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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下面將有一小段,不建議吃東西的時候看。o(n_n)o弱顏的一點惡趣味。)
小七捏著鼻子叫了一聲,眼睛四下一看,發現原本在人群中的六郎,不知道啥時候已經溜了。小七忙蹭到連蔓兒身邊。
周氏一行幾個人走的更近了,那股子惡臭氣味就更加濃郁。趙秀娥往旁邊躲,連蔓兒帶著小七就藏身在趙秀娥身后,也躲遠了些。
周氏的樣子很狼狽,頭發散亂,臉上被刮出了兩道子,衣裳上也亂七八糟的,更慘的是她的腳底下。一雙烏青色的鞋子上,還有褲腳上沾了好幾塊六郎的屎。
連秀兒和古氏也沒能幸免,旱黃瓜菜畦前兩天剛澆的水,地面本就有些濕滑
。她們剛才摔倒,亂成一團,衣襟上、褲腳上和鞋尖上也都沾了屎。
六郎能吃,他也很能拉。他的一泡屎,能頂別人的兩泡。而且,這是他幾天前拉下的屎,現在已經發酵了。發酵的屎,那臭味是無與倫比的,迎風都將人熏一個跟頭。
周氏、連秀兒和古氏都吐了,臉皺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連守仁、連守義和連繼祖扶著這幾個,都恨不得多長出幾只手來,捂住自己的口鼻。可現實中,他們只有兩只手。周氏、連秀兒和古氏都拖著腳步,自己根本沒法走,只能依靠在三個人的身上。所以他們三個,都只好雙手扶著這三個女人,盡力將臉扭向旁邊,忍的很辛苦。
“你看你作。你都作成啥樣了?”連老爺子迎了過來,看周氏和連秀兒的狼狽樣,他有些心疼。“趕緊的,都扶屋里去。”
說著話,連老爺子抬眼看了下被糟蹋了多半的菜園子。這菜園子是他的心血。被糟蹋了,他也心疼。但是他卻沒有強力的阻攔周氏。
一起生活了多半輩子的老夫老妻。連老爺子十分了解周氏的性情。周氏掐尖要強,略有不順心,她就過不去。今天這樣的境地。周氏是從沒經歷過的。她心里憋了邪火。如果不發作出來,恐怕要坐下病。
總得讓周氏把這一口氣出了。但是連守信和連守禮這兩家不肯來做這個出氣筒,周氏用這些菜來撒氣,他不敢、也不忍強行攔下。
嘆了口氣。連老爺子領頭往屋里走。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連蔓兒才綴在最后。也跟著走了回來。
“都扔了,遠遠地扔了。”路過外屋事,西屋里傳來古氏的尖叫聲。這是古氏將弄臟的衣裳和鞋子都換了下來,要扔掉。
東屋里很安靜,周氏和連秀兒都沒發出什么聲音。
連蔓兒忙就帶著小七和連葉兒回了西廂房,一進門,就將剛才的經過都跟連守信和張氏說了。
“原來是這個瘋,我就說那。”張氏就道,“這是拿東西撒氣,怕她走了,咱跟他三伯家兪芰四竊白擁牟恕!
“咱才不稀罕那。”小七就道。
“那是,咱自家種的菜,咱還吃不完。別說這個時候了,就剛開春那會,咱家沒韭菜,后院韭菜下來了,吃不了,你爺讓咱去割去,咱去了嗎?”張氏道,“他奶這性格啊……,咱還是趁早收拾東西,先搬鋪子住去吧,要不,還不知道能鬧出啥事來那。”
一家人就開始收拾東西。
連蔓兒出來倒垃圾,就往上房的方向看了看。東西兩屋都很安靜,周氏沒有再鬧,看來是被她剛才說的話給嚇住了。
連蔓兒正想回屋,就看見蔣氏從上房屋里走了出來。
連蔓兒就朝蔣氏笑了笑,蔣氏也點頭朝連蔓兒笑了笑,轉身就要回屋。
連蔓兒心中就是一動。
“大嫂,”連蔓兒叫住了蔣氏,朝蔣氏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蔣氏有些猶疑,不過還是走了過來。在老宅生活的這段日子,蔣氏和連蔓兒一家,從來就沒紅過臉。后來蔣氏私下去連記幫忙,張氏待蔣氏和妞妞極好。
“大嫂,你來我們屋,我和我娘有話跟你說。”連蔓兒說著話,也不等蔣氏答應,就將她拉進了屋里。
屋里只有張氏和連枝兒,連守信帶著五郎和小七去鋪子里收拾了。
見蔣氏進來,張氏和連枝兒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將蔣氏讓到炕上坐了。
“四嬸,你看……今天這個事……我……”蔣氏就有些訕訕地。
“四嬸明白,你是小輩兒,夾在當間不好處。”張氏忙擺手道。
蔣氏就松了一口氣。張氏心地善良,遇事總為對方考慮,這讓人在與張氏相處的時候,都感到輕松、自在。比如現在,根本不需要蔣氏怎么解釋,張氏就已經替她考慮好了。
“大嫂,請你過來,是想跟你說幾句話。”連蔓兒見蔣氏自在了些,就開口道,“大嫂,你看今天這事鬧的,你是明白人,你能看出來,咱誰占著便宜,得著好了?”
“咱誰都沒得著好,笑話讓別人看去了,名聲吃虧是咱自己的。我們是平頭百姓,能不在乎這個,可我大伯他不能不在乎啊。繼祖哥,也不能不在乎。”
“我大伯要去做官,以后我繼祖哥考學,也要做官。長子長孫,一提到老連家,肯定先說他倆。老連家好,他們倆就好。老連家不好,那誰不都得第一個說他們倆不好啊?”
“……真的缺那幾個錢嗎?我大伯寧愿去借高利貸,也把我花兒姐嫁進了宋家,為的是啥?為了幾個沒必要的錢,為了讓我們不舒坦,由著我奶這么鬧,最后傷的是誰的臉面?今天這個事,但凡來的那幾位,給上面遞個話,我大伯也許前腳出門,后腳就有文書讓他不用去上任了。”
“還別說這個。就是誰沒事家里人相互寫寫信,把這事當個笑話說了,這一傳十、十傳百的,過后,我大伯他也沒法收場吧。”
“奶她要錢,這事我都不知道。”蔣氏聽的入神,回過神來就慌忙解釋道,“不只我,你大伯和大伯娘,還有你繼祖哥,他們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把奶給攔下來啊。”
連蔓兒就笑了笑,蔣氏畢竟是大房的人,連蔓兒也沒想過要讓她承認什么。
“這話我信。”連蔓兒就道。
連蔓兒這樣,蔣氏反而嘆了口氣,語氣也跟著松動了。
“蔓兒,咱奶的脾氣,哎。還有咱家的事,我就是想說啥,也沒人聽我的。你繼祖哥,他其實……是個、不管事的人。”
在張氏母女面前,蔣氏放松下來,提到連繼祖,蔣氏露出了哀怨的表情。
“大嫂,我們知道你也為難。就是有幾句話,你要聽著有道理,就回去給我大伯娘透透。”連蔓兒就道,“咱爺咱奶,那肯定是得跟著我大伯了。要咱爺咱奶不去,那就是他們去不了。咱爺咱奶要是去不了,先不說大伯能不能去,大伯娘肯定就不能去了。”
這話是講道理,也隱隱透著威脅。
連蔓兒現在就有把握說這個話,古氏她想耍心機,不讓周氏跟著連守仁去上任。連蔓兒就能做到,如果周氏留下,古氏就必定要一起留下。甚至,連守仁也會因此丟了官。
蔣氏聽了連蔓兒的話,就是一震。剛才在后院,連蔓兒跟古氏說的話,她也聽見了。
連守信一家,已經今非昔比。以前周氏無往不利,她們大房也從中獲利,不是因為她們有多厲害,而是連守信一家一直沒有反抗。
現在連守信一家反抗了,而且他們還積聚了足夠強大的人脈和輿論導向。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也許一開始事情就不會發生吧。但是,誰又能預料到這樣的結局那。畢竟,一直以來,連守信和張氏她們都是忍讓的,而且即便忍耐不下去了,也都是在自家內部尋求連老爺子來解決。
“大嫂,大伯還得趕緊去上任那。那就別想啥別的沒用的心思了,先把我爺、我奶給哄好了,高高興興地上路。我們一家是哪也不想去的,再出啥事,對我們影響也不大。大伯和大伯娘可是金貴人那……”
再出什么幺蛾子,只要連蔓兒一家不再妥協,連守仁、古氏、周氏這些人就只能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大嫂,我說這些話,是為了咱大家伙好。”連蔓兒最后道。
“這話我肯定給傳到。”蔣氏的笑容略有些勉強,“就是……咱奶那脾氣,誰說的準那。”
蔣氏也沒繼續坐下去,就忙告辭走了。
連蔓兒知道,蔣氏雖然嘴上撇清,但是這一回去,蔣氏肯定會原原本本地把話說給古氏聽。連蔓兒也相信,古氏是個聰明的人,一旦確認此路不通,為了她自己,古氏也會盡力安撫周氏,然后帶著連老爺子、周氏、連守義這一大家子上路。
古氏這邊算是擺平了,周氏那邊,有古氏和連守仁去擺平。連蔓兒可以什么都不做,不過,連蔓兒歪著頭笑了笑。
有道是有來無往非禮也,她還是應該去還個禮,讓周氏跟古氏以后的生活更“和睦”、“歡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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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號: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