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已決意要拼個魚死網破了,此戰若敗,周承嗣的隱門,還有以斐真依為代表的瑯山十八騎,都將全軍盡墨,紅月位面也不會再有什么希望了,而接著被摧毀的,就是他所在的科技位面。
羅成不想拼,那種痛楚真的無法忍受,但又不得不拼。
在審判之劍刺入那寄生魔物身體的瞬間,那寄生魔物固然發出凄厲的嚎叫聲,羅成也觸電般倒飛出去,而且他的身形明顯不受自己控制了,在空中翻了半個跟頭,直接跪倒在塵土中,隨后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又一次跌倒,然后再爬起,再跌倒,羅成的雙手還有雙腿不停抽搐著,尤其是他的右手,依然緊握著審判之劍,劍鋒隨著抽搐的動作胡亂劃來刺去,好幾次險些刺傷他自己。
羅成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萬斤石磨擠壓著,筋骨被碾壓得寸寸斷裂,甚至化為血泥,幸好他的精神力達到了一千多,意志屬性也有了基礎,否則早當場暈厥了。
“你……”那寄生魔物跌跌撞撞向后退去,它怎么也不敢相信,對方竟然再次發起攻擊了,而且還又一次重創了它:“你你你……”
羅成感覺痛疼稍微減輕了一些,隨后便猛然抬頭,爆發出怒吼聲,揮舞著劍光從地上躍起,向那寄生魔物沖去。
羅成豁出一切了,那寄生魔物卻瞪大眼睛,繼續向后退卻著,還敢來?該死……這真的是人類么?!
此刻。距離軍營七、八里的山崗上,多出了一群人影,為首的是四個老者,身后有三十多個年輕人,天衍宮鬧分裂,一部分長老帶著弟子們去帝都找溫顏,另一部分長老則帶著弟子們趕往逐浪原。來支援斐真依。
逐浪原以北,都被溫顏的人控制著,為了躲避可能發生的阻擊和暗殺。四個長老帶著弟子們繞了大遠路,雖然浪費了一些時間,但總算趕到了。也正巧遇上了這次大混戰。
“這些……到底是何物?!”幾個長老都看得面無人色,盡管距離有七、八里遠,可依然能清楚的聽到瘋狂的野獸般的咆哮聲。
“此絕非人類!”另一個長老吃力的說道:“莫非是……妖魔?!”
“妖魔?莫學市井俗諺,你我修行了這么多年,何曾見過真的妖魔?”
“那你說說那些東西是什么?”先前說話的長老有些不高興了。
“那是……”反駁者啞口無言。
“師父,我看到飛煙姐了,啊……那是真依姐姐,她們都在!”一個女弟子叫道。
“不管那是不是妖魔
,我們都不能袖手旁觀。”一個長老道。
“當然,我們千里迢迢趕到逐浪原。不就是為了助斐家一臂之力么?”另一個長老道。
幾個長老相互對視一眼,拿定了主意,如果和邊軍苦戰的,是虎衛軍,或者有天衍宮的人。他們還有可能猶豫一下,可敵人全都是詭異的怪物,他們自然要立即支援斐真依。
“孩子們,結大陣!”其中的甩了甩長袖,喝道。
天衍宮眾人剛剛列好大陣,突然。后方的山坡陰面傳來了蒼老的歌聲。
我生不為逐鹿來……
都門懶筑黃金臺……
天生萬物皆蝗蠹……
總是劍下觳觫材……
歌聲中殺氣沖天,而且充滿了絕傲的味道,把天下萬物都當成了劍下的蝗蠹,幾個長老吃了一驚,紛紛轉頭看去。
一只梅花鹿踏著優哉游哉的步伐,緩緩走上了山坡,那梅花鹿大得不像話,背高差不多達到了兩米,腦袋頂得上兩個馬頭,眼睛大若銅鈴,頂上那如小樹般的鹿角更是讓人目瞪口呆,光是鹿角的長度就有三米多,加上身高,超過了六米。
幾個長老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龐大的野獸,眼神都有些發直了。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象爬樹一樣攀在鹿角頂端,手搭涼棚向遠處張望著,在梅花鹿的背上,坐著一個極老極老的長者。梅花鹿大得不像話,那長者老得不像話,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甚至看不到眼睛,他的眼縫已經和皺眉混雜到一起了,沒有眉毛,胡須也很稀疏,似乎早掉光了,不過頭發還是很密。
“恩師,打架了!哈哈……好場面好場面……啊……”那小孩看到遠方的混戰,興奮得手舞足蹈,差一點從鹿角上栽下來,急忙探手重新抓住鹿角。
“果然……”那長者嘆了一口氣:“你那幾個不成材的師兄離開宗門后,為師突感心驚肉跳、坐立不安,原來是應在此處……”
“恩師,你說師兄他們有危險?”那小孩驚道:“可是大師兄總說……他早就天下無敵了啊!”
“天下無敵……”那長者似乎顯得很愁苦、很無奈,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
“恩師,我們快去救大師兄啊!”小孩叫道。
“慢來慢來,待為師算一算……”那長者掐動手訣,奇怪的是,他動了幾次之后,呆了呆,又重新開始掐手訣,接著又中斷,如此反復了七、八次。
那小孩開始還乖乖的等著,見長者算個沒完,他終于不耐煩了,提醒道
:“恩師,算出來了嗎?”
“唉……”那長者又嘆了口氣,不再繼續算了,把手縮回到袖中:“為師精通天下殺陣,但對這天問、星宮等術,只是一知半解,算不出來啊……”
“那就不算了罷,恩師,我們去救大師兄!”那小孩叫道,隨后用力搖晃著鹿角:“沖啊……沖啊!!!”
“休得胡鬧!”那長者伸出一根手指隨便劃了劃,地面上塵土飛揚,出現了一個兩米方圓的圈,劃痕深不見底,至少已入土半尺以上,接著他又招了招手,那孩子身不由己飄了起來,慢悠悠落在圈中:“敢踏出圈子半步,為師便把你逐出宗門。”
聽到這句話,那孩子立即老實了,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長者:“恩師,你的劍已經給了大師兄了,我能幫你的……”
“癡兒,為師哪里用得到你擔憂。”那長者搖了搖頭:“這天、這地,這雨露清風,這飛花落葉,到處都是為師的劍啊……你殺性極大,在幾個師兄弟里,也最有希望接過為師的衣缽,今天,要看得仔細一些,只有殺性是不夠的。”
就在這時,山坡后傳來陣陣馬蹄聲,接著兩個武者沖上山坡,正是溫家私軍的正副統領聞歸海與松莫白,他們見那些寄生魔物戰斗力極為強悍,大軍全線崩潰已成必然,便拋下士卒們,也拋下了冉雄安,獨自逃生。
他們心知犯下重罪,不敢回帝都,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認為最明智的選擇是逃往天岸山,天岸山山高林密、地廣人疏,而且翻過天岸山就是鷹之皇朝,想必鷹之皇朝的明皇不會拒絕兩位大乘武者的投靠,他們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剛沖上山坡,兩個人同時注意到天衍宮眾人,雖然一直在盡力躲避麻煩,但天衍宮四位長老都有自己的驕傲,并沒有換衣服,聞歸海和松莫白立即明白遇到了什么人,他們心生懼意,接著又注意到前方晃動的并不是枯敗的樹枝,居然是一只梅花鹿的鹿角,兩個人都傻住了,這么大個的梅花鹿?!
八里開外的戰陣中,驀然閃過道道璀璨的光芒,也是巧合,羅成退讓到此刻,終于發起了不顧一切的攻擊。
如驚濤駭浪般的劍光,在無數寄生魔物當中掃蕩著,那種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沖霄漢,別人感應得還不是那么真切,但那長者的神色突然變了。
大自在境界,是指突破初維法則,得到天地的認可,所以羅成突破之后,有一種和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這也決定了,兩個大自在上師,氣勢上會有一種相斥感。
松莫白極擅長地視術法,快速
劃出幾道符文,空氣一陣扭曲,緊接著羅成的身影在空氣中出現了,但圖像非常模糊,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是仇九那個混……”聞歸海大呼,半道口氣猛地一轉:“仇老前輩!”
“你說的是哪個仇九?”那長者突然問道。
“還能是哪個仇九?”松莫白道:“當然是二百多年前縱橫天下的仇九仇老前輩!”他發現了,不止是天衍宮眾人實力高強,這個老得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掛掉的老家伙,也擁有莫測的實力,所以故意這樣說,讓別人以為他和仇九仇老前輩肯定有些交情。
“是他?仇九用的不是劍吧……”那長者皺起眉,好似有些不信,隨后長吁一口氣:“寂寥百年,終得見如此精絕的劍技……妙極、妙極……呵呵呵……”話音剛落,身下的梅花鹿突然啟動,如閃電般向山下沖去,而那長者原本佝僂的身體也挺得筆直,枯干的臉頰隱隱散發出流光,只剎那間似乎就年輕了幾十歲。
見長者沖下山坡,那孩子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也飛下去,隨后對天衍宮眾人叫道:“你們剛才不是在結陣么?還等什么?哎呀,不用怕,我恩師是大自在上師,那邊還有一個大自在上師,兩位上師聯手,根本不可能打輸,你們再晚一點,什么功勞都沒有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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