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人要是說到心性修為的話,還是何爸爸這個飽讀詩書的國學大師最好,再加上他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玩藝術的。所以,何爸爸負手觀瞧女兒手指上的戒指時,雖然也是滿眼贊嘆,對戒指大氣中見精致,古樸中藏機巧的完美贊賞不已,但也沒有如他評價中的那位‘女子’和那個‘小人’一般,無法自拔。
所以,當何爸爸欣賞一番后,尚能自如的開口所問出自己心中疑惑:
“小勁,這戒指真的是你親造的?就在今天中午那么點時間?”
這怪不得何爸爸疑問,雖然何爸爸對飾品加工、珠玉雕琢這些行當一竅不通,但畢竟是有著幾十年的閱歷,看的書籍之多,更是足以用‘集裝箱’當計量單位。
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么?就算沒見過豬跑,還聽過豬叫呢!
何爸爸自然從書中,或是道聽途說中知道,一件美輪美奐的作品,就如一篇妙筆生花的文章一樣,那是需要年齡的沉淀,與時間的醞釀的。要‘精雕細琢’才能出‘佳品’!
雖然人家李太白年輕輕時就能‘斗酒詩百篇”似乎只要喝迷糊了,名篇佳文張口就來。
但人家李太白可是有底子在,那可是謫仙人啊!本就聰慧,又學問淵深,有著諸多宿儒師范,鴻儒良友,對行詩對句又浸淫多年。所以,就算是喝多了,胡言亂語也是名篇,那也是理所當然。
而張勁呢?何爸爸可沒聽說過張勁曾經拜過那位此道宗匠,學習打金雕石。而就這么一個無師自通的二桿子居然用中午午睡個把小時的空當兒,就搞出這么一個連何爸爸這個老外行,都贊賞不已的寶貝。這也太夸張了把?
正是因為這其中種種的不合情理,讓何爸爸即使已經對張勁的人品極為認同,也不免懷疑,這個女婿是不是弄虛作假了。
因為何爸爸的‘老丈人’身份再加上張勁對何爸爸疑惑也早有所料,所以當何爸爸開口問出這種似乎質疑自己誠實的話的時候,并沒有讓張勁心生羌怒只是很誠摯很肯定的點頭道:
“是啊!確實是我中午在后山親造的!不信你問劉老爺子,他中午跟我一起出去的,我打造這枚戒指的時候,他可就在旁邊看著川。”。”
劉老爺子到底是已經有過前車之鑒,所以如今雖然仍然被戴在何清淺手指上的戒指迷的神魂顛倒,但還沒有到中午初見時的那種完全靈魂離竅的程度,耳朵也沒有完全失聰。所以何爸爸與張勁的對話劉老爺子還是隱隱能夠聽到的。
于是,當張勁話落之時,劉老爺子的眼睛雖然繼續盯著戒指,頭也不抬但還是隨口為張勁的誠實做了一次證人:
“沒錯,小勁弄得……就用之前你見過的那塊白金坯子,和那塊紅寶石……我親眼所見!”
雖然何爸爸對劉老爺子的人品極度質疑甚至在心中將其劃分到‘流氓’的范疇中,但對于這老對頭說的這番證詞,卻還是深信不疑的。
有人曾經說過‘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敵人……”何爸爸作為劉老爺子多年的死對頭,對這老頭兒自然也很了解,知道這老頭兒雖然有時候口花花,有時候有點小齷齪,有時候流氓習性痞里痞氣,但是誠信還是沒有問題的。做官時候的官品,更是堪稱典范。
何爸爸相信,以劉老爺子幾十年來一貫的人品,即使他和張勁感情好的就像親爺兒倆一樣,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幫張勁說謊。
所以,就算是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何爸爸也只能‘艱難’的相信下來。
接著很快,何爸爸似手想到了什么,搖頭笑著將這難以置信的疑竇拋諸腦后。
自從幾年后再次與張勁見面以來,張勁身上自己無法解釋的奇處還少么?
一個僅僅在一家中型醫院的藥劑科呆過幾年的家伙,醫術居然能與古時華佗、扁鵲相媲美,把自己女兒所患的,全國名醫,甚至全世界名醫都為之束手的絕癥,用兩個月的時間,就完全治愈!
一個同樣沒有任何酒店工作經而,沒有拜師名廚的年輕人,廚藝卻能將自己見過的無數大廚甩出十萬八千里。讓自己這種不好口腹之欲的人,每每想起,都要幾乎口水漫過金山寺!
一個在大學的時候,為了追求自己女兒,在一個水平低下的民辦機構,學了僅僅兩個星期鋼琴的年輕人,如今不但鋼琴彈奏起來若夢美妙,而且古琴的造詣更是巔峰造極。甚至能招來百鳥,與百鳥應答!
棋藝、釀酒、園藝、馴養……張勁身上的迷太多了,精通的也太多了,似乎也不差匠造這一樣了!
想明白后,何爸爸越發的覺著自己這個女婿多才多藝,越發看這個女婿順眼了。這種女婿,簡直就是世間奇男子,就算是花心了點,也是足足配得上自己的女兒的!
自古才子皆風流!傾城美人能引來狂蜂浪蝶,傾國才俊又何嘗不是引來無數青睞呢。
更何況,何爸爸自信法眼無差,這個女婿對自己女兒確實真心實意!
對此何爸爸深感欣慰
在暗自欣慰的同時,何爸爸也覺著自己的接受能力更強了,似乎就算是明天張勁告訴自己,他‘懷孕了”肚子里是自己女兒的孩子,也不會覺著奇怪了。
雖然一個大男人生寶寶,有悖常理,但是這個女婿如今看來,似乎有點無所不通的意思,那么能常人所不能,也算是可以接受吧?
就當何爸爸在那里浮想聯翩,看著張勁這個女婿越看越滿意,越看臉上笑容越盛的時候,何媽媽終于從那貪婪的迷醉中醒來,戀戀不舍的放下了女兒的素手,嘴里連連感嘆道:
“真漂亮,小勁可真有本事,淺淺你有福了……”,云云。
見到丈母娘這幅葛朗臺看金幣似的架勢,心思玲瓏的女婿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拍丈母娘馬屁的機會,一臉諂媚的道:
“媽,這婚戒一定要是對戒的!今天時間緊,所以我只來得及把清淺的戒指弄出來。明后天有時間的話,我還要在打造我的男戒。
要是媽覺著我的手藝還過得去的話,等我這兩天再弄戒指的時候,也順便給您弄兩件首飾。你看怎么樣?”
說到這里,張勁的口氣頓了頓,仔細觀察了一下丈母娘的神色。見這位丈母娘雖然因為長輩的身份,不好拉下臉來主動開口來要,但是眼中心動的光芒,已經灼灼的耀眼。
所以,張勁也很懂事的繼續道:
“這戒指如果我這個當女婿的送給您這個丈母娘,肯定不合適。
要不然,我就做一條項鏈您看怎么樣?”
何媽媽覺著,自己如果點頭首肯的話,會讓自己這個當丈母娘的顯得貪財,好像喜歡占自己女婿便宜似的。但是,如果拒絕的話,看著女兒手上這幾乎可以肯定會讓自己今夜失眠的戒指,何媽媽又舍不得。
所以,猶豫了一下后,何媽媽干脆拉過張勁的手,拍了拍。然后,既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只是意味深長的說:
“小勁啊!你有心了!我相信,清淺跟了你,會幸福的!”
何媽媽說的含蓄,張勁也是人精似的人物,自然能夠深刻領會。所以,同樣回以含蓄的回答:
“謝謝媽!您放心,我保證對清淺好,讓清淺這一輩子開開心心的!”
雖然為丈母娘打造項鏈破費功夫,但何媽媽的話還是讓張勁頗為開懷,因為何媽媽的這種態度是在告訴自己。如果自己這條項鏈能讓她滿意,那么她這個丈母娘的上任三把火,就算是全燒完了。
以張勁身為宗師級‘飾物珠寶師’的造詣,自然有著十足的把握讓自己丈母娘滿意。順帶著,還能讓這個丈母娘不再找自己的茬兒,何樂而不為?
丈母娘得到女婿的承諾后,滿懷憧憬的離開了。對女婿越發滿意的老丈人,看著仍然羞得不肯從丈夫懷里爬起來的女兒,以及一臉溫柔的摟著女兒的女婿,也滿意的笑著離開了。
當目送丈母娘和老丈人離開后,張勁正想繼續跟如今正幸福的發軟的小妻子甜蜜一番的時候,卻發現劉老爺子這個老不休仍然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倆人,絲毫沒有燈泡發燙的感覺,絲毫沒有主動退避的覺悟。
對老丈人、老丈母娘,張勁需要含著舌頭說話,態度恭謙,但是對這個老頭兒,張勁可沒那種含蓄的必要。直接開口下達了逐客令:
“我說劉老頭兒,你盯著我們小夫妻親熱,就不怕長針眼啊?你的歲數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連點眼色都沒有?你不覺著現在在這房間里,你這老東西很多余、很扎眼么?
門在那邊兒?向后轉,齊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