幾句話,他現在成了太學里的笑話,人前人后的被人罵傻且,對劉修恨之入骨。

袁術咂了咂嘴,雖然許謹在古文上挫敗了劉修,但是劉修看起來并沒有受什么打擊,他總覺得有些不過癮,同時還有些不甘。他擺了擺手:“幼平先生且莫急著走,我叔叔準備請你到府中一敘,你還是稍候兩天吧。”

一聽說司徒大人請他吃飯,許謹立刻不提走的事了。袁術猶豫了片刻,轉向許禇道:“仲康,幼平先生已經旗開得勝,下面就看你的了。只要能贏了劉修一招半式,折了他的傲氣,我們今天就算是圓滿,晚上我為你們設慶功宴。”

許禇微微欠身,也不說話,起身出門下樓。他的步伐沉重,走起路來就像一座山在移動一樣,讓袁術十分擔心整個酒肆都會被他踩得蹋下來。袁術走到窗前,看著許禇出了門,走到羅敷面館的面前,不禁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剛才許謹折辱劉修的場面他沒看到,實在感到遺憾,這次是武的,一定比剛才更熱鬧,他可不能錯過。

劉修正在二樓看許謹手錄的石鼓文注釋,聽到樓下中氣十足的聲音,知道又來了踢館的,剛才是文的,現在應該是武的。他收好那張紙,下了樓,吩咐劉莫愁收好,千萬不要丟了。抬頭一看,嚇了一跳,這哪是一個人,顯然是一頭公牛嘛。

面前這個漢子體量并不是特別高,大概也就是八尺多一點,但是特別壯實,腰腹足足比普通人粗一半,粗布衣服遮不住壯實的手臂,鼓鼓的肌肉,看起來比一般人的大腿還要粗,一看就知道是個力量驚人的猛士。

“你是?”

“許禇許仲康,聞說劉君武技過人,特來領教。”許禇淡淡的說道,他只是看了劉修一眼,便把目光轉到了旁邊。劉修的身高和他差不多,體格在普通人眼里看起來也算是健壯,但是在他看來,這和一個柔弱的女子沒什么區別,估計最多只能承受他一拳,第二拳就能打得他吐血,完成袁術交待的任務。

又是一個沒有挑戰的任務。許禇暗自嘆了一口氣人,什么時候才能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放手一戰啊。

“許禇?”劉修一驚,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堪比終結者的肌肉男,原來這就是那個虎癡啊,怪不得連錦馬超看到他都有些怵,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近戰高手,就算是石頭人挨他一拳大概也頂不住。怎么,他也汝南許家的?

劉修示意被許禇嚇呆的胡女招待們躲遠一點,她們雖然比一般的女子強壯一點,但是在許禇這個肌肉男的面前,她們的強壯沒有任何意義,只怕連許禇的拳風都擋不住。他抬起頭,靜靜的看著許禇:“我們往日有冤?”

許禇皺了皺眉,搖搖頭:“無冤。”

“近日有仇?”

許禇又搖搖頭,雖說他也姓許,可是他和汝南許家沒什么瓜葛,許泳被劉修所辱,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是洛陽會任之家的一個武士,到這里來找劉修比武,也只是一個任務,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任務而已。

“既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好象沒有必要接受你的挑戰吧?”劉修一攤手,很無辜的說道。許禇嘴角一抽,覺得這個年輕人雖然沒骨氣,卻還算聰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我向你挑戰,只是一個任務。”許禇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都要打你一頓。你還手也好,不還手也好,這都沒有關系。”

劉修苦笑一聲,這他的才叫蠻橫,有實力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你還手,我也打你,你不還手,我還是要打你,你還不還手,對我來說沒什么區別。他的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對你來說,是個任務。”劉修眉毛一挑,反唇相譏:“所以我就得陪你打一場?”

許禇愣了一下,“是的。”

“和你打一場,你完成了任務,我得到了什么?”

許禇沒吭聲,心道如果不是袁家說不能取你性命,你應該是得到一個橫死,現在嘛,應該是在床上躺上幾個月。他沉默的看著劉修,情緒沒有一絲的波動,就像是看著一個拼命蹦跶的小丑。在沒有值得尊敬的對手時,欣賞對方無謂的掙扎,也勉強算是一個樂趣吧。

“如果我不和你打,你完不成任務,又或者,你打不過我,任務失敗,你將會如何?”

許禇一愣,終于把目光轉回了劉修的臉上,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剛才有些誤解劉修了,劉修的臉上顯然看不到應有的恐懼,相反,他顯得過于平靜。

這個人的確是高手,僅憑這份鎮靜和無畏,就值得他尊敬。許禇收斂了心中的輕視,鄭重的思考了一下劉修剛才提出了問題,好半天才緩緩的說道:“如果你不和我打,而且能逃過我的追殺,只要超過三天,我就算任務失敗。那么,我會死。”他沉默了片刻,又加了一句:“沒有人敢殺我,但是我會自殺。身為洛陽第一會任的第一高手,如果任務失敗,我只有一死。”

“這么說,從此刻起,你和我之間只能活一個?”劉修笑了,輕松的走到案前坐下,示意胡女送過兩杯酒來,又向許禇招了招手:“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干一杯?”

許禇越來越好奇了,他猶豫了片刻,坐到劉修的對面,卻沒有碰案上的酒杯。劉修微微一笑,自己將兩杯酒都喝了,隨即將酒壺推到許禇的面前,示意他來斟。許禇遲疑了一下,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握起酒壺倒了兩杯酒,看著劉修喝了一杯,然后也喝了一杯。

他沖著劉修亮了一下杯底,示意自己已經喝完了。

劉修自己抓過酒壺,從容的自斟自飲,用討論的語氣和許禇說道:“你是為了任務,我不管打贏了還是打輸了,都沒什么好處,是不是不太公平?”

許禇想了想,覺得劉修說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那么,我愿意和你打,等于是幫你的忙,說得嚴重一點,是救了你一命。”劉修又喝了一杯酒,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北疆的時候,他們只知道我能殺人,卻不知道我逃命的速度比殺人的速度還要快。如果我想逃,別說三天,就是三年,你都追不到我。要不我們試試?”

許禇被劉修搞糊涂了,眼前的這一幕從來沒有出現過,也從來沒有在他的考慮之中,他所遇到的對手要么是怒吼著沖上來,要么是落荒而逃,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么輕松的坐著和他說話,討論雙方的生死,卻像是在談一樁生意。

他瞟了一眼劉修,點頭表示相信劉修的話,不管劉修是不是真的逃起來很快,至少他敢這么輕松的和他說話,便有幾分可信。他有些糊涂了,茫然的看著劉修。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好處?”劉修聳了聳肩,很隨意的靠在案上:“如果沒有好處,我憑什么要救你,你說對不對?”

許禇忍不住笑了,如劍般的濃眉一挑:“你要什么好處?”

“我如果打輸了,當然沒什么話說,任你處置。”劉修又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咂了一口,細細的品了品,一口咽下,看著杯壁上殘留的液膜,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打贏了,你也不用死,你這條命是我的。至于會任之家那邊,我去處理。”

許禇歪了歪嘴角,他覺得劉修真有意思,不僅想打贏自己,還要自已為他賣命,口氣還大得不可想像,會任之家的事情由他處理,他處理得了嗎?

不過,這一切都沒什么實際意義,只要他答應開打,那就只有一個結果。

“可以。”許禇覺得自己好象回到了童年,和一幫小伙伴在打賭。

劉修也笑了,豎起手掌:“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許禇抬起巨掌,輕輕的和劉修互擊了三下,然后也笑了。

“那好,喝完這杯酒,我們出去打一場。”劉修大大方方的說道:“這里還要做生意,碰壞了什么都要錢的,看你這樣子,肯定沒帶錢,損失都是我的,那不行。”

許禇越聽越想笑,這都死到臨頭的人了,居然還想著錢。哎,真是不知道他是天性樂觀還是蠢,反正自己是來打人的,不是來砸店的,出去打就出去打。

兩人喝完了酒,劉修起身撣撣衣服,輕松的和假掌柜打了個招呼,帶著許禇一路出了市場。在對面的袁術等人看了,都有些莫名其妙,顧不得多想,連忙下了樓,緊緊的跟了出來。

洛水邊,劉修和許禇相隔三步站定,劉修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又瞟了一眼遠處鬼鬼祟祟的袁術等人,眼皮一挑:“許仲康,你最強的武技是什么?”

許禇沉默片刻:“我刀砍劍刺,毫發無傷。”

“那我們就比這個,我刺你一刀,如果你傷了,你輸,如果沒傷,我輸。”劉修拔出那把小刀,笑瞇瞇的說道:“你放心,你的命已經是我的了,我不會割得太深,只要見血就行。”

許禇被他話語中透出的蔑視激怒了,沒有多想,便冷笑一聲:“行”自從這種神奇的武技練成以來,他每天都要被無數刀劍砍刺,從來沒有人能傷得了他,就算是所謂的寶劍也一樣,劉修手中這么一把小刀,他更不放在眼里了。他一扯衣襟,露出結實如鐵的胸膛,用力的捶了捶,發出咚咚的聲音:“來吧。”

躲在遠處的袁術一看,嚇了一跳,回頭看著許泳:“這許禇是不是傻子,任由人拿刀砍他?”

許泳微微一笑:“校尉有所不知,許禇最強的武技就是不懼刀砍劍刺。洛陽第一劍客王越與他對陣,一口氣刺中他十三劍,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還有這種武技?”袁術松了一口氣,好奇心大起。

“是啊,我開始也不相信,后來親手試過才相信的。”許泳信誓旦旦的說道,他確實試過,用盡全身力氣砍了許禇三刀,結果只有許禇背上砍出三道印子,轉眼間就不見了。

聽了許泳眉飛色舞的講述,袁術也開心極了,有這么一個奇人,劉修想不敗都難了。他重新看向遠處,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劉修被許禇打得跪地求饒的一幕。以許禇這樣的武力,估計劉修倒下的速度會非常快,就像那天他打倒他們五個一樣。

機會難得啊。袁術屏住了呼吸,強按著澎湃的心情,等待著激動人心的一幕,同時開始考慮到時候該說什么樣的話才能讓劉修對他感激莫名。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袁術大吃一驚,百思不得其解,“這……這是怎么回事?”袁術大怒,指著許禇問許泳道。許泳也傻了,直起了身子,連袁術的問題都忘了回答。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他只看到劉修握著手中的小刀,也沒做什么動作,強大得不可戰勝的許禇卻像是受到了重擊,向后連退兩步,行動倉促,神情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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