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炳天手下只有一百多名武裝警察,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何況他只帶一半人阻擊追過來的寄生魔物,另一半人要負責保護撤退的民眾,豆腐渣般的防線根本擋不住寄生魔物的沖擊,不過,包括吳炳天在內,沒有一個人后退,都在死命扣動著扳機。
噠噠……噠噠噠……子彈如雨點般向前方激射著,那些寄生魔物們在林川市游蕩了很久,終于看到密密麻麻的可口的食物,對力量的渴望,讓它們徹底狂化了,瘋子一樣沖刺著,一個寄生魔物被擊倒,又有更多寄生魔物涌過來,戰斗剛剛爆發,防線就變得岌岌可危了。.
幾個狙擊手位于防線后側,不停的扣動扳機,第二三一章
亂世里的信仰距離太近,不需要測量風速、空氣濕度,他們專挑那些身材高大的寄生魔物下手,攻擊點全部選擇瞳孔,這是他們的經驗,讓子彈從眼眶打進去,是重創腦腔最有效的途徑,只要能準確命中,大多數寄生魔物都會立即斃命。
吳炳天和他手下的武裝警察們都在拼命,他們的勇氣和戰斗表現是無可挑剔的,但涌上來的寄生魔物太多了,只支撐了不到兩分鐘,一個突然從后方飛躍出來的寄生魔物如閃電般穿過十幾米的距離,突入到防線當中。
還沒等武裝警察們作出反應,它的左爪已經從一個武裝警察脖頸間掃過,留下幾道深達七、八厘米的創口,那武裝警察的脖頸幾乎被切斷了。腦袋軟軟的倒在自己的肩膀上,于此同時,它的右爪洞穿了另一個武裝警察的胸膛,還用力攪動了一下,那武裝警察發出斷斷續續的抽氣聲,他連叫都叫不出來,便撲倒在地。
那寄生魔物尖叫一聲。還要繼續往前殺,隨后它突然抽動了一下鼻子,在空氣中飄蕩的血腥氣。就像是不可抗拒的毒品,第二三一章
亂世里的信仰擾亂了它本就不太高的智商,接著它猛地轉過身。撲在那脖頸被切開的武裝警察身上,大口允吸起來。
八個武裝警察立即調轉槍口,瘋狂傾瀉著彈雨,剎那之間那寄生魔物的背上便多出了上百個彈孔,堅實的脊背變得破爛不堪,它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立即拋掉食物縱身跳起來,但已經太晚了,結果它只沖出兩步,便哀叫著趴倒在地。身體開始劇烈抽搐起來。
類似的場面在寄生魔物當中也在發生著,有一些寄生魔物放棄了不遠處的人類,開始撕咬斃命的同類的尸體,造成了一定的混亂,血都是一樣的。而且寄生魔物的力量比大部分人類強得多,它們的鮮血所能提供的能量也更多,這也是在戰爭初期
無序狀態下,大范圍的寄生魔物會自相殘殺的主要原因。
對力量的渴望,壓倒一切!
如果是與單個寄生魔物族類作戰,這種現象通常不會發生。從人類社會的角度闡釋,所謂族類就是一群相互有血緣關系的生命,它們可以做到團結,一致對外。但各個族類混雜在一起,就變得不可控了,尤其是在缺乏高端領導者的情況下。
寄生魔物會自相殘殺,這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人類實際得到的好處卻很有限,廣泛缺乏食物來源,寄生魔物的進化速度本已大幅減慢了,當兩支族類爆發血腥沖突之后,勝利的一方進化速度會再次加快,甚至比以前更快。
事實上如果羅成沒有進入林川市,讓寄生魔物們耗上一、兩個月,智腦所提到的黃金狩獵期也就到來了,林川市寄生魔物各個族類間必將爆發大規模的血腥沖突。
第一個寄生魔物已經突入防線,那么第二個也就不遠了,很快,防線出現了五、六個缺口,人類戰士的弱點暴露無遺,一旦被寄生魔物突近,他們就變成了一群羔羊,全無還手之力。雖然只有五個寄生魔物沖進防線,但它們在防線中掀起一片片腥風血雨,眨眼間,十幾個武裝警察先后倒在血泊之中。
吳炳天看得目眥欲裂,就在這時,他聽到后方傳來羅成的聲音:“伱們撤退,準備第二道防線!”
羅成是最后一個鉆出下水道的,還活著的人,已經都出來了,可人群撤退的速度太慢,讓人看得心急火燎,幸好幾個武裝警察從附近找到了兩輛車,把病得實在走不動路的人都塞進車里。
“撤退!撤退!!”吳炳天狂吼道,每一秒鐘,都有數個武裝警察倒在血泊之中,這種傷亡太沒有價值,必須重新拉開距離。
羅成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沖刺,這種時候,再顧不上節約體能了,無盡之傷全力綻放,他要盡可能的吸引所有寄生魔物的注意力,給吳炳天的撤退和重新設置防線爭取時間。
羅成的殺傷力異常恐怖,至少在當前階段,整個人類中沒有誰能超越他,只瞬息之間,羅成便在寄生魔物當中橫著殺了個來回,無數道絢麗的劍光,硬生生掃出一片空白,足有上百個寄生魔物被一擊格殺,當然,羅成也付出了代價,他在下水道中釋放了一記精神風暴,加上無盡之傷的損耗,他的體能已銳減到了140點,并且還在以每秒鐘五點的速度減少著。
吳炳天邁步狂奔,手下的武裝警察只剩下四十幾個,二十多個弟兄永遠倒下了,但他沒時間為逝者傷痛,如果不盡快建立起第
二道防線,讓寄生魔物沖進人群,弟兄們的犧牲將變得毫無意義。
人群中,蘇煙、瑪蓮娜等人逆流而行,經常有好心的人對他們大叫:“有怪物追過來了,快跑啊!”蘇煙和瑪蓮娜恍若未聞,繼續向前走,而古斯等人無心理會陌生人的勸告,他們的眼睛都綠了,因為看到了太多太多女人。
古斯的自控力較差,走著走著,突然抱住一個剛要跑過他身邊的女孩,胡亂親吻著,一只手還抓住那女孩挺翹的屁股,又揉又捏,那女孩突然被抱住,雙腳懸空,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尖叫一邊用力廝打著古斯。
瑪蓮娜被叫聲驚動,回頭看到這種情景,氣得怒喝道:“古斯!伱在干什么?!”
古斯神智恢復了清醒,悻悻的把那女孩放在地上,不過他還是舍不得完全撒開,用手緊緊抓住那女孩的胳膊。
“干什么?干什么?!”幾個武裝警察立即跑過來,端起微沖對準了古斯,他們早就注意到古斯等人。
“他在前面……”蘇煙突然道。
“伱說誰?”瑪蓮娜一愣,旋即醒悟:“羅成在前面?!”
“嗯,離我們不遠了。”
“伱們……伱們認識羅長官?!”那幾個武裝警察也愣住了。
“廢話,他是我們的頭。”嘉西叫道,他一聽對方的口吻,就知道其中有狐假虎威的戲份,第一個跳出來。
幾個武裝警察對視一眼,都把槍口放低了,古斯聽到羅成在附近,也不敢繼續放肆,連忙把手松開,見那女孩還在用憤怒的目光看著自己,眼珠一轉,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遞給那女孩,同時擠出平生最有禮貌的,或者是自認最有風度的微笑:“對不起,美麗的小姐,唐突您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希望您能原諒我。”
“我草……這家伙也有裝紳士的時候……”菲尼克斯本是從不輕易流露自己情緒的,此刻也不由以手加額。
“他的小兄弟可不太紳士。”杰魯斯淡淡說道:“幸好我們穿的都是結實的作戰服,如果是普通的衣服,哪怕換成牛仔褲,我都敢打賭,褲子早被他的小兄弟捅破了。”
“伱們哪來這么多廢話!”瑪蓮娜急道:“快走!我們去前面!”
古斯被搞得老臉通紅,不由自主縮了縮腰,似乎想掩蓋自己的窘態,接著干脆抓起那女孩的手,把巧克力硬塞進去,隨后轉身追向小跑著的瑪蓮娜。
那女孩看著手中的巧克力發呆,這種東西絕對是奢侈品了,就算在指揮中心混
日子的時候,都不是經常能吃到的,而且吃也只是能吃到小小的一、兩塊罷了,現在手里卻有滿滿一大塊。
片刻,她慢慢把巧克力藏在破舊的背包里,瞄了古斯的背影一眼,轉身又繼續向前跑去。
嘉西一邊跑一邊不忘調侃古斯:“伱這傻家伙,居然用巧克力當禮物?要是我的話,肯定給伱一個大耳光,哈哈……”
“傻的人是伱。”杰魯斯微笑著說道:“伱以為現在什么東西最珍貴?鮮花?呵呵……如果伱捧著花去示愛,我敢保證,她們絕對不會搭理伱的。”
嘉西怔了怔,突然明白了,急忙抓過自己的挎包,在里面翻著什么,接著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臉上露出古怪而又滿足的笑意。
菲尼克斯也把手伸進挎包,去找自己的私藏,接著他的動作僵住了,輕嘆一口氣,開口說道:“伱們發現沒有?我們似乎……從沒擔心自己會活不下去。”在這種時候,他們還有閑心準備去找樂子,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他們對未來是抱有希望的。
“只要我們還能找到頭。”杰魯斯輕聲道。
“是啊……”嘉西也嘆了口氣,他們都清楚自己的希望來源于哪里,就像此刻,明知道前面有大批寄生魔物,卻一個個變得興致勃勃,準備去參戰,只因為羅成在前面!
這已經不是信賴了,而是信仰,亂世中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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