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陸戰大營,見倭寇沒有繼續進攻,一眾士兵不敢懈怠,忙著進行各種檢查,沒有休戰命令之前,他們必須做好各種戰前準備,準備迎接下一輪攻擊,今日這場大戰,對每一位士兵來說,都是全新的考驗,這幫子倭寇,比西班牙和荷蘭人難對付多了_
林衛也沒料到這幫子倭寇如此不怕死,難怪他們當年能禍亂江南沿海,他也不敢肯定這場大戰是否已經徹底結束,抬頭望了一眼仍是漆黑的天空,他悶聲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
身旁軍官立刻回道:“平旦六刻,馬上就要天亮了。”
付安定這時卻趕了過來,含笑道:“怎得,盼天亮了?部隊傷亡如何?”
“還在統計。”林衛頗為郁悶的道:“自然是盼天亮,這種打法完全揮不出我們的優勢。”
“這些倭寇就是害怕我們的火器,所以才夜戰,這不,看到天快亮了,他們就退兵了。”付安定微微笑著道:“天亮了,就該咱們主動出擊了。”
富翰剛剛走過來,聽到這話,便問道:“你火炮的彈藥還充足不?”
“這種規模的大戰,還可以再來二次。”付安定自得的道。
富翰驚訝的問道:“你怎么帶了那么多彈藥?難怪那么多補給船,合著都是裝的彈藥?”
“這你就不知道了。”付安定得意的道:“院長說了,打了江戶還要談判,這時間可不短,倭寇最是陰險,咱們得防著他們調集援軍繼續開戰,這彈藥自然不能帶少了,可惜的是焰火帶少了”
林衛抬頭看了富翰一眼,見他有閑心東拉西扯,也就放下心來,富翰是去統計戰損的。這副模樣,應該損失不大,不過。他仍是問道:“戰損如何?”
“還好,比我預料的要好得多。”富翰沉聲道:“初步統計,戰死二十三,傷了二百四十余人。”
“倭寇連壕溝都沒越過。怎會死傷那么多?”付安定不解的道。
“多是弓箭射傷的。”富翰解釋道:“主要傷亡來自左右兩角和第一道射擊壕,前面的倭寇夾雜有不少弓手。”
“知足你,天亮了,你看一看陣地上的尸體,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林衛笑著站起身,道:“倭寇怕是不敢再來了,不過,天亮了,就該咱們主動出擊了,去看看早飯準備好了沒有,抓緊時間開飯。”
整個江戶,上至將軍家繼他娘月光院。下到平民百姓。沒有一人能夠睡得著,自炮聲響起來之后,所有的人都尋找高處眺望戰場,雖然看不清楚戰場的具體情形,但從炮彈爆炸的火光和聲音,槍聲的密集程度、從免費的焰火等情況都可以大致推斷出戰況的進展和激烈程度。
當炮聲漸漸平息下來。當戰場歸于安靜,卻未聽到熟悉的歡呼聲。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一戰的結果,整個江戶隨后就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有錢的商人立刻帶著早已收拾好的金銀細軟乘黑出城,一些平頭百姓亦是紛紛收拾東西跟著倉皇外逃,以圖能夠躲避戰禍。
各地的藩主則帶著手下家臣匆匆趕往江戶城外,身為藩主,在外敵入侵的時候逃跑,是會眾叛親離的,這種情形下,將軍肯定是要召集他們入城堅守待援,江戶城中的大小官吏無一不是武士出身,他們跟城中的武士、浪人一樣,把名聲看的比性命更重,自然不肯逃跑,紛紛聚集到了江戶城的城下町,等候將軍的命令。
間部詮房草草收兵之后,亦無心思清點戰損,心情沉重的回到麻丁町牛久家的藩邸,枯坐沉思,天亮了,這仗該如何打?清國水師攻擊江戶是肯定的,如何才能阻止他們進入江戶?如何才能克制清國水師的火炮?
東方一點兒一點兒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天終于亮了。
當整個戰場的情形慢慢清晰的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包括林衛、付安定、富翰幾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極度令人震撼的場景,這是他們昨天一個時辰的戰績?
自壕溝向外,整個地面鋪滿了橫七豎八的尸體,幾乎沒有空地,在百碼以內,尸體更是層層疊疊,向遠方望去,仍是綿延不絕的尸體,其間還有不少戰馬的尸體,整個戰場極為安靜,除了偶爾幾聲戰馬的悲鳴。
回過神來,付安定才輕笑道:“我今兒總算是知道什么叫尸山血海了,難怪院長說,火炮集中使用,威力驚人,果然如此。”
“你小子是個打仗的料。”背后突然傳來施世驃的聲音。
林衛幾人回頭一看,見祥、施世驃、隆科多三人帶著一群軍官走了過來,忙快步迎上去敬禮,祥開口就問道:“傷亡情況如何?”
林衛立即回道:“報告施將軍、十三爺,我部戰死二十三人,傷了二百四十余人。”
一聽傷亡不大,祥不由暗松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道:“死者按太子定下的規矩辦,傷者馬上轉移到戰艦上,交由軍醫治療。”
“是!”林衛立正挺身,響亮的回道。
隆科多掃了一眼戰場,感慨的道:“倭國一個小島,人可真是不少,一戰就能死這么多人。”
“他們人確實多,不過彈丸之地,足有三千萬人。”祥不以為然的道:“這一戰他們才死了多少人?二萬?三萬?他們可是聚集了十多萬人,接下來,這仗該如何打?”
接下來,這仗該如何打?間部詮房也悶在廳中苦苦思索,打人海戰術,用人命去填?清國水師還會給這個機會嗎?一場大戰下來,他們固然是見識了清國的火炮威力,可清國人對他們也有了足夠的了解,還會孤軍深入給他們四面合圍的機會嗎?
而且,就算有四面合圍的機會,以清國水師的火器威力,又如何能夠困得住他們?江戶一馬平川,可沒有什么適合的地方能夠死死的堵住他們,他們的火炮既能遠攻,又能近防,實在是棘手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