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被鬧得皺起了眉頭,對歐陽亮說:“亮子,怎么回事?還不閉嘴?”
“這個……”歐陽亮腦袋都冒汗了,速度的給了司機一個耳刮子。
司機被抽的一陣耳鳴,終于閉上了嘴巴。短暫眩暈過后,司機看向大胡子的面容也有些懼色了。
“能好好說話了不?”大胡子點起了一支煙。
“我……”
啪……
司機還沒開口,歐陽亮就給了一嘴巴子。
“問你呢?能好好說話嗎?”大胡子像是沒有看到歐陽亮的所作所為一樣,繼續慢悠悠的問。
“我……”
啪……
同樣的巴掌再次落下。司機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
“能好好說話嗎?”大胡子再次問了句。
“……”司機不敢說話了,兩個“我”字換來了兩個巴掌,代價是兩顆牙齒,和一嘴的鐵銹味。
可是司機不說話,不代表不挨打。
啪……
“我們頭問你呢?”歐陽亮非常二五的又給了司機一個巴掌。
“呵呵,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是找茬。”司機明白了。
“怎么說話呢?”歐陽亮又要上巴掌,但是被大胡子阻止了。
“你總算說了句人話。”司機這種態度,大胡子倒是覺得可以說話了。
“我也是上尉軍銜,你們這樣不太好吧?”司機略微思考了一下說。
“呵呵,上尉?”大胡子笑了,可是馬上就收斂了表情:“那又如何?”
“這個……”司機只是想用這個讓對方在對付自己之前好好地考慮一下可是沒想到對方好像完全不理會一樣。
“亮子,把咱的軍服給這孫子看看。”大胡子招呼著歐陽亮。
“是。”歐陽亮語氣之中有些興奮。
司機不知道對方這是玩得哪一出。在他的眼里一個看門的就算是軍銜再大又怎樣?還不是一個看門的?
“這個,好好看著。”歐陽亮把大胡子的軍服在司機眼前晃了一圈。
司機立刻感覺到瞳孔收縮了一下——大校。
“知道這里不是你能隨便闖的吧?”歐陽亮很滿意的把大胡子的軍服重新掛在了衣架上。
“那又怎樣?”司機現在還嘴硬。
“沒怎么,亮子,剩下的交給你了。”大胡子突然覺得沒意思,和這種人耗著就是浪費時間。
“懂了。”歐陽亮興奮的摩拳擦掌。
……大胡子搖搖頭走出了辦公室。
“你還在這里裝?”大胡子走到了楊宗保崗亭邊上。
“這是職責。”楊宗保回答的很正統。
“你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能照你自己的意思來嗎?”大胡子在楊宗保的面前點了支煙。楊宗保熟視無睹。
“沒有。”楊宗保回答得飛快。
“你以為你這次能順利過關?”大胡子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
“你惹了麻煩卻讓別人擦屁股?”大胡子雖然答應了沈清廉幫忙,可是事到臨頭卻改變主意了,準備來個置之不理。
“隨便。”
“好吧,你隨便去。”大胡子氣呼呼瞪著楊宗保。
楊宗保注視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大胡子。大胡子有著東方人極少出現的身材,像熊一樣。站在崗亭下面竟然腦袋的高度和楊宗保的頸脖子持平。
“好的。”楊宗保總能讓別人氣死。
大胡子也有些被氣得心跳加速,轉身就走了。
楊宗保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剛才失去了什么,但是有的時候男人就得爭口氣。
很快就換班了,楊宗保回到了監控室。一進監控室就發現有隱隱約約的慘叫聲。
“怎么回事?”楊宗保問。
趙喜盡快滾了過來:“亮哥在練拳呢。”
一句話解釋了楊宗保所有的疑問。
楊宗保沒有多余的好奇心,只是心里隱隱之間有不好的預感。
好的不靈,壞的靈,不一會兒,門口來了幾個人。都是軍裝,楊宗保在趙喜的眼里發現了陌生。
“我們是來帶走吳賢德的。”
“誰?”趙喜沒明白。
“就是被你們扣了的司機。”
“你們哪里的啊?我先去問問我們頭。”趙喜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就是楊宗保老神尤在。
不一會兒,趙喜滾回來了:“頭說不放,說胡老總沒發話呢。”
“不放?”對方也不客氣了,就要硬闖:“那沒別的辦法了。”
軍人最不缺的情緒就是熱血,一語不合就打了起來。
一時之間監控室的場面非常的火爆,楊宗保端著自己的茶杯,左閃右躲閃到了門口,然后把門關上了,并且守在了門口。
幾次里面想要推開門,但是都被楊宗保堵上了。
“里面在裝修。”
因為門內的動靜,一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楊宗保微笑的一一解釋:“里面在裝設別。”
就算不信,但是沒誰有膽子沖進去。因為楊宗保的名聲在不知不覺之間悄悄的起來了。
楊宗保一邊喝著茶,一邊豎起耳朵聽著。直到里面沒什么動靜了,才慢慢的推開了門。
“嘖嘖嘖……”進門楊宗保就砸了砸嘴巴:“就三個人,你們就弄成這樣了?”監控室里許多電腦屏幕都被砸了,現場一片狼藉。剛過來要人的幾個人都躺在了地上。
“沒法子,咱們顧忌太多,這幫孫子得到什么砸什么啊。”趙喜嘴角被揍了,所以說話漏風。
“現在怎么辦?”楊宗保指著一片狼藉問。
“不知道。”趙喜也傻眼了,剛才揍的興起,把后果全忘記了。愁眉苦臉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了楊宗保:“楊哥哥,我們怎么辦?”
楊宗保早就預感到不好,因為右眼皮直跳,果然預感正確,趙喜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我怎么知道?要不然毀尸滅跡?”
“毀尸滅跡?這件事咱沒干過。不過……”趙喜陰測測的看了看地上的人,似乎真的在考慮楊宗保說的話。
“好了,當真呢?”楊宗保拍了下趙喜的腦袋:“把人都扔出去。”
“就這么放了?”趙喜不相信。
“不然怎么辦?真殺了?”楊宗保好笑的問。
“哦。”趙喜想了想,發現還真的沒什么辦法,只能讓人把地上的人都扔了出去。
被扔在外面的人,轉瞬就被弄走了。
這天晚上,楊宗保很不幸的被召見了。地點就在奢華的辦公大樓的頂樓。頂樓竟然是個空中走廊,地上全部都是透明的地面,可以透過100多米的距離看到地面如螞蟻般的人類。
“楊宗保。”
被點名道姓的指出來,楊宗保沒辦法再忽視對面的人了。
“這就是你推薦的人?”從沈清廉的身后走出了一個清癯的老人,上下打量了楊宗保一眼,滿臉的不信。
“是啊,冷老,你別看這孩子這付德性,但是多少少少還是靠譜的。”沈清廉當然知道別人在第一眼見到楊宗保時的感覺,就和當初他一樣。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為地球圍著他轉。可是認識久了,才真的能感覺到楊宗保應該是有那樣的姿態,不管在多么謙卑的地位上面,他總能活出不一樣的姿態。比如這次也鬧出大事了。原本今天被楊宗保攔下了并且狠狠的拂了面子的正是被請來參與某個重要人物會診的專家。楊宗保不僅把別人攔住了,而且還打了車,扣了司機。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他怎么解決了。
“你有什么辦法?”冷老把一本病歷扔在了楊宗保的手上。
楊宗保接了過去,翻了起來。
因為病歷比較的后,楊宗保看的也比較慢。
冷老是壓根不相信楊宗保,只是看在沈清廉的面子上勉強給個機會。
沈清廉反而沒有冷老的不耐煩,還拉著冷老一起坐著等。
楊宗保拿著病歷踱到了玻璃墻旁邊,坐了下來慢慢的看。
半個小時之后,楊宗保的眼神終于從病歷上移開了。
“有什么看法?”冷老一直在注意楊宗保的一舉一動。
“你們想讓他活多久?”楊宗保此時的態度完全改變了,非常的專業。冷老總算在他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氣息——一股專業的醫生素養。
“什么意思?”冷老被楊宗保的話給提起了興趣。
“你們這種大劑量的沖擊治療,患者的身體快受不了了。”楊宗保發現了癥結。
“怎么說?”冷老身體微微前傾不自覺的配合楊宗保。
“你看看各項身體臟器的指標都已經瀕臨臨界值了,在這樣下去,估計也就幾天的時間吧。”楊宗保看得非常清楚,病人是淋巴細胞性白血病,無藥可救。
“有什么辦法?”冷老繼續問。
“沒有,停止化療,可能多活幾天。這要看你們是要讓這人痛苦的多活幾天還是舒服的提早幾天死亡。”楊宗保正視冷老。
“我們不能停止。”
“那結果已經注定了。”楊宗保起身:“告辭。”
“站住……”冷老站了起來:“你這還是一個醫生的態度嗎?”
“您讓我怎么辦?病人已經過了移植的最佳時間,結果只有一個,我想您是知道的。何況您已經決定讓他安樂死了,何必再為難我?”楊宗保反問。
“我沒打算讓他安樂死。”冷老有些惱怒,這個楊宗保非得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嗎?
“對不起,我現在是個警衛員。”楊宗保不愿意和老頭子多說話。不愿意承認自己做法的人,沒什么好談的。讓患者痛苦的生和安樂的死去之間是一個醫生最為艱難的選擇。兩者之間的關系就像是蛋生雞,雞生蛋的問題,根本就是無解之題。所以楊宗保無權指責別人,只能作為旁觀者。
“怎么樣?”沈清廉好笑的看著一臉吃癟的冷老。
“毫無家教。”冷老明顯的不滿意。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沈清廉心里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