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愉明見老婆出去就把氣撒在和老婆長相相似的大兒子身上。
“這件事也不能把責任全部推到對方的身上,周逸也有錯。”周闖進來說了句公道話。
“即便是有錯,周家還輪不到外面人指責。”冷志高冷哼一聲。
“冷叔,你不姓周。”
這個冷志高,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身份說白了就是個二奶的哥哥。從來也不知道收斂,現在連自家的家務事都要插手,當真當自己是死人啊。
“周闖,怎么和二叔說話的?”周愉明不高興了,這不是給他這個老子難堪嘛?
“二叔?爸,你可別忘了,我的二叔還在發改委坐著呢,什么時候多了個二叔了?”
周闖說話一點情面不留,完全沒有給自己父親遮掩的意思。
冷志高對于自己來說就是周逸這個便宜弟弟的二叔而已,借著自己很少見面的姨娘的臉進入了周氏企業,當上了個不大不小的主管。才得瑟了幾年啊,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還有自己不爭氣的便宜弟弟,真是什么事用得著去找一個外人解決?不是不知道他平時在學校的表現,只是巴望著他掙點氣,自己闖下的爛攤子自己收拾。每一次都是自己解決的。那點傷口自己也看了,死不了,不至于包得和木乃伊一樣,還真是冷家的遺傳的劣根性呢。
“不孝子。”
周愉民本來是想拿這個大兒子撒撒氣,沒想到倒是給自己一肚子氣受。
“爸,這次事是周逸不好,如果對方道歉的話,沒必要弄得太大,星期一我帶周逸去學校。”周闖心里算計著,還得去醫院請假,星期一希望對方識趣早點道歉,免得浪費功夫。
想到周逸要浪費自己的時間,不禁朝他瞪去一眼。本來時間就不夠,最近還在練習,被楊宗保刺激的只希望每天待在手術室里,提高自己的技術。不過話又說回來,楊宗保那家伙今天去哪里了?手術室一天都沒見到了,害自己好不容易燃氣的斗志找不到人比拼。
“好吧,那就這么去辦吧。”周愉民實在是不想再和自己大兒子討論下去了。
這個大兒子和他娘,和他的那些親戚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實際上自己的主張從來不會因人改變。該死的,周家人。雖然自己表面上光鮮,周氏企業的執行董事,誰都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入贅的女婿,沒有任何的股份可言。因為天生的自卑感周愉民不是很喜歡一生下來注定就是周氏實際上未來的接班人。自己原本就是個農村里出來的苦孩子,只是被人看上一步登天,現在是處處受制于人。所以反而有些喜歡畸形的長大的周逸。
“那我就這樣白挨打了?”周逸迫于哥哥的虎威,不敢和周闖對視,只能求助于他爹。
“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滾?”周愉民看著兩個性格迥異的兒子,一個是天生的氣魄,一個是扶不上墻的阿斗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一樣,暴躁的把桌子上擺著的筆洗就要扔出去。
“爸,那是大媽喜歡的東西。”
周闖的話成功的阻止了周老頭繼續發癲。
和周逸一起出了書房,因為兩人的房間在同一個方向,周逸一直跟在周闖的后面,不敢說話。對于這個哥哥,周逸和父親周愉民有著同樣的心態,嫉妒,自卑,害怕。
“你這個周末不要出門了,在家閉門思過。星期一和我一起去。”周闖可是不管對方什么心理直接開口命令。
“可是我和馮玉祥約好了……”
周逸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咽進了肚子。因為前面周闖回過頭眼神冰冷。
“馮玉祥是什么人?”
沒想到周闖開口不是責怪他出去玩而是問馮玉祥立刻來了精神,巴不得告訴周闖自己也有上的了臺面的朋友。
“馮玉祥這人可牛/逼哄哄了,你不知道,上課的時候不聽講,直接聽音樂,成績照樣很好,老師還不敢說。”
“就這些?家庭壞境怎樣?”周闖一聽差點沒罵出口,這還是學生嗎?
“呃,就是一般家庭。”周逸下意識的解釋道:“就是這樣才厲害啊,一般家庭有這樣的天才……”
“好了,不要再解釋了,以后不要來往了。”周闖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周末不許和他出去。”
說完房間自己的房間也到了,開門進去。
隨著門在身后關上,周闖才松了口氣。書桌上面還有兩節沒有縫合的豬大腸。真是浪費時間,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在周逸進門之前哀求自己,自己也不會總是為周逸擦屁股。
真不知道那女人當初為什么看上自己的爹,明顯是個不爭氣的有賊心沒賊膽的紙老虎,也就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充充門面而已。可惜白糟了一個女人。
周闖拿起持針鉗練習縫合豬大腸,其它的一切都被他至于腦后去了。
周逸眼見著周闖進房間,也沒把他話當真,不出去,今晚就有局,不出去沒面子。
“姐夫,別生氣了,咱們有的是機會。”
依舊留在書房里的冷志高,也有一肚子氣,自己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無疑是有才能的。但是時間還長著呢,過一段時間自己就不是狗了。
“沒氣,志高啊,你最近去看看圓圓吧,總是不接我電話。”
周愉民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
“嗯,知道了,正好今天晚上我也要去看看姐姐。”
這一夜楊宗保睡得很踏實,第二天一早,就匆匆洗漱了去醫院上班。
因為是周末上班的人不是很多,更多是值班的制度。所以沒有交班的壓力,大家都是比較接近8點鐘差不多同時到的。
好死不死,周闖今天跟胡東主任有臺擇期的胰腺炎手術,所以兩個人差不多一前一后相隔一分鐘左右達到手術室。
情況很尷尬,夏天大家都穿得不多,偏偏進手術室都要換洗手衣,那意味著全身上下除了內褲都得換。換衣間還是通用的,直接幾排儲物柜,基本上外科和麻醉科人手一個柜子。
楊宗保和周闖的柜子今天他們自己才知道就是近鄰的,結果周闖非常不好意思的和楊宗保內褲相見。一個三角的一個四角的,一個緊身的一個寬松的,一個素色的一個大開大合的花卉。
楊宗保倒是無所謂,大家都是男人,只是對自己身上的肌肉不太滿意,顯然比不上周闖的厚實。男人相見比什么?比錢,比權,比資本。資本暫時看不到,但是可以比比身材。
楊宗保癟癟嘴巴看在周闖的眼里顯然被看做是對自己身材的不滿意,趕忙穿上衣服。自己這段時間是有點小肚子了,得減減了。自從見到楊宗保優秀的外科技術之后,周闖總是不自覺地拿自己和他作比較,現在他的肚子比自己的平坦,他的身型比自己的單薄肯定是他比自己努力。潛意識里楊宗保做的一切都是他成功的條件。
“你昨天去哪了?沒看到你上班啊?”周闖只能用轉移話題來忽視自己心頭的急躁感。
“上學。”楊宗保覺得么沒什么不要意思,沒必要隱瞞。
“上學?為什么?”周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什么理由,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在職醫生去上全日制大學?
“主任讓我去做他的學生。”
“麻醉系?”
“嗯。”
一聽到楊宗保這樣回答,周闖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們系昨天出了點事吧?好像一個同學受傷了。”
“嗯,出了點事,沖動了點。”
“你知道的很清楚啊?”
“嗯,我沖動了點。”
周闖額頭上神經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難道是這小子把自己家里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弄得見血的?
“你……”
因為楊宗保突然盯著自己,還得周闖突然緊張起來。
“你干嘛?”
“你拿錯了洗手衣,這是我的。”
“啊?”
“真的,我的一般都用記號筆在領口寫名字的。”
楊宗保怕周闖不認賬,還揪著他的領口翻出來看。
“看到了吧,真的是我的。”
“啊,對不起。”
周闖除了說這個,也沒別的好說了,楊宗保難道神經真的大條?
“你們學校的事,鬧得很大啊。”
周闖在說這話的時候,楊宗保正在系褲子帶。
“你也聽說了?據說對方家里有點錢,學校的教學樓就是他們家捐的。說起來和你一個姓,姓周呢。”
“他是我弟弟。”周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人難道神經不能再大條一點嗎?
“哦,對不起哈,你弟弟實在是不太成材。”
即便是那是自己的便宜弟弟,但是這么被人直白的指出來,還是讓周闖的面子上過不去。
“好了,是你弟,又不是你,我不會戴有色眼鏡看你的。”
楊宗保看到周闖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按照自己的理解安慰了一下。
“沒事,今天你上班?那我們就同臺。”
“嗯,知道呢,剛才看了一下病人,難做呢,炎癥很重。”
楊宗保一陷入病案討論就會忘記其他事情。
“嗯。”
兩個人男人幾乎赤誠相見之后,感情極度升溫。周闖決定星期一不去了,直接給輔導員電話,就說已經私下解決,家里的弟弟自己今天回去就去好好的敲打敲打。本以為對方多少有點錯,但是這個對方如果是楊宗保的話,那如果不是周逸太過分斷然是不會和自己弟弟計較的。這點在他對待王利洋的態度上就可以知道。況且自己還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這點面子不能不給。
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出了更衣室。
楊宗保一身輕松,周闖郁悶無比,心高氣傲的他什么時候吃過這種悶虧,但是對方是楊宗保在同齡當中他唯一覺得佩服的人。不過楊宗保的年齡真的從臉上看不出來了1828都可以,中間的任何一個數字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