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小白看著那面旗幟,眼神先是有些遲滯,隨后逐漸變得熱烈了。大丈夫立于世,自當快意恩仇、血染沙場,前者他已經做到了,而后者,正是他準備去追求的。
人群中突然有人反應過來,驚叫道:“那是斐真依!殺了她拿賞金啊!”
“殺了她……”有人帶頭,自然便有人響應,人群頓時變得紛亂不堪,人頭攢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著斐真依所在的方向涌了過來。
斐真依冷冷一笑,縱馬緩步前行,幾個沖在最前面的盜匪被斐真依的氣勢所迫,驚恐的停下腳步,想要向后退,可后面的人還在向前涌,他們哪里退得回去。
“這……”洪霸天嘴張得老大,怔怔的看著馬背上的斐真依:“她瘋、瘋了?”
“知道為什么斐營主不收你了吧?帶著你就是個累贅。”費小白笑著拍了拍洪霸天的肩:“我現在心情好,所以就不和你計較了,以后別讓我再聽到這種話。”說完,費小白也不理洪霸天,把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了聲尖銳的口哨,雖然四周人聲鼎沸,但口哨聲還是清晰的傳了出去。
人群中突然有慘叫聲響起,本就紛亂的人群變得更加混亂了,斐真依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人群,內杠?
一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從西邊沖了出來,手中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馬刀,刀鋒上面還在向下滴落鮮血,站到費小白面前:“大哥,我來了。”
費小白看了年輕人一眼,視線又落在滴血的馬刀上:“又傷人了?”
年輕人笑道:“本來不想殺人的,他們非擋著我,不讓我進來,沒辦法。”年輕人的笑容很陽光,就象是一個鄰家大男孩般。很難讓人相信就在方才那片刻時間里,他便接連對附近的人下了毒手,原因只是對方擋了他的路。
費小白笑了:“殺的好,誰擋咱們的路,就殺誰。”
轟……東側人群中有幾個倒霉的家伙突然飛上了半空,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大步沖了過來,一只手上還拎著一只油膩的雞腿。嘴里還在做著咀嚼的動作,等到跑到費小白面前時。喉頭才艱難的聳動一下,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傻呵呵的笑道:“我沒來晚吧?”
年輕人抬手便扇了壯漢后腦勺一巴掌:“一天就知道吃。”
壯漢撓撓頭,也不生氣,只是呵呵傻笑。
這時南邊的人群也出現了騷動,幾個站在最前方的人連慘叫都來不及出,便毫無征兆的倒在地上。身下流淌出的鮮血很快洇紅了地面,一個雙手攏在袖中,長得有些賊眉鼠眼的中年人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走到斐真依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抬起頭看了馬上的斐真依一眼,苦著臉嘆了口氣,繼續前行,一直走到費小白身邊才停下:“真決定了?”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是你教我的。”費小白微笑道。
中年人的臉色更苦:“我還教過你風緊就扯呼呢,你怎么不聽?”
這時已經有人沖到了斐真依身前不遠處,斐真依仍然端坐在戰馬上面,一邊的飛煙伸指一劃,沖在最前面的那幾個人胸腹間驀然出現了一道極細的血線,繼而他們的上半身便掉落下來,破碎的臟器混合著大股鮮血流淌了一地。
場面有些過于血腥了,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驚叫著想要向后退。但后面不知情的人還在拼命的向前擠,導致前面的人被推動著繼續向斐真依靠近,看上去就象是一群亡命之徒不顧生死的沖著斐真依起了沖鋒。
飛煙神色一冷。手指劃動的度越來越快,盜匪們成片栽倒在地。濃濃的血腥氣息充斥著四周的空間,在這樣的情況下,術士所能揮出的威力太大了,因為根本無需計算敵人的走向或是落點,飛煙只需要接連催動陣法就可以了。
羅成眉頭微微揚起,到此刻為止,他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紅月位面的戰斗方式,與徐山交手那次不能算,因為他身在局中。
飛煙的雙手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符文,符文成型后會散出微光,隨后便消失在空氣中,化作一縷飛掠動的氣流,也可以說是一種能量波動,這種波動度非常快,而且具有切金斷玉的威力。
斐真依、飛煙、包括費小白等人,身體也同樣散出微光,羅成能清晰的感應到,他們所散出氣息變得非常強烈,并且在有節奏的震蕩著,智腦曾經說過,不論哪個位面,萬千體術都是一種能量運作、以及積累、釋放的技巧,可以找到很多類似的地方。
徐山捻須贊嘆道:“天衍宮的一線天,果然名不虛傳。”說話間便無聲無息的布下了陣法,從徐山那個方向沖過來的盜匪頓時全都變成了沒頭蒼蠅,有的在對著空氣揮拳,有的在原地轉圈,還有的甚至直接抽出刀劈向身邊的伙伴,做完這些,徐山甚至還有閑暇摸了摸被他珍而重之放在懷里的高能射電槍,他舍不得動用。
眼見戰斗已經爆,費小白沖壯漢一伸手:“刀給我。”
壯漢連忙解下背在身后的大刀,這是一柄名副其實的大刀,從形狀上看,類似于那種專門用來切割草料的鍘刀,不過還要大上一號,壯漢背在身后的時候倒是沒什么,可費小白一拿在手里,便顯得很不協調了,如果費小白再瘦小一些,估計整個人都可以躲到這把刀的后面,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究竟能不能輪得動這把大刀。
費小白倒拖著鍘刀走向斐真依的另一側,刀背摩擦地面,濺出一溜火星,年輕人和壯漢緊跟在費小白身后,一個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另一個則是一邊摩拳擦掌一邊傻笑,也不知道他高興個什么勁。
“唉……”中年人看著費小白的背影又嘆了口氣,臉上的五官都快皺到了一起,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但還是慢騰騰的跟了過去。
費小白拖著大號鍘刀的樣子落在羅成眼里,頓時有些無語,難道這個位面的人對重型兵器都有一種偏好?不過說起來費小白還算正常的,斐真依那把跟柱子差不多的煌龍槍才是真變態呢。
最初的時候,斐真依真沒把鎮子里的這些盜匪放在眼里,一方面是實力的關系,另一方面則是盜匪們根本沒有統一的組織,過于松散,這樣的烏合之眾當然是一擊便潰的。
然而斐真依卻忽略了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沒錯,以她這一行人所擁有的力量,鎮子中的盜匪的確都應該感到恐懼才對,眼下出手的只有飛煙和徐山,便已經輕而易舉的殺掉了近百個盜匪,讓全場變得非常好混亂,也讓四周的盜匪們絕望到了極點,對方根本沒做什么,身邊的人就不斷在倒下,可問題在于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遠處的人還在向這邊涌來,他們根本沒辦法離開這片修羅場。
“跟他們拼了!”有人一咬牙,聲嘶力竭的大吼著,飛身撲了上來,然而身在半空便濺出了一蓬血光。
“草,反正也是死,跟他們拼了!”另一個盜匪被空中濺落下來的鮮血灑得滿臉都是,胡亂抹了一把,便提著刀揮舞著沖了上去,沒有任何招式可言,他此刻腦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沖過去,再砍上一刀,至于能不能砍中,他已經沒時間去關心這種旁枝末節了。
就如星火燎原一般,很快,那些身不由己被身后的人推動著前行的盜匪們一個個絕望的揮舞起手中的刀劍,口中出野獸般的咆哮,瘋狂的沖向斐真依幾人,如果自己注定會死在這里的話,那么至少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這就是盜匪們的邏輯。
斐真依飛身下馬,一拳砸爛了一張臉,順手奪過對方手中的馬刀,閃電般劈下,一道凝若白練般的勁氣破空而出,正向斐真依沖來一名盜匪躲避不及,被勁氣劈了個正著,整個身體頓時從中被分為了兩片,勁氣余力未衰,繼續向前飛射,又接連斬開兩個盜匪的身體才消失無蹤。
費小白幾人此時也和人群短兵相接了,大號鍘刀的威力在他手中體現得淋漓盡致,一刀下去,無論是手還是腿,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全都是一刀兩斷,偏他又把這嚇人的大號鍘刀舞動得風車一般,根本沒人能近他的身。
壯漢的戰斗風格則是生猛無比,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了根足有成年人腰粗的半截石柱,看到有人沖過來,他便抱著柱子迎上去,不需要輪起來砸人,就是那么直挺挺的一頂,便能把一串人頂趴下,最前面和石柱生了親密接觸的盜匪最倒霉,整個胸口都塌陷了下去,七竅里面全都向外汩汩流淌著鮮血,眼見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年輕人要靈巧得多,身形飄忽不定,手中馬刀每次揮出,都會帶起一蓬刺目的血光,絕對當得起穩準狠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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