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感覺有些古怪,連自己是不是人都分不清么?還應該算是吧?不過,看對方已經老成了這種樣子,頭腦有些糊涂是合情合理的事,但,對方的力量卻一點不糊涂,能與自己拼那么久,肯定是大自在上師!紅月位面真正的、很可能是獨一無二的大自在上師!
在寄生魔物尚沒有入侵、位面能量處于低維的情況下,竟然有突破最終桎梏的強者?太讓人吃驚了!
兩者又一次相對默然,羅成心中轉過無數念頭,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現在也不是攀交情的時候,而那長者還沉浸在前塵往事中,滿面唏噓著。
片刻,那長者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緩緩問道:“你是人?”
羅成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羅成的表現和那老者預料中的差不多,他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羅成揮劍砍翻了幾個撲過來的寄生魔物,道:“我不是這里的人。”
“哦?”那長者釋放出劍氣,清掃著不長眼的寄生魔物:“不是這里又是哪里?”
羅成伸出手,突然現不知道該指向哪里,難道要解釋位面這個詞么?算了吧,說不定要解釋幾天呢,最后,他把指尖點向天空。
那長者眉頭的皺紋劇烈顫抖了一下,因為他的眉毛都已經掉光了,皺紋的顫動顯得很怪異,他眼中的神色先是恍然,接著轉成疑惑。最后又變成恍然。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不用解釋什么,人家可以自己找出解釋。
不過,羅成還是感覺有點累,而且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候,正巧又一群寄生魔物咆哮著圍上來,羅成長吸一口氣,殺入敵群。
那長者露出微笑,身形飄起,穩穩落在那巨鹿身上,其實在羅成與那長者戰斗乃至對話間。巨鹿一直沒閑著。幸好羅成事前已經反復沖殺了數次,寄生魔物的密度已變得稀疏了,而且那長長的鹿角極為恐怖,隨便搖一搖。就可以把成片的寄生魔物掃飛,不過那巨鹿的性格倒是很良善,寄生魔物不逼近它,沒有感受到威脅,它也不會主動挑釁。
“恩師,您受傷了?!”程懷義冒了出來,瞪大眼睛叫道,渾身上下全都是斑斑血跡,仿佛是從血池里爬出來的一般,看上去頗有幾分窮兇極惡的樣子。
長者沒有理會程懷義。伸手一拍巨鹿頭頂,巨鹿會意,撒開四蹄沖了出去,頭頂腳踢之下,很快便硬生生的闖進了寄生魔物群中,長者的聲音遠遠傳來:“回去保護好真依,這邊有我們就夠了。”
程懷義呆了呆,轉身又殺了回去,既然老師也來了,這場戰斗自然不會有任何懸念。兩位大自在上師聯手,區區妖魔鬼怪豈能與之抗衡。
自從長者加入戰團,局勢便出現了明顯的改觀,邊軍所承受的壓力無形中減低了許多,天衍宮布下大陣。在另一側對寄生魔物起了沖擊,邊軍和隱門的術士也在這同時加強了攻勢。邊軍的術士數量遠遠及不上虎衛軍,幸好有隱門術士,才彌補了這一缺陷,如果沒有術士源源不斷的陣法支援,邊軍也撐不到現在。
配備了十五臺天機弩的樓車也在其中揮了不小的作用,還有站在樓車頂端的童真真,普通箭矢的確拿皮堅肉厚的寄生魔物沒有辦法,但通過驚雷弓射出的箭就不同了,童真真箭術出眾,視力極佳,每每在關鍵時刻射出手中的箭,從戰斗爆到現在,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將士的生命。
優勢一點點被擴大,邊軍將士的信心也隨之高漲起來,在斐真依的刻意推動下,如今幾乎所有邊軍將士都知道自己這方又有一位大自在上師加盟,這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人物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邊軍上下已經沒有人懷疑這場戰爭的結果了,如果這樣都不能贏,那么整個大6也不可能再有人能夠阻擋得住這些怪物,早死或是晚死,有區別么?
終于,寄生魔物開始崩潰了,這就是沒有領的壞處,原本它們擁有兩個領,其中一個妄圖奪取羅成的身體,卻被羅成以近似于自殺的方式擊斃,而另一個雖然還沒死,但也沒有任何戰力了,更別提指揮其他寄生魔物,群龍無,寄生魔物們很快陷入了混亂。
邊軍上下立時爆出了極大的斗志,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情沒有人會拒絕,何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不是常規的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需要有任何憐憫之心,士卒們把手中的刀劍狠狠的刺入寄生魔物的軀體,用力攪動著,似乎在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心中積蓄已久的憤恨。
逐漸的,戰斗接近了尾聲,寄生魔物們死的死逃的逃,已經所剩無幾了,不過有一處地方卻是出現了一小塊空白,四周圍了近百名邊軍士卒,全都驚恐的看著還在地面上痛苦翻滾著的怪物,方才有十幾個兄弟沖上去,卻無一例外的被撕成了一堆破碎的肉塊,這還是在對方失去了雙腳、并且目不視物的情況下,否則自己這些人就算是一起上,恐怕也不夠給對方塞牙縫的。
不知是誰第一個投出了手中的長槍,繼而其他士卒也有樣學樣,紛紛把手中的刀劍扔了過去,心里想著這樣總可以了罷,不行再找幾塊大石頭過來,砸也砸死它了。
士卒們和那寄生魔物之間的距離并不遠,角度都掌握得很準,除了偶爾有些兵器互相碰撞之下偏離了方向,大多數投出來的刀劍還是保持著預定的軌跡,那寄生魔物雖然雙目被羅成刺瞎,感知還是很靈敏的,立時仰頭出一聲憤怒之極的咆哮,其實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害到它,即使它什么都不做,投擲出來的刀劍也不可能砍破身上覆蓋的骨甲。
那寄生魔物之所以憤怒,是因為覺得無比屈辱,這些螻蟻般的存在竟然也敢向自己動攻擊了,更悲哀的是,它沒辦法泄心中的怒火。
伴隨著巨大的咆哮聲,從空中落下的刀劍如同被巨浪卷中一般,紛紛倒飛而回,有幾個士卒躲避不及,被自己投出的武器擊中,幸好只是受了些傷,如果就這樣死了那可真是冤枉到了極點。
不遠處的長者霍然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聲音中蘊含的力量讓他也不由得為之側目,長者驅動巨鹿很快來到了近前,正看到一些不死心的士卒正在四處收集石頭。
長者皺起眉,雖然地上的怪物明顯已經身受重傷,但從那聲咆哮來看,普通士卒根本不可能是它的對手,剛要出言阻止,那些士卒卻是已經走到了怪物附近,奮力把石塊砸向怪物的頭。
那寄生魔物雖然雙目失明,但聽力還在,察覺到有人接近,立刻嘶吼一聲,雙爪在地面上一抓,整個身子飛射而出,正撞中一個士卒的小腹,頭頂的尖角如同撕碎了一張薄薄的紙片般穿透了士卒身上的鎧甲,然后只是輕輕的甩了甩頭,那被撞中的士卒就像是斷線的紙鷙,遠遠的飛了出去。
其他士卒嚇得轉身就跑,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寄生魔物雙爪亂揮,這些士卒不過是普通武者,哪里能夠抵擋得住的它的攻擊,除了少數幾個運氣較好,及時逃了回去,剩下的士卒則是全都被留了下來,胸腹處遍布著巨大的爪痕,皮肉翻卷著,內臟混合著血水汩汩流出。
血腥氣息的刺激下,那寄生魔物愈狂躁起來,以手代腳,居然就這么一跳一跳的沖了過來,口中不斷出滲人的嘶吼,如今圍在四周的士卒們手中大多已經沒有了武器,哪里還敢留在這里,紛紛向后退避。
呼的一聲,一道巨大的陰影突然自士卒們頭頂掠過,長者騎著巨鹿攔在那寄生魔物身前,緩緩從袖中探出手,對方散出的氣息居然不在自己之下,在這之前長者可從來沒想過怪物當中竟然也會出現如此恐怖的強者,心情不由頗為沉重,并且令長者疑惑的是,既然羅成能夠斬斷這怪物的雙眼、刺瞎這怪物的雙眼,應該也有能力徹底殺死它才對,為何還會留著這怪物的性命?
心里想著,長者指尖微屈,便要動劍氣擊斃那寄生魔物,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不可!”
長者愕然轉頭,正看到羅成飛奔而來的身影,還沒等長者想清楚羅成為何要阻止自己時,那寄生魔物已然沖到了近前,不過它明顯錯估了長者所在的位置,這一爪只能攻擊到長者身下的巨鹿。
巨鹿清鳴,抬起前蹄便準備用力踏下,同時長者也不再猶豫,動了指間的劍氣,沒道理光挨打不還手。
咻……嘭……巨鹿的鐵蹄和老者的劍氣全都落在了空處,更準確的說,是差一點便擊中了羅成。
羅成在千鈞一之際趕到,一腳把那寄生魔物踢飛了出去,情急之下羅成這一腳用上了全力,那寄生魔物固然是打著旋飛了出去,至少被羅成踢斷了數根肋骨,可羅成的滋味也不好受,連眉毛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嚴格來說,這種痛楚并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完全體現在精神層面上,卻更讓人難以忍受,如果沒有在審判之翼空間內的淬煉,估計羅成早就忍不住痛呼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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