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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老八的決斷
第325章老八的決斷
敲了老八一悶棒,又點明了以后老四是主要的競爭對手,禎琢磨著該給點好處了,呷了口茶之后,他才斯條慢理的說道:“四哥鼓搗了個‘攤丁入畝’,此乃國策,實在很難找到與之媲美的差事,思來想去,唯有漕運,方能與之相提并論,解決漕運,我已有大致的思路,九哥回去跟八哥商量議一下,看看八哥有沒有興趣。”
解決漕運!禟、誐、裕親王保泰,老十五、老十六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禎,老十四還真是敢想,竟然以解決漕運來抗衡攤丁入畝。
漕運是什么?漕運是京城的生存根本!漕糧則被稱為‘天庾正供,朝廷血脈’,是京師滿漢軍民的基本口糧,正所謂國之大事,惟兵與漕,由此可見漕運的重要性。
每年進京的漕糧定額在四百萬石,僅是漕船就有六千之眾,朝廷為此專設漕運總督,官員兵丁足有上萬,卻仍是弊端叢生,民怨沸騰,鬧漕之事各地時有生,朝廷每年為漕運的支出亦是相當驚人,僅是修理漕船一項,開支就近百萬兩之巨,負擔之大,可想而知。
若是能成功解決漕運問題,絕對是大功一件,絲毫不比‘攤丁入畝’遜色,九阿哥禟的鼻息登時有些粗了起來,急切的道:“十四弟,此話當真?”
“九哥難道認為十四是信口開河之人?”禎含笑反問道。
“是九哥孟浪了。”禟陪著笑臉道:“若真能解決漕運,九哥這貝勒,怕是又該升一升了。”
一聽這話,十阿哥誐急道:“九哥,這次該是輪到我了。”
“九哥、十哥放心,此事十四已是反復思量,絕對可行,而且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漕運的弊端。”禎信心滿滿的說道:“八哥你們若能盡心盡力,圓滿解決此事,乃是天大的功勞,皇阿瑪屆時豈會吝嗇爵位封賞?”
裕親王保泰自知身份,沒怎么插言,一直靜心旁觀,見的老十四狠敲了老八一棒,轉手又送了一份天大的功勞,心里是嗟嘆不已,老十四奇思妙想層出不窮,功勞源源不斷,跟著他的官員,但凡實心辦事的,大都是遷,這一點,老八卻是遠遠不及,實無再爭的必要,回去倒的好好勸說一番。
十阿哥誐聽聞有升爵的希望,立時快活的道:“十四弟,開席,十哥今日要好好跟你喝幾杯。”
“忙了一天,我也餓了,十五弟,叫他們上菜。”禎此時也松懈了下來,含笑吩咐道。
雖是晚間,但十四阿哥在‘澹泊居’宴請九阿哥、十阿哥、裕親王保泰三人,十四阿哥端坐主位的消息卻是很快傳了開去,京城一應王公大臣、宗室親貴都意識到十四黨與八黨怕是要公開合作了,雖然八阿哥未去赴宴,但無非就是自持身份,不愿意拜低而已,已經無關大局。
十四黨與八黨這一合作,朝局又將之一變,太子已徹底玩完,三阿哥經此一變,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如今是十四阿哥、十三、十五、十六,老八、老九、老十合在一起,四阿哥卻是獨身一人,這結局不用想也知道,
誰也沒料想到,不過短短幾天時間,事情就展到這個地步,一個個心里都在盤算該如何與十四阿哥拉好關系。
酒宴盡歡而散,十阿哥誐心里高興,多喝了幾杯,一出‘澹泊居’,老九禟便囑咐老十先回去歇著,誐雖然多喝了幾杯,卻并未喝高,心知老九、保泰還要去八哥府上,卻是懶的再去摻合,不管是八哥還是十四弟上位,于他而言,都是一樣,他才懶的費那心神,索性裝醉,升轎回府。
廉郡王府,房,八阿哥禩仍在挑燈夜讀,等待著老九他們歸來,對于老十四,他現在是不敢有絲毫的輕忽,此番宴請,老十四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很是擔心老九沉不住氣,與老十四鬧的不歡而散,眼下,與老十四鬧翻,卻是殊為不智。
“主子,九爺與裕王爺回來了,好似喝的不少,離著老遠就能聞到酒氣。”領太監高福躡手躡腳的進來稟報道。
喝的不少,禩放下心來,擱下道:“多掌幾盞燈,另著人準備點醒酒湯送來。”
不一時,九阿哥禟、裕親王保泰二人便在太監、護衛的鏃擁下進了房,禩一面叫人奉茶,一面笑道:“十弟呢,喝高了?”
“離高不遠了,我著他先回府。”禟微笑著回道。
見老九心情甚好,禩試探著道:“與十四弟談的如何?”
“十四弟倒未咄咄逼人,還主動提出,送我們一份差事,徹底解決漕運。”
解決漕運?禩聞言一驚,老十四好大的手筆,這份禮可著實不輕,他不由瞅向保泰,保泰含笑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老十四說他有妥善的辦法解決漕運問題。”
老十四是什么意思?送如此一份大禮,禩不由大為疑惑。
禟落座之后,喝了口茶,又才說道:“八哥,十四弟提議,讓我們明日一早去探望太子。”
去看太子?禩眉頭一皺,他與太子斗了三年,彼此已是不死不休,此時太子已徹底落敗,還有何必要去看他?略微沉吟,他才沉聲道:“十四弟怎么說的?”
“十四弟的意思是,太子最了解八哥的處境。”禟回道:“他還說你應該知道,太子復位之后,為何要甘冒奇險?一路回來,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太子為什么不等,偏要迫不及待的篡位呢?”
太子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篡位?禩聞言不由一怔,之前,他卻是再沒想過這個問題,太子復位是在百官公推他禩為太子之后的事,老十四刻意提及,難道太子篡位的根子在這里?
見八哥默然不語,禟幽幽的說道:“八哥還記的三年前,十四弟第一次離京前往上海時提醒我們的那句——觸及皇權嗎?”
“九弟是說,太子復位,根本就是皇阿瑪為了鉗制我們的無奈之舉?”禩有些沉重的問道。
“這是十四弟說的。”禟緩緩說道:“一路之上,我越想越覺的有理,當時,百官才公推八哥為太子,皇阿瑪顧忌名聲,不敢無顧打壓我們,唯有推出太子,才能鉗制我們。”
禩點了點頭,已是明白過來,老十四這是借此點撥他,讓他適時的放手,可能在三年前,老十四就已經很清楚的看出了這一點,太子和自己都不是康熙心目中的儲君人選,因此,他才開始大膽的出手爭儲,想到這里,他不由有些落寞。
見禩神情落寞,裕親王保泰沉聲道:“今日酒宴上,老十四明確的說出,八弟沒有任何指望,從皇上隱瞞行蹤,任由八弟與太子相爭,以圖解救被太子挾持的群臣宗親這點來看,皇上確實沒有立八弟之心,老十四說的不錯,這些年來,八弟不過皇上手中的一個棋子,而且是過河卒子......。”
見保泰說的如此直接,禟生怕八哥受不了,不由低喝道:“三哥!”
禩卻是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道:“我與三哥相交十余年,讓他說。”
“我不知道老十四在擔心什么?但他想的,看的,確實比我們長遠,”保泰既是打開了話匣子,索性接著道:“這幾年,我們是身在局中,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是那么回事,太子在,他們與太子斗,太子倒了,皇上又扶持出一個十四黨,別說我們斗不過老十四,就是斗倒了老十四,說不定皇上又會扶持出一個三爺黨、四爺黨來。
八弟,皇上既然無心,而我們又斗不過皇上,既是如此,何不轉而全力扶持老十四?最起碼老十四與我們還有幾分香火情,不會虧待一眾兄弟。”
默默聽完,禩才瞅向禟,道:“九弟,你如何看?”
禟沉吟半晌才道:“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我贊成全力支持十四弟,但我認為應該盡最大可能保留八黨,至少是在老十四登基之前。今日,十四弟還爆出一件事,他在廣州遇刺是老四的主使。
由此可見,老四就是一條毒蛇,我認為,讓十四弟去跟老四斗最好,十四弟贏了,我們認命,反正損失不大,若萬一有不測,我們就還有機會。”
禩卻是反應極快,立時就問道:“老十四準備出手對付老四了?”
禟沉吟著道:“昨日步軍營一千快騎出動應該就是沖著老四的信鴿去的,我想,可能是有消息了。”
“沒那么快。”裕親王保泰接著道:“京城東華門的鷹鷂房,有鷹鷂百余只,京城近郊不會有信鴿,老十四刻意提出老四,用意在于提醒我們,現在的對手是老四,而且老四擅長玩陰的。”
微微點了點頭,禩才道:“九弟的建議很好,即便全力支持十四弟,八黨也不能散,皇阿瑪雖說春秋漸高,可身體康泰,后面的事,誰說的清楚?咱們得預留退路,與十四黨只能合作,不能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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