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羅成和梁志強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誰都數不清自己揮出了多少拳,又挨了多少下重擊。
嘭……又是一記猛烈的撞擊,羅成的頭無力的向后仰去,撞在墻壁上面,又彈回來,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楚了,所有的感知都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只是條件反射的揮出一拳,把梁志強的頭也打得向后一仰。
或許是梁志強的體力也已經消耗殆盡,挨了羅成這一拳,竟然連帶著身體也向后退去,這個結果直接導致了梁志強揮出的下一拳沒能擊中羅成,而是緊貼著羅成的臉頰掠了過去。
打空了?!不止是梁志強怔在了那里,就連羅成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地下室中出現了短暫的寧靜,然后羅成才意識到,自己和梁志強之間的距離,已經被拉開了一些。
但這難得的寧靜很快便被打破,兩人不約而同的狂吼了一聲,同時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梁志強的身形向前撲去,同時揮起拳頭,砸向羅成的胸膛。
而羅成的手漾起了銀色的輝光,不過他沒有選擇下劈,而是筆直的刺了出去,下劈的威力固然要大一些,可速度上免不了要慢上一線,有時候哪怕是零點一秒的差距,都很有可能左右戰斗的結局。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羅成當然沒有時間去考慮什么快慢的問題,完全是由戰斗本能支配著他做出了這樣的攻擊動作。
梁志強最忌憚的就是羅成的手刀,身形猛然一頓,抬起胳膊去格擋,畢竟它只剩下一條胳膊,只能在發動攻擊和保護自己之間做一個選擇。
羅成需要保持距離,無論如何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立即抬起右腳向前飛踢,腳掌正頂在短劍的劍柄上。
羅成猛然發力,噗地一聲,短劍連同半個劍柄都深深刺入梁志強的身體中,一截劍尖在梁志強的后背上透了出來,而梁志強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羅成的身形如游魚般滑了出去,飄到梁志強身后,右手高高舉起,運起所有的力氣,奮力劈下。
咔嚓……羅成的右手消失在梁志強的脖頸內,血光飛濺,這一次梁志強堪比遠古巨獸的旺盛生命力似乎消失了,身體搖晃了一下,頹然向前栽倒。
而羅成也跟著跌倒,半跪在地上,他的胸膛急劇的起伏著,本以為這是一場壓倒性的戰斗,按照寄生魔物滲透的時間計算,梁志強最多達到進化二階而已,萬萬沒想到,會打得如此兇險。
快速成長的,不止是他羅成一個人,還有那些寄生魔物!
羅成想起了在訓練場中和毀滅之箭對抗的經歷,毀滅之箭可以把自己的骨刺射出去,梁志強能把速度突然提升到極致,這些都應該是寄生魔物的戰斗技巧,就象他也能釋放瞬步、手刀一樣。
休息了一會,羅成總算是恢復了一些體力,但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隨著羅成體力的恢復,那些在戰斗中感覺不到的痛楚也全都涌現了出來,羅成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頭好似全部斷掉了,稍微動一下都會引發鉆心的痛楚。
只是把梁志強翻過來,再拔出自己的短劍,這種簡單的動作疼得羅成出了一頭冷汗。
但不管怎么樣,畢竟是活下來了,羅成靠在墻上咧了咧嘴,然后便疼的直抽氣,羅成不知道自己的臉現在變成了什么樣子,一塊破布?還是被摔爛的柿子?
費力的抬起手臂,擦了擦遮擋住視線的鮮血,隨后舉起斷劍,用力向下劈去,噗……短劍切進梁志強的腦袋,把它的頭蓋骨斜著削開。
一顆小小的珠子落在地上,骨碌碌滾到墻角,羅成松了口氣,這才對么,如此強悍的、掌握特殊戰斗技巧的寄生魔物理應給他留下點禮物,隨后羅成又有些悻悻然,那顆能量結晶太小了……
但,有總好過沒有,羅成搖晃著走到墻邊,把能量結晶撿了起來,直起身,發現綁在鐵架上的女孩臉色蒼白得可怕,目光明顯已經失去了焦點,羅成輕聲嘆了口氣,雖然對他來說,這類景象已經算是司空見慣了,但還是會感到一些惻然。
這時羅成聽到外面已經隱約傳來了警笛的聲音,想來也是,如此激烈的戰況,哪怕是發生在地下室里,也難免會驚動到外面的人,而且這片別墅區本就十分安靜,有人報警是很正常的事情。
必須要立刻離開這里,在這種狀態下羅成一旦被警方發現,等待他的不會是什么好結果。
警笛聲越來越近,羅成深吸了一口氣,搖搖晃晃向樓梯走去,平時幾步便可以抵達的距離,對現在的羅成而言是一種折磨、煎熬,每走一步,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都會刺激得他幾欲暈去,不停滴落的鮮血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殷紅的印跡。
當別墅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時,羅成歷盡千辛萬苦,總算來到鐵門前,等待片刻,他如釋重負的推開門,踏入一片星光中。
星海傳媒的副總裁梁威在睡夢中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不多,能夠在這個時間打過來的更是寥寥可數,所以梁威壓下了心中的不悅拿起了電話:“哪位?”
幾秒鐘之后,梁威
的神色大變:“你說什么?!在哪?!好,我這就過去!”
“這么晚了,誰呀?”一只春蔥般的白嫩手臂攬住了梁威的小腹,并且還在逐漸向下摸索。
梁威這個時候哪里還有半點心情,狠狠打開女子的手:“滾!”
看著梁威以和年齡不符的敏捷跳下床,匆匆忙忙的穿衣,女子也明白肯定是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情,囁嚅著不敢再做聲。
十幾分鐘之后,梁威驅車趕到了位于郊區的別墅群,離老遠就能看到自家的別墅門前停放著數輛警車,梁威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之前抱有的那分僥幸也隨之蕩然無存。
不過當梁威沖進別墅的地下室之后,立刻便被眼前血腥的場景震驚了,雖然他不知道躺在地上那個血肉模糊的怪物是什么東西,但肯定不是自己的兒子,至于房間中央被綁在鐵架上面的那具女尸,被梁威選擇性的無視了,管她是誰呢,現在他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在哪!
“梁先生?”一個中年警察從尸體邊上站了起來。
如果是平時,以梁威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對這些普通警員假以辭色,不過眼下卻是不同,梁威一把抓住了中年警察的手,急切的問道:“我兒子呢?!”
“這也是我想問您的問題。”中年警察觀察了一下梁威的神色,然后指了指地面上那具血肉模糊、已經分辨不出樣貌的怪物尸體:“我們需要知道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這東西?梁威聽出了中年警察語氣中的異樣,仔細看了尸體幾眼,頓時臉色大變,這哪里還是屬于人類的軀體?!的身體上面到處覆蓋著厚重的骨甲,臃腫到了恐怖的程度,頭上豎立著數十根尖銳的骨刺,一些骨刺折斷了,斷面上在不斷滲出殷紅的血液,整個臉部顯然經受了無數次打擊,已經變成了一堆爛肉,脖頸后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創口,隱約可以看到里面破碎的骨骼和肌體組織。
梁威強自忍住嘔吐的,憤怒的看著中年警察:“你是什么意思?難道認為這怪物和我兒子有關系?!”
“它總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中年警察淡淡的說道,充斥在地下室中的濃重血腥味道似乎沒能對他造成半點影響:“還有那個女孩又怎么解釋?梁先生,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警方,請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梁威的臉再次變色,他已經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潛意,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那豈不是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中年人掃了梁威一眼:“還有,您家里
是不是有密道?”
“密道?什么密道?”梁威還沒有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梁先生,我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調查。”中年人皺起了眉:“我們調了監控錄像,兇扮成一個清潔工潛入了這里,不過進入別墅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您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難道兇手還躲在這里?!”梁威被嚇了一跳。
中年人無語的揉了揉眉心:“我們警方還沒有您想象得那么無能,如果兇手還躲在這里,早就被我們揪出來了。”
見梁威還是一臉驚恐的樣子,中年人也失去了耐心:“好吧,既然這樣,麻煩您先離開這里,我們要對這座別墅進行徹底搜查。”
徹底搜查這幾個字頓時觸動了梁威的神經,條件反射般跳了起來:“不行!”別墅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在閣樓上面的保險柜里,卻是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不過很快梁威便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于強烈了,警方要找的是密道,并不是其他東西,可話已出口,再想要收回卻是已經晚了。
果然,中年人的目光馬上變得意味深長起來:“莫非梁先生有什么難言之隱?”
“沒有沒有……”梁威連連搖頭,強自保持著鎮定:“一樓隨便你們檢查,但二樓就不需要了吧?警官,那……我兒子在哪里?”
中年人的視線落在那怪物的尸體上:“已經去化驗了,等化驗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