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求粉紅ing。
“跟我學啥?”連蔓兒有些奇怪地問連葉兒。
“我想學蔓兒姐,不再受氣,也不讓娘再受氣。”連葉兒的臉就紅了,囁嚅了半天,才鼓足勇氣說道。
沒想到連葉兒不聲不響地,心里卻有志氣。這是一只有了覺醒意識的包子,連蔓兒感慨地拍了拍連朵兒的肩膀。只要能夠這樣想,就是包子能夠邁出的一大步。
連蔓兒正看不過去趙氏和連葉兒受周氏的氣,還沒想出該怎么幫她們,現在連葉兒先和她提起來,她心里很高興。
“葉兒,你能這么想,你就能不受氣。”連蔓兒道。
“真的嗎,蔓兒姐。”連葉兒歡喜的紅了臉。
“當然。”
“那蔓兒姐,我該咋做?”連葉兒就問連蔓兒。
“葉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如人?”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我、如果我是個兒子就好了。”連葉兒垂下頭,小聲道。
趙氏之所以直不起腰來,就是因為這些年都沒生一個兒子。就是在她前世那個年代,還有很多女孩子生活在重男輕女的思想下,何況是現在那。連葉兒應該感覺到了,因此也有了深深的愧疚感。愧疚感還是輕的,更準確地說,應該是負罪感。
可憐而又可悲。但卻并不是連葉兒的錯。
“葉兒,你一定要相信,你一點都不比別人差。”連蔓兒鄭重地對連葉兒道。
“蔓兒姐……”也許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而且說話的人還是她心中最佩服的。連葉兒受到了相當大的觸動。
“只要你有志氣,肯努力,你能比兒子更強。”連蔓兒又道。
“真的可以嗎?”
連蔓兒點頭。
“你要想在家里不受氣,下次遇到你覺得不平的事,比如說,奶再欺負你和你娘的時候,你不要怕,要反抗,把你心里想的大聲說出來。和奶說不通,你就找咱爺說。”連蔓兒握了握拳頭。
“要反抗。嗯,蔓兒姐,我記住了。”連葉兒也學著連蔓兒的樣子握了握拳頭。
連蔓兒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想到,她和連葉兒的一番話,會對連葉兒以后的人生造成怎樣重大的影響。連葉兒后來為了反抗所作的事。甚至讓她都驚訝不已。
連守信吃過了飯,回到西廂房。
“爹,你吃飽了沒?”連蔓兒就忙著問。
“吃飽了。”連守信就道。
“再吃個饅頭吧。還是熱乎著那。小七,你給咱爹弄個饅頭去。”連蔓兒就對小七道。
“哎。”小七痛快地答應了一聲,就去鍋里又拿了一個饅頭出來。這個年代沒有微波爐,有的時候就會將飯菜放在還有余溫的大鍋里。上面將鍋蓋蓋嚴,能一定程度上起到保溫的功效。
小七拿了饅頭。掰開,在里面抹了肉醬,又放了幾根蔥葉在里面,遞給連守信。
連守信坐在炕沿上換鞋,騰不出手來。
“爹,我喂你吃。”小七就爬到炕沿上,喂連守信吃醬肉饅頭。
“小馬屁精。”張氏就嗔道。
“才不是。”小七鼓著嘴道。
一家人就都笑了起來。
“小七是爹的寶貝兒子。”連守信換好了鞋,三兩口將一個饅頭吃下,就抱起小七來,掄了一個圈。逗得小七咯咯地笑個不停。
“……還得去找朵兒,今天夜里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你們娘幾個先睡。”連守信放下小七。對張氏道。
“現在夜里可涼了,枝兒。給你爹再找件衣裳出來。”張氏道。
連枝兒答應了一聲,就打開衣柜,拿出一件藍色粗布的褂子遞給連守信。
連守信將褂子穿在身上,又囑咐了張氏和幾個孩子兩句話,這才出門去了。院子里聚集著剛才在上房吃飯的一眾人,大家都燃起火把,分成幾伙,出發朝不同的方向去找連朵兒。
已經是亥時時分了,因為剛吃過飯,也不好就休息。連蔓兒就想著因為出去找連朵兒,洗好的花生還沒有泡上。
連枝兒和五郎就將大木盆端到屋子里,將洗好的花生倒了進去,連蔓兒拿了秤,按照花生的重量,稱出要用的大鹽,花椒、八角、桂皮、和茴香,這些都是泡花生的作料,還有一樣大蒜,要加的分量最重。
將這些作料都稱好倒進大盆里,又往盆里倒入水,浸沒所有的花生,然后幾個孩子都坐在大木盆邊上,將一顆顆的花生捏開一點,這樣可以讓花生更快的入味。
張氏坐在炕上,繼續縫著衣服,娘幾個一邊干活,一邊說笑。正說的高興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外面說話。
“四嬸,睡下了嗎?”
是蔣氏的聲音。
“還沒那,月娥了,你有事?進來說話吧。”張氏忙道。
蔣氏這才從外面進來。
“四嬸,我看見你們亮著燈,我就過來了。”
蔣氏的眼睛紅紅的,看來是狠狠地哭過了。
“月娥啊,快坐。”張氏就放下手里的針線,招呼蔣氏坐下,“妞妞那,是不是睡了。”
“我把妞妞哄睡了。”蔣氏點了點頭,“四嬸,你忙你的,我就是想在這坐一會。”
“我這不閑著沒事,就是縫件衣裳,也不急著穿。”張氏笑著道,“月娥,你臉色可不大好。”
“四嬸。”聽張氏這樣說,蔣氏就再也忍不住,開始啜泣起來。
“別哭啊,你是不是擔心朵兒?”張氏連忙勸道,“全村的人都出去找了,肯定能找到。”
張氏并不是這么想的,但是為了安慰蔣氏,還是這么說了。
“四嬸。就我和繼祖倆在家……。朵兒要是找不回來,繼祖……還有我,這得落一輩子的埋怨啊。”蔣氏哭道。
“你是個好的,四嬸知道。朵兒這事,咋能怪你那。”張氏道。
蔣氏在忙亂中,第一個發現連朵兒不見了,還曾前后院地找了一遍,又去告訴了古氏。是古氏和連花兒并不在意,說連朵兒是故意躲起來,吃飯的時候就會回來。按理說。蔣氏是盡到了她的責任了。
“四嬸,話是這么說,可……我這心里……”蔣氏哭個不停。她是一肚子的委屈,一直壓在心里,不好說。并不僅僅是因為連朵兒這件事。
本來在鎮上住的好好的,她和連繼祖帶著妞妞,單獨住著寬大的房子。可是回到村里。就得跟連守仁、古氏,還有連花兒連朵兒姐兩個擠住在一個屋檐下。她忍下了,想著過一段時間也就好了,但是尷尬的事情卻接二連三的地發生。
她作為孫子媳婦。表面上是置身事外,但是并不能完全幸免。比如說前陣子古氏帶著連花兒和連朵兒姐妹去縣城。一住就是十來天。家里正忙著收秋,她也并不熟悉農家院子里的活計,還要照看妞妞。周氏給她這孫子媳婦面子,沒有太使喚她干活。但是看著別人忙碌,她并不能像古氏、連花兒和連朵兒那樣,安之若素,她覺得不自在。
她明白,古氏能夠離開那么久,不怕人說,就是因為有她在家里。這樣就算別人問起。古氏也可以說留下了她伺候婆婆。她就是被古氏扔在家里頂缸的。
可古氏不僅僅是她的婆婆,還是她的親姨媽,她的不滿又怎好在別人面前說出來。
還有今天這件事情。雖然是連朵兒用開水燙傷了連花兒,但是她當時就在旁邊。還是做大嫂的,古氏和連花兒現在一心是要治好燙傷,還沒理會。等這陣子過去了,如果連花兒腿上留了疤,能不埋怨她嗎。
蔣氏有苦說不出,因此哭的極為傷心。
“朵兒不見了,驚動了這么多人,奶對我都沒好臉色了。”蔣氏哭道。
“好孩子,你奶就是那個脾氣,過些日子就好了。”張氏安慰蔣氏。
“大嫂,連朵兒不見了的事,你早就告訴了大伯娘她們。你真心擔心連朵兒,咱們都看在眼里。”連蔓兒就道。蔣氏是個精明世故的人,不過在對待她們一家,還有連家的其他人方面,蔣氏倒從沒表露出過不好來。而且在張氏危急的時候,蔣氏曾拿了人參片過來。連蔓兒心里對蔣氏還是有些好感的,愿意在這個時候還這份人情。
“這事不能怪大嫂。家里要是誰說大嫂啥,我爹和娘一定會幫大嫂說話。”連蔓兒道。
張氏也立刻意識道,蔣氏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也忙點頭。
“月娥,你是好孩子。你放心,咱們別的做不了,一兩句話還不能說嘛?”
蔣氏深夜過來,不僅僅是傾訴,就是想讓張氏和連守信在需要的時候,替她說兩句話。現在張氏痛快地承諾下來,她的心就放寬了一些。同時她也更感覺道,連家幾房人口,就屬四房的人最通情達理、好相處。
蔣氏又和張氏說了一會話,看夜深了,就回上房去了。
第二天,連蔓兒早早地起來,吃了飯,就將泡好的花生倒進大鐵鍋里煮。等花生熟了,就用笊籬將花生撈出來,控干水分,裝進兩個籃子里。這樣的花生,水分還是太多,因為沒有烘干箱,只能晾曬。
連蔓兒就將梯子搭在房檐上,和小七兩個提著籃子上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