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劉修的消息,袁譚非常生氣.劉修的口氣中根本沒有一點談判的意思,卻充滿了不可一世。袁譚本想不理他,可是看看城外正在抓緊時間構建的攻城工事,袁譚知道,劉修大概不是說了玩的,三天之后,他很可能會真的開始攻城。
“我們該怎么辦?”袁譚問逢紀道,手下意識的在城墻上慢慢的摳著,臉色有些發白。
逢紀看著城外正在忙碌的漢軍將士,心頭也一陣陣的發緊大唐高手混都市。他們沒有筑起高高的土堰,這不符合常規。要攻打鄴城這樣的雄城,最好的辦法是圍困,再引漳水淹城,這樣傷亡會減到最小,而且筑起的那一道道長堰,可以非常有效的打壓守軍的士氣。劉修不筑堰,難道他想強攻鄴城?
如果城外是別人,哪怕是曹操,逢紀都會覺得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可現在是劉修,哪怕只有劉修一個人趕到,那也足以讓逢紀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更何況隨著劉修來的還有五六萬大軍。
逢紀知道,這還不是劉修的全部。曹操身為衛將軍,統領的大軍就有四萬余,劉修作為大將軍,他可以帶來的大將軍自然會超過曹操,在北疆,僅是黃巾軍就有五六萬,這些黃巾軍還沒有接受朝廷的官職,與其說他們是漢軍,不如說他們是劉修的私軍。
劉修只帶五六萬人來,并不是他沒有大軍,相反,他是覺得有這些人就足夠了。沒有必要興師動眾。換句話說,鄴城在他的眼里并沒有那么難,和普通的城池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從心里上。劉修就沒把他們當回事,三天后展開攻擊,那絕不是一句恫嚇的虛言。
“不急。”逢紀強壓心中的緊張。平靜的說道:“不是三天嗎?我們后天再派人去見他。”
袁譚看了逢紀一眼,見逢紀神情從容,這才心安了些。第三天去見劉修,既不會讓劉修抓住把柄,同樣也能顯示已方的底氣。
“將軍,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皇長子的安全,劉修手下有不少密諜,如果讓他們混進鄴城。刺殺了皇長子,那我們……”逢紀頓了一下,一想到那個后果,他便有些心驚不已。他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完全有可能的。劉修自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皇長子對他來說無疑又是一個障礙,哪怕這個障礙遠遠沒有洛陽的天子大,畢竟也是一個障礙。讓他死在鄴城。對劉修來說是一個最好不過的結果。書河會員登錄無彈窗可對于鄴城里的人來說,皇長子如果死在鄴城,絕對是個災難戰魂無彈窗。
“他很安全。”袁譚用力的點點頭,似乎不這樣,便不足讓逢紀相信似的。
“那就再好不過。”
城里的逢紀和袁譚在給自己打強心針。可是面對城外漸漸成型的攻擊陣地,他們還是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城里可謂是一日三驚,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外面不時響起的戰鼓聲像是一陣陣驚雷敲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吃不下,睡不安。
袁譚接連兩夜都沒能睡好,他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聽到城外的聲音,偶爾瞇盹一會兒,也會在城破的噩夢中醒來。袁紹戰敗后不知去向,困守城中兩個月,他連父親袁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可是在他自己的身上,死亡的危險卻在一步步的逼近。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守住鄴城,可以戰勝劉修,他期望的只是保住性命,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還能保留現有的財產,至少不能像汝南的那些附從袁家的大族一樣被劉修剝奪得一干二凈。他從小就錦衣玉食,他無法想像自己像一個庶民一樣生活。
可是從眼前的景象來看,要想做到這一點,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三天一早,形容憔悴的袁譚就找來了逢紀:“第三天了,我們該派人去見劉修了。”
逢紀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急,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呢,下午再去。”
“下午?”袁譚緊張的尖叫起來,手指城外:“再過一天,劉修可就做好攻城的準備了,他如果不想談了怎么辦?”
逢紀暗自嘆氣,卻不得不耐心的解釋道:“不會,他也許不想談,可是卻不得不談。否則,他怎么向世人交待?”
袁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著臉色同樣蒼白的逢紀,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么吸血鬼伯爵。事已至此,他只能依靠逢紀。
城外,劉修的大帳中,軍謀們聚在一起,正在緊張的討論。他們的神情并不比袁譚更輕松,因為他們相信,皇長子可能真的在鄴城里。如果袁譚不肯接受劉修的條件,接下來的戰斗將很難安排,萬一袁譚把皇長子推到第一線怎么辦?
“你們先散了。”劉修有些疲倦的擺擺手,軍謀們互相看了看,一個個退了出去。在帳外,他們捂著嘴,打著哈欠,揉著紅紅的眼睛,嘆息著。
郭嘉沒有出去,他坐在劉修身邊,輕聲說道:“殿下,還沒有找到皇長子的位置,依我看,皇長子也許不在鄴城。”
“不在鄴城,還能在哪里?”劉修搓了搓臉,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憊。
“冀州這么大,藏一個人還不是小事一樁?”郭嘉說道:“鄴城離太行山不遠,太行山里有很多隱蔽的地方,如果他們把皇長子藏在山里,那我們再多十倍的人手,也找不到他。”
“可萬一要在呢?”
“萬一……”郭嘉咬了咬牙,聲音中透出幾分陰狠:“殿下,你讀過《漢書》,應該知道孝昭帝登基之后,曾經有人聲稱自己是戾太子的那件事。”
劉修眼光一閃,沒有吭聲。郭嘉說的那件事他知道。戾太子劉據起兵造反。兵敗逃亡。孝昭帝登基后,有個男子自稱是戾大子,結果京城轟動。圍觀者上萬人。京兆尹雋不疑趕到后,下令把那個男子抓了起來。有人對他說,這是不是衛太子現在還不清楚。你不能隨便處理。雋不疑卻說,別說他有可能不是衛太子,就算是,他得罪了先帝,逃亡在外,也是死罪。
郭嘉說這件事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是皇長子真在鄴城,到時候被袁譚推上了前線作擋箭牌。已方也可以不予理睬,直接進攻,因為他依附袁紹,就是叛徒,哪怕是皇子,也是死路一條天武仙尊。
郭嘉的道理沒錯,他建議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劉修卻不忍心。皇長子不是個有才能的人。甚至可以說很平庸,他和普通人的區別只是他是先帝的兒子。先帝已經死了,他喜愛的劉協根本不是他的兒子,他只剩下皇長子劉辨一個兒子,劉修不想讓先帝絕后。
他肯定不會讓劉辨成為他前進的障礙。但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劉辨死去。他相信劉辨來到鄴城絕不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個有些懦弱的孩子沒有這樣的魄力。他只是個無辜的工具。
“不急。”劉修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郭嘉:“不是還有一天嗎,我相信袁譚會派人來見我。”
郭嘉還待再說,劉修擺了擺手:“奉孝,你也累了,我也有些累,先去休息休息。如果我猜得不錯,下午袁譚的使者一定會來。我們要精神點,不能讓他們看破。”
郭嘉笑了笑,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事實證明劉修的決定是有道理的,下午申時,袁譚的使者來到了劉修的大營,不是別人,卻是袁譚的弟弟袁熙。
休息了半天的劉修神采奕奕,一點也看不出兩夜沒有合眼的疲憊,相反,在袁熙的眼里,他紅光滿面,意態從容,渾身上下充滿了強者的自信,似乎明天的勝利唾手可得。
袁熙在劉修的臉上沒有看到逢紀猜測的擔心,他自己卻有些緊張起來。
“你父親已經死了,死在我的戟下,死得很榮耀。”劉修不等袁熙開口,就淡淡的說道:“他用麾下萬余將士的性命,換了我一個承諾。”
袁熙從劉修的口中聽到了父親袁紹的確切死訊,淚水奪眶而出,不由自主的哭倒在地。劉修也不吭聲,靜靜的看著他。他之所以一開口就把這件事告訴袁熙,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馭風戰士無彈窗。要談判,就要有足夠的氣勢,沒有了氣勢,袁熙還有什么資格和他討價還價?
等袁熙哭停了,劉修使了個眼色,太史慈端上一盆水,讓袁熙洗了臉。
“不知殿下的承諾是什么。”袁熙強自鎮靜的說道。
“保命你兄弟等人的性命。”劉修淡淡的說道。
袁熙松了一口氣,又有些不甘心:“僅此而已?”
“你還想要什么?”劉修眉頭微挑,不悅之色表露無遺:“難道還想保住你袁家的榮華富貴?”
袁熙一滯,半晌才期期的說道:“我袁家四世三公,難道殿下就忍心讓我袁家列祖列宗不得血食?”
劉修哼了一聲,不屑一顧。郭嘉從旁冷笑道:“四世三公?只怕袁家的那幾位先賢如今已經被你們父子氣得要從墳里爬出來。如果不是你們起兵謀逆,天下涂炭,袁家又怎么會有今天?殿下看在你父親死得像個人的份上,免你們兄弟一死,已經是仁義盡至。你們居然還想著什么四世三公,也不怕人齒冷。”
袁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梗著脖子不肯低頭,他同樣報以冷笑:“如果有皇長子與我兄弟一起陪葬,那我們就是死了,想必也不會太孤單。只是殿下百年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對先帝。”
“皇長子?”劉修嘴角一撇:“皇長子失蹤多年,你以為隨便找一個人來,就可以冒充皇長子?”
袁熙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殿下豈可信口雌黃,皇長子的確就在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