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搏虛弱。”趙鬼皺著眉頭說。
楊宗保從酒精里撈起了工具開始清理腹腔。雖然有些內臟被燒焦了,但是還在楊宗保能夠掌握的情況之內,一點點的清理,一點點的結扎血管……
“快不行了,脈搏微弱。”趙鬼提醒道。
“抽血,輸血。”楊宗保眼睛都沒眨一下的說。
“可是已經抽過一遍了。”趙鬼稍稍的說了句。
“每個人再抽200,再去給我找0型血的人。越多越好,這人沒有1萬的血液不行。”楊宗保感覺到手底下溫度體液的流逝。就連他也不能保證這個人能活。明明不是很復雜的疾病,明明不是什么疑難雜癥,明明他都能治,為什么就是挽留不住生命呢?雖然心里焦急,但是楊宗保手上的動作沒慢。
剛才被抽血的戰士們,重新貢獻出了自己的胳膊,更多o型血的戰士正在陸續被找來。其實楊宗保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沒有血液,那么就再抽剛才那些人的血,每個人抽個1000ml。
或許會是感覺到了楊宗保不善的心思,以土肥圓為首的血袋們,頓時覺得背部生寒,覺得危險臨近。
“尿量如何?”楊宗保問。
“還好。”
當楊宗保有些放心的時候,趙鬼又來了句:“沒多少,估計腎不行了。”
“有速尿沒?”楊宗保問。
“有,但是過期了。”趙鬼回答的挺快。
“過期總比沒有好。”
“呃。”
所有都沒想到楊宗保這么隨便,就連過期藥物都可以用。
“呃什么?注射啊。”楊宗保催促道。
“可是過期了啊。”土肥圓弱弱的提出抗議。
“過期怎么啦?說了總比沒有好,快點吧。”楊宗保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傷員活著,不死在手術當中就行。手術完成后,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醫院的事情了。
“救護車來沒?”楊宗保突然發現在傷者的肝臟的右葉和左葉之間插著一塊炸彈的碎片。因為完全進入了被膜,所以一開始在沒有無影燈的情況下,沒有看到。直到楊宗保覺得肝臟似乎有些滲血,仔細摸了摸之后發現了肝臟之中被嵌進了一塊鐵片。暫時沒有出血的原因是因為肌肉擠壓的原因。肝臟是人體血運非常豐富的器官之一,一旦出血,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看著傷者死亡。
“怎么啦?”趙鬼見到楊宗保手術有阻滯,動作停了下來,所以問。
“炸彈碎片不可能取出來了,因為太深了。只能切除一部分肝臟。可是問題是該如何減少出血?我們沒有體外循環機……”
“我看看。”趙鬼也探頭看了看傷者的腹腔。
楊宗保給趙鬼軍醫讓出了位置,以免擋著他的光線。
只見趙鬼觀察了一會兒,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布袋子,拿出一根根銀針,分別插在了傷者腹腔的幾個位置上面。
從楊宗保的角度看過去銀針的位置毫無章法,可以說是隨意的很。但是楊宗保沒有表態,因為在沒有其它辦法的情況下,什么方法都得嘗試。
“你試試吧。完全阻止血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起碼控制住了部分血液。”趙鬼施完針,又回去把脈了。
楊宗保驚異的看了趙鬼一眼,然后嘗試性的下刀子了。果然切面滲血減少了很多,但是對楊宗保動作的速度還是有要求的。
“再抽血。”楊宗保看到內臟已經漸漸失去了顏色,所以急忙說。
“還抽啊?”以土肥圓為首的血袋們,頓時臉色蒼白。就在剛才又來了兩個o型血的戰士,可是僧多粥少,兩個人最多也就扒拉出2000ml的血,可是看楊宗保架勢肯定是不夠的,當趙鬼問還需要多少,楊宗保回答最少5000ml的時候,土肥圓等五個第一批鮮血的o型血戰士臉都綠了。一方面是因為嚇的,另外一方面是因為缺血,他們每人都被抽了400ml走了。
“來吧。”趙鬼對土肥圓他們招招手。
“找爺爺,我扛不住啊。”土肥圓裂開了嘴巴,一臉的怕怕。
“滾過來,別讓我費力。”趙鬼不耐煩了:“你那身膘,1000ml血算什么,2000都能抽……”
就在幾個o型血戰士快要被抽干時,楊宗保終于把肝臟給切了下來,伴隨的還有炸彈的碎片。
“好了。”
楊宗保不知道一句好了,停在很多人耳朵里不亞于天籟之音。
土肥圓和另外的幾個o型血型的戰士立刻哆哆嗦嗦的抖著明顯蒼白了許多的嘴唇想要表示感激,仿佛是死里逃生。
突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營地外面,外面傳來像零星鞭炮一樣的槍聲。
“奶的,又欺負到老子頭上了。兄弟們抄家伙。”土肥圓突然一改慫相,面露兇光,一臉的橫肉全部都緊張起來,準備帶著兄弟就往外沖。
“一,二,三……”楊宗保不緊不慢的數了三聲。
砰的一聲,土肥圓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被這突然發生的事情給震住了,不知所措。
楊宗保這才不緊不慢的說:“傻子,丟了1000ml的血,就算你是鐵人也倒下。”
“怎么回事?”趙鬼問趕過來的李營長。
“救護車來了,但是被對面攔住了,發生了交火。”李營長也是一臉的黑灰:“只能小范圍的交火,不能把事情鬧大了。”
“可是小張的一條命怎么辦?”土肥圓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來吼道。但是馬上扶著頭又蹲了下去。因為缺血,大聲說話讓趙亮頭疼。
“救護車暫時被扣押了,只能交涉了。”李營長也看到了小張的慘狀,都是自己的兵怎么能不心疼,只是實在是不敢開火。
“趙軍醫你看著傷員,我去看看。”楊宗保一身的血污,從手術臺上下來。路過土肥圓身邊的時候,從他的腰上,卸下了手槍。
“楊宗保,你要干什么?”李營長吼道。
“搶車。”楊宗保冷淡的說。因為手術,臉上被濺上了血液,看起來比交火的李營長他們更加的血腥。
“站住,不許去。”李營長不想這個時候楊宗保出去添亂。
“……”楊宗保兀自走過李營長的身邊,對他的命令充耳不聞。
“我也去。”
陸續有戰士跟上了楊宗保。
“我來帶路。”
有戰士搶著上前,帶路。
遠遠的就能見到救護車被對面的士兵圍著。對面的士兵不停的對救護車里的人喊話,并且周圍有士兵端著槍指著外圍。
“就是他們。”帶路的戰士指著那群對面的士兵說。
“他們越過邊界了嗎?”楊宗保問。
戰士看了看對方所在的位置,雖然里鐵絲網只有幾尺的距離,但是確實越過邊界了。
“越了。”戰士最后很肯定的下了結論。
楊宗保等的就是這句話,抬起手,連連射擊。
對方士兵陸續倒下了。
或許是楊宗保的帶頭作用。戰士們都紅了眼睛,不管不顧的射擊起來……
戰斗結束之后,對方沒有一個還站在原地的。
救護車終于脫身。
“謝謝你們。”救護車上的救護員打開車門對楊宗保他們連聲道謝,但是在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的時候,突然拉開了和楊宗保他們的距離,好像楊宗保并不是救他們的人一樣。
“傷者在營地。”楊宗保不介意這個。
“好的。”救護員如釋重負的逃上,駕車走了。
“什么東西嘛!”有戰士不服氣了。
“救人要緊。”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把傷員拉往正規醫院。其它的都可以不計較。
“楊醫生,它們怎么辦?”領路的戰士問。
“不知道。”
“呃……”
誰都沒想到楊宗保沒想好的時候就行動了。
“看你們做的好事。”李營長趕了過來。看到滿地的尸體,心臟不規律的跳了幾下,知道事情要糟糕了。
“嗯。”楊宗保很坦然的承認了。
“你倒是說怎么辦?”李營長被活活的氣笑了。
“他們越了邊境。犯我國境者必誅。”楊宗保說這話時,霸氣十足,把李營長都震懾住了。
好半天,李營長才一巴掌拍在楊宗保的后腦勺上:“差點被你小子唬住了。滾,滾,滾……給我滾回去。”
帶路的戰士拉著楊宗保就跑。
原本楊宗保不準備用跑的,但是架不住領路戰士的好意,只能跟著跑起來。要是他自己的意思,既然事情已經做了,不論結果如何,何必讓自己在這么累呢。
“我叫何家勁。”領路的戰士自動自發的介紹起自己。
“楊宗保。”
“我知道。”
“呃?”楊宗保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名了。
“你剛來就把趙班長給揍了,本來我們挺不睬你的,可是你今天真的是給我們出了一口惡氣。什么兩國交好,那只是對我們的要求,對那邊的人就是個屁。”何家勁現在的精神處于高度亢奮的狀態,一路上嘴巴都沒停。
楊宗保他們回到營地的時候,傷員已經被轉移走了,其他戰士也進去休息了,整個操場上就剩下土肥圓一個人和一尊門神一樣坐在房子的屋檐下。
楊宗保見到土肥圓就停住了腳步,和他遙遙相對。身邊的何家勁則跑過去對土肥圓耳語了幾句。
“我知道了。”土肥圓站了起來,對楊宗保說:“跟我來。”
土肥圓一前一后,走向了營地的后面。
楊宗保來的這幾天,一直不知道原來寢室的后面原來是一片還沒開發的森林。
土肥圓在前面艱難的把自己的身軀擠進森林。因為才被抽了1000ml的血液,所以走幾步就要喘幾口氣。一路上停停頓頓的,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也差不多將近做了一個小時。
趙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