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得咬牙切齒,虧得我剛才還想把這小東西當成寵物帶回去養著玩兒,如今見了這等模樣,我只剩下苦笑的份。
我就應該知道,這等古墓中就沒什么正經生物,都是變態。
我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尸龜雖然邪異,帶出去肯定是大危害,能夠吞噬毒瘴,它本身一定也含有劇毒。想到這里,我一個激靈,還好還好,剛才我僥幸,沒有被它咬著,否則,這個時候也只有躺在地上腐爛的份了。反正它能夠吞噬毒瘴,雖然不能夠全部吞噬掉,但總比讓這毒瘴無限制的蔓延好——我且不去管它,還是趕緊尋找山月他們,順便找出路要緊,免得他們不小心吸入毒瘴,到時候就麻煩了。
對面的那個調,不大,一人來高,和上次一樣,我一手舉著藥鏟,一著手電筒,小心戒備,走了進去。
但出乎我的意料,洞中雖然也是濕漉漉的爛泥地,這次卻沒有碰到什么可怖生物,那些尸嶄,似乎是全部遷徙到了水潭中,又被我弄出來的毒瘴全部毒死了。所以,如今的這個洞,只是和普通的洞穴沒什么區別。
我向洞中走了片刻,就驚愣的發現,這洞穴應該是一路向下的,只是那濕漉漉的泥地,沒過多久就消失了,而且地面變得干燥堅硬起來……,
我想想倒也能夠了解,畢竟這里是古墓,前面是殉葬坑也就算了,可后面真正的墓主葬身之地,絕對不會弄得如此濕漉漉的,如同是困地水牢一樣,再好的棺材也擋不住水汽侵蝕,沒多久,棺材裹著尸骸就一起腐爛發臭了而這個洞穴中,大概正如我所料,剛才里面的尸嶄都跑了出去,圍攻于我,這個洞穴里面,干凈得什么都沒有對面應該就是墓主的葬身地宮了,在地宮中,就算有殉葬者,也不會像外面那個水潭一樣,弄得腐爛發臭還濕漉漉的,畢竟,就算是死了,也沒有誰愿意呆在這等環境下。
據說古代大富大貴的那些人家,死后讓人殉葬,都是盛裝華服入殮,絕對不會是橫七豎八的尸體一捏了事,前面的那個水潭,很有可能的建造此地的工匠,最后被墓主后人坑殺于此。
我一路走過去,很快就走到了洞穴的頂頭,前面,地勢陡然開闊起來一洞穴的出口處,就是地宮了。
和普通的古墓一樣,地宮中免不了一些縮小的建筑物,樓臺宮殿等等,放眼看過去,一切都像是略微縮小規矩的模型,而墓主的棺木,就停放在最上面的宮床上。
當然,如果僅僅這樣也沒什么大不了,古墓大都如此,只有一些變態的古墓,才會把地宮弄得和活人所住的宮殿一樣,另外還會弄上一堆的機關或者毒蟲之類的東西守護,勞民傷財最后還要坑殺無數人。
但是,我擰著手電筒,對著宮床照了過去,宮床的地勢有些高,像是一個高臺,四周都有白石欄桿護著,又有石階可通行,上面放在一具金絲楠木棺材,棺材上面的彩繪漆色,依然鮮艷奪目,想來是保存完好。
我瞧著這古墓的建筑風格,看著應該也像是明代之墓,但棺材中葬的是誰,我自然是一點也不知道,畢竟,我和明代的古人沒有一點的交情。
我自然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也不是沒有看過古墓,事實上為著尋找鬼藥,這些年我自己親手翻過的古墓就不計其數,各種各樣的陰蟲僵尸,也見識過不少。
但今兒,我在剛剛走入地宮的時候,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只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甚至我握著手電筒的手都不禁開始顫抖,我還能夠堅定的站在這里,那是因為,我已經沒法子做出別的反應了,我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在地宮上,一個穿著黑袍的人,背對著我,面對棺材,就這么靜靜的聳立著,如同是恒古一來,他就一直這么站在這里。
任憑是誰,一個人置身于古墓中,碰到這樣詭異的場景,都會和我一樣,嚇得臉色蒼白,兩股站站。
我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想來也是蒼白難看的。
那人背對著我,就這么站立著,一動不動。
“鬼?”我立刻就想到了這個東西,僵尸和陰蟲我見過不少,但真正的鬼魂,我還真沒有見過,那個老是跟隨在我伸手,能夠把腳步聲的節奏融合到我的腳步節奏中的白影,本能的讓我以為是女鬼,但終究我沒有親眼目睹,也不像如今這么明顯。
鬼不都是見不得光的?可為什么這個“鬼”居然在我手電筒的光柱下,居然毫無所動?難道說,是殉葬者?尸體風干了然后,衣服等物也在這密封的環境下,并沒有腐爛?我一邊想著,一邊鎮定了一下子心神,小心的向著宮床走去。
當我的腳踏上白石石階的時候,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那個人,就是一個活人……
是的,我的一個大夫,不用診脈,也能夠感覺到人身上旺盛的血氣,這個人還活著……
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我這么一想,更是凝神戒備,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用力的握住藥鏟,準備見勢不妙,就先下手為強,給他一下子。
越發的近了,在手電筒的光柱下,我能夠清楚的看清楚那衣服的款式一這衣服的款式?
我愣然,陡然站住腳步,這個時候,我不單單的害怕,我心中還難掩無法控制的激動——這衣服的款式,乃是周天子祭天的服飾,但重點問題就是,這自然不是周朝的玩意,而是現代仿制品。
但這個仿制品,恐怕就算真有周天子祭天的衣服保存下來,也未必抵得上這個價錢——黑色的衣服,表面上閃著一種淡淡的銀色光澤,而在衣袍的邊緣,都有純金絲繡成的火焰圖案。
那是純粹的手工蘇繡,手藝精湛,只怕在周朝,還沒有這么完美精致的蘇繡,但如果是在現在,只要你有錢,這樣的東西,你還是可以弄出來的。
袍子的邊緣,已經有些破舊了,在怎么完美精致的東西,總是擋不住歲月的痕跡。
我怔怔的站在那人的背后,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似乎有一層淡淡的水霧彌漫了上來,當年,石雁棲走的時候,身上就穿著這么一身長袍,這也算是他的一鼻特殊的癖好?當年我還曾將笑話過他,如今在他死后十年,我居然再次見到了這個袍子,而如今,它就這么穿在一個人身上。
如果這是在大都市,我也認了,畢竟,我故友石雁棲可以有這個愛好,別人也一樣可以。但如今在古墓中,我碰到這么詭異的情景,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是誰?”憑感覺,那個人絕對不是鬼,更不是僵尸之流,他身上有著旺盛的血氣,要是不死于非命,他好歹也可以再活個幾十年。
“你為什么不認為,我就是雁棲?,…那人,就這么站在宮床上,緩緩的掉過頭來,含笑看著我。
我盯著他良久,這個人自然不會是我的故友石雁棲,他早死了十年之久了,而且這里也不是他的埋骨之地,他不會出現在這里。
但是,這個穿著他長袍的人,居然也是我的故人,而且還是老熟人——
這人赫然就是我的同門師兄邪月。
早些年我們由于理念不同,早就反目,后來又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和他已經不是陌路那么簡單,而是完全是成了仇人,我故友雁棲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只是雁棲已經死了十年,我對于他的仇恨,倒也沒有那么強烈了。
人死不能夠復生,我就算殺了他,也無濟于事。
與其找他尋仇,不如做些別的事橡。
“背影看起來,是有些像,但你不是!”我搖搖頭,我和雁棲從小一起長大,每一個人的氣息都是與生俱來,完全不同,普通人可能無從分辨,但我是一個大夫,這一點完全可以辨別出來。
“這衣袍怎么會在你這里?”我問道,我一直以為,這衣服會隨著石雁棲的死,永埋地下的一因為當初他就是穿著這么一身衣服走的。
“你應該知道,當年我抓了他,自然是想要問一些事情,這衣服嘛?自然是當時從他身上錄下來的!”邪月冷笑道。
我在看到那身黑色長袍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了原因,但如今邪月親口說出來,我還是難掩心中的怒氣,陡然藥鏟一橫,就對著他頭上狠狠的拍了下去,怒道:“你無恥!”邪月頭微微一偏,閃開我的藥鏟,冷笑道:“無恥?你又有多好?
當年你為著給他續命,手段狠毒,無所不用及,現在想要做個好人了?”“我至少沒有你這么卑鄙!”我說話的同時,身形晃動,藥鏟寒光點點,不離邪月周身要害,我心中很是明白,他既然在這里等著我,還對我說出當年的事情,故意激怒于我,自然不會是無的放矢,所以如果我想要反駁,最好的法子就是現在就制服他。
無奈我兩藝出同門,不說醫術毒藥的研究,就算是武術,也是半斤八兩,我雖然搶著了先機,卻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