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生日禮物
第六十章生日禮物
觀湖樓上,余大俠終于喝到了酒,開懷暢飲,還趁著酒意,壯著膽子,來敬了李青山一杯。然后其他人就紛紛湊上來敬酒,奉承之詞,不絕于口。
“李大人,你是否還有個外號,叫做黑虎?”甚至還有人認出了李青山,記起了李青山那個極為久遠的外號。
李青山隨口敷衍,又夾了一塊魚給身旁的小安:“嘗嘗這個,味道不錯。”這么多年失去的滋味,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擁有,當然要加倍補償。
小安低著頭乖乖吃下,雖面無表情,但臉上紅暈始終不散,如飲美酒。
那老僧上前,打量著小安:“李大人,我觀你身旁這位小施主很有佛意啊!”他也算是有點修持的僧侶,依稀感覺到了,《朱顏白骨道》這門神通帶給小安的影響。
李青山哈哈一笑:“我家小安,將來是要做菩薩的!”
老僧吃了一驚,雙手合十道:“罪過,罪過,大人不可妄言啊!”
李青山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是不是,小安?”
花承露亦是眾人環繞的對象,聽聞此言,望了一眼李青山,搖搖頭,這小子不知是膽大包天還是沒心沒肺,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個九層煉氣士盯上了,若不是自己,早就讓人剝皮拆骨,說什么燕雀鴻鵠。
這時候,一個俊秀青年風度翩翩來到她跟前,壓低聲音,深情款款的說了些什么。
花承露臉上笑容漸笑,反問道:“你覺得你配嗎?”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在場的無不是耳聰目明之輩,紛紛將目光投注過來,誰不知道那青年要做什么,特別另外幾個少俠,臉上都露出譏諷的神情:“想攀花家的高枝,也不照照鏡子。”然后心中慶幸,自己沒有去冒這個險。
李青山心道:“你這廝也太禽獸了一點,連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都不放過,擱在上輩子,就是挨槍子的料。”不過這丫頭也真夠現實的,全然不是話本小說里,被真愛打動而跟書生私奔的小姐類型。
那青年臉色漲得通紅,羞慚掩面而去。
余紫劍道:“你拒絕他就是了,何必這么刻薄他?”
花承露道:“他本來就存心不良,我跟他客氣什么,而且連一聲‘我配’都不敢說,自輕自賤,尤為討厭。”說到后面,不知想起了什么,臉上頗有幾分恨恨的味道。
這小小的插曲,并未影響整個慶功宴的氣氛。
酒宴之后,眾位高手們紛紛告辭,說是要回去剿滅黑道余孽。其實是急著趁火打劫,去瓜分黑道高手們留下來的地盤和財富。幾個少俠級別的青年,望著花承露,滿臉都是依依不舍。
在這最喧鬧之時,李青山靠近花承露身旁,在她耳畔低聲言語。
花承露也被人敬了幾杯酒,臉色微紅,見他靠過來,本有些不悅,但聽了他的話之后,露出意外之色,望了一眼小安,然后微笑點頭。
少俠們大是艷羨,這小子倒真會順桿爬,若能做了花家的乘龍快婿,豈非可以平步青云,一步登天。這些天來,他們也做了不少嘗試,但俱都被花承露傲然拒絕,難得她一絲笑容。
李青山欲要將什么東西給花承露時,花承露擺手拒絕,李青山也沒有堅持,只深深望了她一眼,倒讓花承露不好意思起來,避開她的視線,最后將一樣東西放入他的百寶囊中,關切的望了她一眼,再一次說了些什么,見李青山微笑搖頭,終于不再說什么。
花家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出頭,鷹狼衛的卓智伯似乎也很討厭這小子,這個代價,門完全承受的來。酒席散時,眾人紛紛走出酒樓,各自登車上馬。
花承露走出酒樓,余紫劍好奇的道:“剛才你們在說什么?”心中和那群少俠想的一樣,難道小小年紀就懂得男女之事了嗎?
花承露若有所思的道:“沒什么啊!”
余紫劍道:“什么叫沒什么,你們剛才好、好,雖然他是不錯,但是太兇了,不適合你。”
花承露終于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狠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小小年紀,在胡思亂想什么?不適合我,難道適合你嗎?自己春心蕩漾,別賴在我身上。他是想買件禮物,送給那孩子,然后與我道別。我怕他被那老太婆捉到,勸他跟我一塊行一程,他也不肯。”
余紫劍捂著腦門,關切的望向酒樓上:“不會有什么事吧?”
深沉夜雨下,西門姥姥的馬車停在黑暗的小巷里,牢牢鎖定了酒樓中李青山的氣息,她不信花家的小公主,真的會整天和一個男人廝混在一起,只要有任何一線機會,她就會出手。但是帶走一個孩子,而且還是要收這孩子為徒,算不上什么大的罪過。
眼見眾人散去,西門姥姥卻忽然發覺,完全失去了李青山的氣息,像是在一瞬間完全消失了一般,不禁沖出馬車,像是一個紅色的幽魂,破開雨幕,腳不沾地,酒樓周圍飛繞了幾圈,卻再也感受不到李青山的半點氣息。
落在房檐上,厲聲叫道:“這不可能!”一個小小的二層煉氣士,怎么可能將自己的氣息隱藏的如此徹底,躲過她的氣機鎖定。“李青山,你給我出來!”
聲音滾滾,傳遍全城,不知驚醒了多少人家,但李青山哪會回應他。
反倒是花承露展顏一笑,沖房檐上叫道:“怎么樣,老太婆,找不著了吧!”
余紫劍舒了一口氣,瞪著花承露道:“你怎么能隨便打人?”
西門姥姥狠狠瞪了她一眼,又飛騰起來,在更大的范圍尋找,但在漆黑的夜雨中,街巷像是復雜的迷宮,李青山宛如回到水中的游魚,消失的干干凈凈。
花承露白了余紫劍一眼:“遲鈍!”從百寶囊中掏出一架精致的小馬車丟在地上,馬車也如艦船般迅速變大,拉車的卻是兩只木馬。
車輪滾動,馬車行駛,穿入雨夜。
馬車中,余紫劍熬了半夜,沒有真氣護體,精神不濟,躺在柔軟的金絲坐墊上睡了過去。
花承露趴在窗臺上,回想著今夜的一切,從炮轟惜花島到,到主持慶功宴,誰敢說我沒用,我也是很能干一兩件大事的嘛!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來,這時候才像個孩子。
又想起李青山方才在酒樓上堆她所說的話。
“能不能把那個傀儡人賣給我一個?”
“我身上能交換的東西不多,只有幾顆靈石,還有幾十張靈符,不知道夠不夠?”
那個膽大包天,沒心沒肺,即便面對九層煉氣士的壓迫,也強硬的近乎狂妄的少年,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無比真誠,甚至帶著幾分求肯的意思。
讓她想起另一個人,那個人也會為了一個小女孩,低下驕傲的頭顱,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開心。她臉上浮起與年齡不相襯的哀愁之色,卻不再是假裝出來的成熟,嘆了一口氣:“承贊哥哥。”
這時候,她眼前一亮,窗外李青山一身蓑衣,身旁站著小安,也披著一身小小的蓑衣,站在一個漆黑的巷口,笑著沖她拱手,她也直起身子拱手還禮,馬車已飛掠而過,眼前只剩下被雨水浸透的墻壁,但那副景象,卻留存在她心里。
那少年站在漆黑風雨中,身上卻像是散發著堅強樂觀的陽光,宛如一塊頑石,不被任何東西所影響,雖然還很弱小,但卻有一種不下于她哥哥,甚至在某方面猶有過之的強大。
受到感染,她亦下定決心,我定要幫到你,哥哥。
李青山壓下斗笠,牽起小安的手:“走吧!要不要我背你?”
小安搖頭。
大手牽著小手,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中。
臨湖城,十里外,一座廢棄的破廟,廟門前掛著一大一小兩件蓑衣。
廟內,篝火熊熊,驅散潮濕與黑暗,將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投在土墻上。
李青山帶著神秘的笑容道:“閉上眼睛。”
小安就乖乖的閉上眼睛。
“現在可以睜開了,鐺鐺鐺鐺,看這是什么!”
小安睜開眼睛,只見李青山手中拿著一個小木人,正是船上的那種傀儡人偶,眸中露出驚喜的光彩。
李青山將傀儡人偶放在地上,人偶立刻變成等人大小,隨著他的命令,咔嚓咔嚓的走來走去。
“這是生日禮物,嗯,新生之日,八月初八,可是個好日子。這是跟那位花姑娘要的,那位花姑娘雖然幼稚了一點,但人還不錯,將來定要還她一份人情,那,你覺得怎么樣?”
小安眨動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有些濕潤,張開嘴巴,想要說什么,囁嚅了一下,卻仍是說不出話來。
“還是說不出來嗎?”李青山有些遺憾,更恨那神婆。
小安黯然低頭。
李青山摸摸她的腦袋,笑著鼓勵道:“不用勉強,慢慢就好了,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想說什么?”
小安起身搗鼓那個傀儡人,操縱著傀儡人伸腿伸腳撿東西,一會兒功夫就高興起來,忘了所有憂愁,雖然老是忘記操縱臉頰,露出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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