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南氣哼哼的說道:“小毛孩子,毛還沒有長全,學人家角斗,可惜了,倒是一個好孩子,還是童子身吧,連女人手都沒有摸過,就要死了。”
頓時方寧身體一滯,再也掃不下去了,方寧慢慢的說道:
“是的,今天午時,我做為武斗場主斗前的第三場前斗。古爺爺,我不一定輸的,敵人我看了,也是一個少年,和我差不多……”
古天南罵道:“差不多個鳥啊,那個蠻人是高盧鐵熊一族的直系族人,是半熊人,不是旁支那些廢物。
這幫熊人血脈最長,力量最大,皮最厚,狂暴起來,除了砍掉腦袋,刺透心臟還能戰斗。
你去和他角斗,你必死無疑,所謂前斗,目的就是激發觀眾們的熱情,沒有什么比前斗中,帝國的少年被蠻族殺掉,更能激起憤怒的。
你死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到時候激起所有人的憤怒,后面的主斗,人們需要發泄,他們就能賺的盤滿缽滿了,年年都是如此,我太熟悉了,所以他們才會給你那么高的撫恤金。不要去角斗了,去了你必死無疑!”
聽到這話,方寧心中一驚,細細一想,也許這就是真的。
如果主斗之前,自己被蠻人所殺,因為自己是帝國平民的身份,物傷其類,會激起所有的觀眾的憤怒,到時候主斗戰斗,那會賺錢更多的金錢。難怪撫恤金高達三百金元。
方寧說道:“沒事的,我的劍很快的……”
古天南說道:“哼哼,指望你們方家的磨劍術?磨劍術不過是煉劍訣的變種分支,軍中會的人多了。
看你的劍是普通鐵劍,你大概不知道磨劍術帶來的鋒利,是以犧牲劍身的堅固耐久換來的,劍雖然利了,但是內部已經出現了裂紋。
這磨劍術必須使用千鍛純鋼劍來配合,才能使劍鋒利無比,不傷內里。
看你這把破劍上陣,遇到真正的熊人,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大錘砸你長劍十多下,就可以碎了你長劍,然后開你腦殼了。
知道什么叫開腦殼嗎?一下子腦漿崩潰,如同桃花一樣開放。所以不要去了,去了,你就死定了!”
聽到這話,方寧心中一涼,去還是不去?
沒有半點猶豫,方寧就立刻決定!母親只有最后一個月了,只要能夠救活母親,就是死,自己也得去,義無反顧。所以自己必須得去。
方寧看著古天南,深深一禮,說道:“謝謝古爺爺指點,但是我必須去,為了我娘,那怕是死,我也得去!
如果我死了,可以救活我娘,死了也值得,我不怕。”
看著決心已定,毅然決然的方寧,古天南長嘆一聲,不用勸了,這種情況他一生之中,在軍中見過無數,已經死志升起,勸也沒有用。
古天南看著方寧,說道:“唉,你真的要去送死?”
方寧點點頭,古天南看著這個少年,這是唯一軍老院中,無論他怎么嘲諷怒罵,都對他無比恭敬的少年。
年紀輕輕,面貌清秀,君子如玉,充滿了朝氣,如旭日初升。
已經老邁不堪的破曉神劍古天南,終于做出決定,忍不住說道:“年輕真好啊。”
古天南站起,那怕是這個微小的動作,他也累得長出了一口氣,他看著窗外的太陽,緩緩說道:
“老了,不行了,已經到了極限了。我已經活了一百九十七年了,當初那個意氣勃發的少年,已經再也不在了。
本來我還想多活一二個月,再把它給你,看來只有現在給你了。”
說完,他在床下拿出一把精鋼利劍,三尺七寸長,漢劍模式,表面暗淡無光,黑灰色,不露鋒芒,但是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此乃秘制千鍛純鋼劍,外界很少流傳。
古天南說道:“拿去吧,這雖然不是我的陰陽破曉劍,不過這也是一把千鍛純鋼劍,劍名剛玉,取之剛正不阿、溫潤如玉之意,。
這是我當年在十二天柱中的幻劍宗,所得到的畢業獎勵,陪了我一生,給你了。”
這就是古爺爺要給自己的寶物嗎?千鍛純鋼劍,可以配合磨刀術使用,不會傷及長劍耐久。
方寧伸手接過,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這可是千鍛劍啊,在拍賣場標價五十金大頭,自己的那把鐵劍不過十銀,價值相差五百倍,判若云泥,根本沒的比,心中狂喜!
古天南看著方寧,說道:
“我出身帝國南疆靈州行省的古家,因為誓言,我一輩子沒有回歸家族,一點也沒有為家族盡力,對不起當初家族的培養。
如果你將來出息了,記得我的好,遇到我們古家子弟,能幫就幫一幫他們。”
方寧立刻點頭,發誓說道:“帝國南疆靈州行省的古家,如果我方寧能夠出人頭地,遇到古家子弟,必定盡我全力進行幫助。”
古天南緩緩的拿出那個水鏡幻象,再一次的打開,那個美麗的女子出現在水鏡之中。
他死死的看著,好像要將這個女子,刻入自己的神魂之中,突然他猛的一用力,咔嚓,竟然將赤銅打造而成的水鏡捏碎。
方寧大驚,不知道古天南要做什么,古天南再次伸手,速度如電,他抓住方寧的手,死死的握住,用盡了全力,握的方寧的手都痛。
古天南笑了笑,說道:
“知道我要給你的是什么嗎?告訴你,是我的先天種子,有了它,你就可以擁有我一輩子雙劍修煉的所有經驗,所有奧義,所有感悟。
我的劍法陰陽破曉劍,來自幻劍宗,受誓言限制,無法傳授給你,但是我可以給你我的先天種子。
從此你會擁有我御使雙劍殺敵的一切經驗,如果將來你能得到雙劍劍法,進行學習修煉,毫無障礙,毫無瓶頸,可以輕松的修煉到先天境界。
我知道你的同學都笑你,都說你傻,他們認為好人沒有好報,我告訴你,他們錯了,好人有好報的。”
隨著古天南的用力猛抓,全身發力,一聲大吼,聲震整個軍老院,一點光明,從古天南的體內慢慢滲出,進入方寧體內。
那點光明,只有方寧可以看到,茫茫然,好像螢火蟲的光芒,漸漸暗淡,好像眨眼就會熄滅。但是這點光明其中卻蘊含無盡的力量,好像遠古時代就存在一樣,先天無極。
這就是先天種子!當修煉者將自己修煉的內功心法,或者武功劍法,或者符術念咒,達到完美掌握,徹底變成自己骨子里的東西,這時突破十層煉氣期巔峰狀態,這些功法就會濃縮一點,化作的先天種子。
先天種子一旦生出,就相當于人體的第二個心臟,掌控真氣,立刻全身真氣由氣態化作液態,數倍狂漲,修煉者借此感悟天地,晉升先天境界。
這點光芒瞬間進入方寧的體內,竟然開始跳動起來,和方寧的心臟一起的發出脈動。“咚、咚、咚。”
那點光明進入方寧體內之后,古天南立刻臉色巨變,本來先天境界的他,雖然走路都已經很難了,但是樣貌看過去只有五十多歲。現在迅速老化,頭發立刻斑白,皮膚衰老,這是先天強者散功跡象。
他緩緩的最后說道:“恨世間,世事漂浮無定,難留吾名,終徹悟,名利皆不過朝露電光,一逝即過。”
隨后,古天南的頭一歪,再無聲息,死亡。
這時的方寧處于一種離奇的狀態,好像與這個世界,徹底脫軌,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感受著那點光明,隨著自己的心臟的跳動,向上順著血管流動,很快來到方寧的心臟處,然后刷得一下,立刻分解。
一瞬間,在方寧的腦中好像炸了一樣,無限開闊,就好像他置身于一處神奇的空間,在這空間內,有著無數個人影。
這些人影,全部手持雙劍,在不停演練劍法,他們的劍法超凡脫俗,遠遠不是方寧所能理解的。
這些個人影,雙劍輪轉,一陰一陽,先天二極!一把劍剛猛霸道,一把劍圓融通靈,兩道劍光相輔相成,配合的天衣無縫。
這劍術渾然天成,如庖丁解牛,如天道輪轉,長劍輕揮,身形飄逸瀟灑,簡簡單單的劍法變化中,又暗蘊各種精深奧妙的變化。
看的方寧目瞪口呆,整個人完全的傻了,沉浸在這無盡的劍海之中。
漸漸的無數的敵人出現,他們有的是蠻人,有的是妖獸,有的是帝國軍人,他們手持各種武器,他們兇猛異常,他們和這些無數人影開始戰斗。
在這些人影面前,在這雙劍之下,這些敵人,雖然拼命血戰,但是還是一個個的被斬殺眼前,一個個的死在了這雙劍之下。
好像過去了一天,又好像過去了一年,又好像過去了一剎那,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空間,一切什么都不知道,這時那些敵人已經全部消失。
只剩下這揮舞雙劍的人影,在那里煉劍舞劍。漸漸的這些人影開始消散,一個個的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個人影,在那里揮舞雙劍。
只有他一個人在默默揮舞雙劍,天地之間,再無他物,只有這兩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