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郊的柳家莊園到底有多大,張勁沒打聽過,不知道。他只知道從下高速路開始起,無論足下的道路還是兩旁的山地、林地、路政設施、各種用途的房舍樓宇,都是柳家的產業。
從下高速路時開始算起,在柳家產業中坐著這輛邁巴赫穿行,以超過六十公里的時速,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到了柳家莊園的正式大門。
然后,在柳家莊園門口經過安檢后,張勁下了邁巴赫,轉而坐上了一輛賓利,又前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終于到了柳老爺子住的地方。
從莊園正式大門坐上賓利車開始算起,這一路上足足翻過了三個山頭,路過了四座橋,途徑兩個湖,穿過兩個長短不一的隧道,經過不計其數的亭臺樓閣!
這TAMA的哪叫莊園啊?這地盤就算是當做國家單列出來,在全世界的范圍內也絕不是面積最小的后十位國家之一!
與此相比,自己為之沾沾自喜的小院小樓,簡直就是彈丸之地!沒法比,比不了啊!
當然,這只是從規模上來說。
事實上,張勁倒是更喜歡自己的那棟小樓那方小院兒,因為那棟小樓那方小院兒才是自己的家,那里的每一寸土地的布置,都有自己的烙印與氣息,充滿著慵懶而幸福的生活味道。
當下了車的張勁與何清淺,在柳家家仆的引領下,進入柳老爺子住的這方獨門獨院兒的院落時,這位老爺子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迎了出來。和柳老爺子一起迎出來的,除了柳纖纖之外,還有柳纖纖的閨蜜,比柳纖纖更加耐不住對張勁的思念的女人——北宮荷月!
昨夜,柳纖纖是借著爺爺的由頭。去張勁家蹭飯的,不方便帶上北宮荷月,那樣的話顯得太過突兀。而如今,大家相會的地方是在柳纖纖自己的家里,拿再不叫上北宮荷月的話,柳纖纖可就太不夠姐妹意思了。
所以,北宮荷月也來了!
相思苦!
自從當初在何清淺住院的第一醫院。與從斯德哥爾摩藏友交流會趕回的張勁匆匆一面后,一直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一百五十三天,在這整整一百五十三天里,北宮荷月雖然常常思念著這個讓自己暗戀的男人,但是卻因為柳纖纖的愛情計劃,而不得一見。
當熬過如此長久的朝思暮想后。一朝見到這個讓自己心中相思的人兒,這種巨大的沖擊,即使有柳纖纖暗自提點提醒,也讓不善隱藏心思的北宮荷月有些抑制不住激動,眼睛不受控制的變得有些濡濕!
當張勁與柳老爺子、柳纖纖這兩位主人招呼過,轉而與北宮荷月寒暄的時候,心潮澎湃的北宮荷月說起話來。更是連腔調都有些怪異了。
“勁……嗯……張大哥,這么久不見,你還好吧?”
北宮荷月有些不正常的表情,有些古怪的措辭,以及有些發飄的腔調,讓張勁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
畢竟從柳絮飛那里知道柳纖纖對自己的心思,就已經讓張勁不敢相信了。張勁更加不敢相信。這個與自己從敵對到朋友,性子直爽率真的一塌糊涂的北宮荷月,也會對自己有那種心思。
雖然北宮荷月的表現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思春少女的樣子,雖然之前已經有了柳纖纖這個似是而非的暗戀者作為佐證,但張勁這個‘女性心理學大師’,還是不敢將自己從平民女性身上總結出來的經驗、特徵,套到兩位真正的頂級公主黨上。
所以。張勁僅僅愣了一下,就將那非常不靠譜、非常不可能的懷疑拋諸腦后,笑著爽快的說:
“挺好的,天天幸福的跟豬一樣。吃吃睡睡怎么可能過得不好?你有沒有覺著,我胖了很多?這就是我這段日子養膘生活的成果!畢竟是奔三的人了,該到發福的年紀了!
倒是你,幾個月不見,好像又漂亮了,不但‘今年二十,明年十八’,而且‘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也不知道你這個大美女每天要浪費世界男人多少口水呢!”
張勁這次習慣性的口花花,這個有口無心的玩笑,如昨天那個與柳纖纖的玩笑一樣,讓北宮荷月的心也不由的咯噔一下。一張本就因為緊張、激動而有些僵硬的芙蓉玉面,瞬間緋紅,體溫飆升,心跳的厲害。
張勁說完話后,北宮荷月的表現,要是讓幾大家族同齡人看到的話,絕對會一片嘩然。就算是柳老爺子這個心機深沉的老家伙,都忍不住意味深長的深深看了這個老友的親孫女、這個在幾大家族小輩中相當有名的火爆辣妞兒,心中有些了然。
誰不知道,北宮荷月這個性子火爆,喜愛動拳動腳,遠甚于動口的辣妞兒,最討厭有男人口花花的調戲自己了。
幾大家族的年輕一輩兒,因為有口無心,或是習慣使然,或是存心故意的調戲過北宮荷月的男童鞋,哪一個沒有吃過北宮荷月拳頭的苦?
北宮荷月在外,如普通人一樣讀高中、讀大學的時候,因嘴賤或是自命風流,而被北宮荷月飽以老拳的,更加不計其數!
甚至作為與北宮荷月最親密閨蜜的柳纖纖,都不記得這么些年來,除了北宮荷月那些最親近的叔伯、爺爺輩的長者逗弄之外,還有誰在調戲過北宮荷月后,能逃脫北宮荷月‘正義的拳頭’懲罰的!
在柳纖纖的印象里,如今的張勁絕對是享受這種‘法外開恩’待遇的‘天字第一號’!
榮幸啊!絕對是大榮幸!
張勁口花花的調戲后,北宮荷月不但沒有鳳目倒豎,拳腳如暴風驟雨般霹靂雷霆,恰恰相反,北宮荷月這大美妞兒居然害羞了!而且,北宮荷月的心里不但沒有絲毫的惱怒,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不但沒有對張勁的口花花感到反感,反而有些期待張勁能夠在口花花幾句。有種完全沒有聽夠的癮頭。
北宮荷月莫名其妙的‘嬌羞不勝’的奇怪表現,只是讓張勁有些奇怪,但是在一頭霧水后,也沒有多想,就拋諸腦后。只當是每個女人更年期前的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正常!
轉而與柳老爺子再次攀談起來。
“柳老爺子,你知道么?今天你把解密那塊壁畫的地點放在你家里,很有炫富之嫌啊!
這一路上讓我看的亭臺閣榭、占地廣博,就是想告訴我什么叫做土豪,什么叫做大地主吧!
您老是不是動機不純,就想著讓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出丑,所以才故意給我看的。讓我也演一把‘劉姥姥逛大觀園’,給你們這些土豪們娛樂娛樂?”
張勁一番似真似假的質問,讓柳老爺子暢然大笑:
“你小子我還不知道?雖然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但心態好的就跟千年老鬼似的。就這點陣仗能驚到你才怪了?
再說了,這有啥啊?不也就是房子也就是地么,除了大點也沒什么特別的了。
我雖然沒去過你在海窩子村捯飭的那個小院兒,但我可是聽老孔說過,論布置,你那個小院兒可比我們柳家強多了。”
柳老爺子說的‘老孔’,自然就是幾大家族中唯一去過張勁家里的,非是小一輩的真正實權人物,孔文謙孔小黑臉的棋癡爺爺,孔家的上代家主,孔墨遠孔敬舟!
當然如今因為有幾個小輩在現場,所以柳老爺子說話還是有些含蓄的。如果正常來說,柳老爺子稱呼孔老爺子最順嘴、最習慣的稱呼,是‘老酸丁’!
柳老爺子也確實沒有虛言,孔老爺子去過張勁小院之后,曾經將自己關于張勁‘奇人’身份的推斷,事無巨細的跟幾個老伙計都有說過。孔老爺子之所以疑張勁為‘奇人’,妖孽的身手,廚藝、琴藝、釀酒、小院布置……等等都是間接的佐證。
所以,柳老爺子就算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出于對這個老伙計的信任,也認定了張勁小院兒布置的和諧美妙。疑似‘奇人’的布置,自然該有奇人級別的水準。
想來,論精妙、論和諧、論氣質、論完美,一定會比規劃出自‘凡間’大師之手的柳家園林強上許多。
寒暄打趣了兩句之后,柳老爺子就已經耐不住迫切的心思了,一把拉住了還想要繼續打屁的張勁的胳膊,一邊向屋里走,一邊說道:
“行了,別廢話了,咱們還是趕緊辦今天的正事兒!等辦完正事兒了,你要是還嘴皮子癢,想胡扯,老頭子我陪你去茶室,到時候咱們一邊喝茶一邊扯淡。你就算是想要聊到明天早晨,老頭子我也有精神頭奉陪到底!”
原本,這大半年的時間里,不提那塊在藏友交流會上從安德魯親王手上買回來的大石頭的話,柳老爺子這個為收藏癡狂的大收藏家還能耐的住性子。
但是,當這塊石頭的秘密即將揭開的時候,柳老爺子卻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