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了。”羅成轉移了話題：“小飛，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龍哥和道哥，能做到嗎？”
關玉飛愣了一下，看了羅成片刻，點了點頭：“好。”
“回來之后，我第一個找的就是你。”羅成笑道：“知不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你頭腦一向簡單。”羅成道：“喜歡認死理，一條道走到黑，只要答應我了，你就能做到，不管別人怎么誘導你，就算你認為把我說出去確實對我有好處，你也會信守承諾。”
“大哥……你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關玉飛哭笑不得的說道。
“當然是夸你，要不我找你干什么？”
“是不是有難處了？需要我幫忙？”羅成剛才說他頭腦簡單只是開玩笑，其實關玉飛一點都不笨。
“嗯。”羅成笑了笑。
“說吧，讓我做什么？”關玉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情，腦中不由回想起第一次和羅成相識的場景，他被一幫人帶到校外暴打，是羅成救了他，加入龍道堂之后，又是羅成一直親手帶他，受了委屈，羅成為他出氣，闖了禍，羅成幫他平事，那么現在，是他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有錢嗎？”
“什……什么？”關玉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胸中激蕩的豪情差不多熄滅了大半，本以為羅成需要他做的，是天大的難事、險事，沒想到和錢有關，關玉飛猶豫片刻，苦笑道：“大哥，你不至于……混那么慘吧？”
“少廢話。”羅成瞪了關玉飛一眼。
關玉飛拿起自己的皮包，翻了幾下，從里面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羅成：“大哥，這個給你吧，密碼是123321，很好記。”
“我不要卡，我要現金。”羅成道。當初羅成坐的就是關玉飛現在的位置，他很清楚，關玉飛攢下的都是賣命的錢，他不能拿。
“大哥，你等我一會，我去趟銀行。”關玉飛道。
“不用那么麻煩，你包里有多少？”
“包里？”關玉飛從包里拽出一疊錢大致翻了下：“才兩千多。”
“夠了。”羅成道。
“大哥，你不是開玩笑吧？”關玉飛呆呆的問道，這錢他可不敢給，等以后大家都知道了，他還有臉出去混么？大哥好不容易張一次嘴，兩千金圓券？別扯了，弟兄們的吐沫星子都能活活把他淹死。
“其實我現在要錢沒什么用，就是壓兜，以防萬一。”羅成道。
“大哥，還是讓我去銀行取些錢吧……”關玉飛幾乎是在哀求羅成了，這種場面有些古怪，一個不想多拿，一個不敢少給。
“那么啰嗦呢？！”羅成探起身子，把關玉飛手中的錢一把搶下來：“告訴你夠了就夠了。”
關玉飛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起身走到吧臺里面，噼里啪啦一陣亂翻，等他走回來時，手中多了一疊金圓券：“大哥，這還有七百多，一起拿著吧。”
這次羅成沒有拒絕，接過錢塞進兜里：“小飛，你白天干什么去了？”
“白天？別提了……”關玉飛懊惱的搖著頭：“接了個活，金城開發公司的一個經理給我打電話，說他們那邊有人拒絕拆遷，讓我去幫著勸一勸。”
說到這里，關玉飛抬頭看了看羅成的臉色，隨后道：“大哥，我記得你以前從不讓我們接這種事，但……我沒辦法啊，弟兄們要吃要喝要養家，而且我們的地盤越來越小，就靠著那幾家夜總會和桑拿，我們早餓死了。”
“我又沒怪你。”羅成微笑道：“你繼續說。”
“我們到那邊找了半天，就找到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當時我還好心好意給急救中心打了電話，讓他們派個救護車過來。”關玉飛道：“沒想到啊……剛把那女人抬到樓下，那女人突然發狂，象瘋狗一樣抱住醫生就往死里咬，大哥，你是沒看到，太他嗎慘了……我還好說，幾個剛入堂的小兄弟差點嚇尿了！”
“然后呢？”
“然后我把那女人打暈，和受傷的醫生一起扔上車。”關玉飛道：“醫生在路上死了，那女人進醫院后不長時間也死了，唉……真他嗎的倒霉！上個月就被警局那幾個王八蛋訛去一筆錢，這一次我又送到槍口上了，人畢竟是我打死的，而且我的案底太多了，麻煩啊……”
“這算正當防衛吧？”羅成眉頭一挑：“你們現在和警局的關系這么差？”
“這兩年天海市的變化太大了。”關玉飛道：“而且……龍哥有些不太爭氣，大哥，別怪我這么說，他倦了、煩了，就要縮起頭，只想保護自己的地盤，可我們是干什么的？！你不敢爭、不敢斗別人只會把你當成熊包，找機會就欺負你！”
羅成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關玉飛。
“嗎的，越說越來火！”關玉飛道：“我有時候連著幾個星期沒事做，天天在網吧陪著打游戲！我還年輕，以后要成家，要有自己的孩子，而且我說不定哪天就會橫死街頭，總得給自己的老婆孩子留點東西，玩那破B游戲我能得到什么？！大哥，你回來吧，我和你說，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天海市再沒有龍道堂的位置了！”
“這件事以后再說，至少我要先把自己的麻煩解決掉。”羅成輕聲道：“那女人的尸體存放在哪？公立醫院？”
關玉飛一怔，眼睛慢慢亮了起來，低聲道：“大哥，那女人……什么來頭？”
“幾句話說不明白，以后你會知道的。”
關玉飛不再追問了，低頭想了想：“人是拉到中立醫院去了，不過我走的時候……聽那幾個醫生聊，近期犯急病死的人好像很多，天平間都快滿了，而且那女人死的時間不長就散發出很重的尸臭，可能……醫院會把人直接送到火葬場去。”
“你去幫我問一問，到底人在哪。”羅成道：“我在這里等你。”
關玉飛明白了，這件事才是重點，他沒有遲疑，立即站起身：“沒問題，大哥，我問到消息馬上給你電話。對了，電話號是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