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準的地方,正是四百米開外的兩棵落葉松之間的雪堆。
因為,就在剛才槍聲響起的瞬間,他看到,那里閃過一抹火星,還有那不易察覺的絲絲的寒光。
那正是狙擊步槍的瞄準鏡!
帶著火焰的子彈旋轉著飛出,歡快地向目標沖去。
這家伙跑了這么久,又受了傷,速度怎么還這么快?”雪堆后面,一個三十出頭,瘦長臉,長著一雙鷹眼的布魯斯基無奈地嘆道,雙手依舊緊握著那把已經被他身體捂熱的莫辛納甘狙擊步槍。
一團微小的火焰迎面襲來,其間帶著一抹冷冷的殺機!
怎么回事?”布魯斯基的眼睛瞬間睜大。
啪!急速飛行的子彈穿過瞄準鏡,直接鉆入了布魯斯基的右眼。
血泊泊地流出,他睜大著左眼,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跟我玩陰的,你們還嫩著!”看著升騰起的嬌艷血花,張學良不屑地笑了笑。
他笑得雖然愜意,但他的內心卻沒有半點放松,相反,警惕性更強了。
他把腳步放慢,從衣兜里掏出最后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匣,熟練地換上。
他的目光,不住地打量著地面上留下的腳印。、雪地里的腳印多而雜亂,有的地方甚至好幾個腳印疊加在一起,通往的方向,更是五花八門,有些往南,有些往北,有的則是通向和他相反的方向。
也就是說,四面八方都有老毛子的蹤跡,老毛子的人數,還遠在自己想象的之上。
不對!”張學良正在轉動的眼珠子倏地定格在了一處重疊的腳印上。
這兩個腳印的大小,形狀,如出一轍!
而且,下面那個印稍淺,是以正常步子行走留下的。
而重疊在上面的那個一個,則要深得多,是用力踏下去的!
很顯然,它們的主人是同一個人,目的,就是要誤導帶著憤怒闖入這片針葉林的張學良!
一開始,老毛子就計劃好的!”張學良緊握手中槍,劍眉輕揚,雙眸寒光閃動。
他們早就料到,在小旅館的進攻很可能無法把我殺死,但是,可能會對我身邊的警衛員造成傷亡。而我,不可能任由兄弟白白死去,一定會不遺余力地找到他們,殺死他們,為兄弟報仇!
他們就知道,我不會拋棄兄弟!不會讓兄弟白死!“斯大林,你太了解我了!”張學良輕嘆一聲,將槍托抵肩,槍口朝前,一步一步地搜索前行。
風吹卷著雪花不斷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棵棵落葉松、云杉在寒風的怒號下不停地擺動著枝葉,發出“嗚嗚”的聲音,無比的凄厲,仿佛在唱響著陰間的索命曲
張學良眉頭瞬間擰緊。
因為,他感到一抹無形的寒意把他鎖定住了,給了他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參加過多次特種作戰,反恐作戰的他自然知道,這是被狙擊步槍從背后鎖定的感覺!
他想轉身出槍斃敵,但是,如果他一轉身,那發奪命的子彈,就會在一瞬間貫穿他的腦門。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做的,只能是把損失降到最低!
他咬了咬牙,將心一橫,俯身就是一個前撲。
啪!槍響了,但卻不是他意料之中的莫辛納甘步槍的槍聲。
那是德國二十響的聲音。
危機已經解除!“張學良微微松了一口氣,當即站起身子,回過了頭。
左后方四百米外的一顆落葉松下,一個俄羅斯大塊頭趴倒在地上,后腦勺被子彈貫穿,鮮紅色的血與白花花的腦漿正緩緩地在雪地上留著。
一臉微笑的樸天義炫耀似的玩弄著手中的二十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多謝。“張學良沖他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微笑。
干掉他只是我的舉手之勞。”樸天義輕吹槍口,大大咧咧地說。
別太大意了,林子里還有許多老毛子。“張學良的神情又恢復了先前的嚴肅與冷峻。
我那邊已經解決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隨風飄來,走過來的,是一個濃眉毛,棗核眼,目光如炬的年輕人。
黑色的風衣隨風輕輕舞動著,手中的奪魂29自動步槍還散發著森冷的殺氣。
風影月,你干掉了多少人?“張學良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問。
至少六個。”風影月風輕云淡地說,舉起左手做了個“六”的手勢。
事情已經完結了。“一個一身黑衣,面容滄桑的中年人緩步走了過來。
他那高大的身影孤獨、落拓,而又充滿了野性與霸氣,仿佛,他一直都是這片針葉林的一份子。
野狼,這家伙是誰?”張學良用手指了指野狼手上提著的一個滿臉血污的,半死不活的老毛子。
他叫卡拉諾維奇,是“契卡”的特工,他承認,是斯大林讓他們來殺我們的。“野狼的聲音依舊是那么冰冷、蕭殺。
很好。”張學良雙眸閃過一絲冷厲的寒芒,一步一步地向野狼,不,準確地說,是向半死不活的卡拉諾維奇走去。
告訴我,是斯大林讓你帶人來殺我的,對嗎?“張學良托起卡拉諾維奇那已經斷裂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問。
卡拉諾維奇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呆滯地看著張學良,機械地點了點頭。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契卡“特工的高傲與不可一世,倒像是一只栽在屠戶手上,即將被切割喉管的雞
沒錯,只要是栽在野狼手上,就算是一只東北虎,一頭熊瞎子,都要變成一只瑟瑟發抖的雞。
我讓你說話!”張學良雙目充血,右手握成拳狀,對準卡拉諾維奇的小腹狠狠地砸了下去。
看著老毛子這長著藍眼睛高鼻梁的臉,他不由得想起了韓奇峰,想起了被炸死在小旅館里的警衛,更想起了那成千上萬個戰死沙場,馬革裹尸的東北軍兄弟!
那一雙雙流著血的眼睛,那一具具滿是刀傷彈孔的尸體,瞬間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我讓你說話!我他媽的讓你說話!“極少罵粗口的張學良再一次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聲,又是一記大擺拳砸在了卡拉諾維奇的小腹上。
噗嗤!”一口鮮紅的淤血再一次從卡拉諾維奇的口中噴出,其間還帶著幾顆牙齒。
我讓你說話!“張學良目眥盡裂,直接把卡拉諾維奇從野狼手上搶了過來,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便是一頓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
風在嗚咽,雪花在飄落。
那一陣陣樹葉舞動的沙沙聲像是在悲鳴。
三人都靜靜地站著,任憑張學良宣泄著自己的憤怒,沒有人上去勸阻。
因為他們都知道,憤怒中的張學良,沒有人可以阻止,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張學良停手的時候,卡拉諾維奇的腦袋已經成了一個破碎的西瓜,身上的骨頭更是根根斷裂,活像一個躺在冰天雪地里的血葫蘆。
張學良則坐在一旁,不停地喘著氣。
野狼,少帥打仗打了這么久都不累,怎么這一會兒打這么一個半死不活的老毛子就累成這樣?”樸天義不解地問。
因為,少帥這一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野狼頗有深意地說。
全身的力氣?”樸天義還是不理解。
少帥在用全身的力氣發泄自己心中的仇恨,所以,他的心,耗費了許多的力氣。“一旁的風影月補充道,悠然地點燃了一根香煙。
奉天,大帥府。
一個年近五十,面容富態,一身戎裝的中年人正在老虎廳里來回踱著步子。
他的面容似乎在過度的勞之下已顯得略有滄桑,一雙深邃的眼睛里更是不時地流露出一種焦躁與不安。
肩上的三枚將星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暗淡無光,窗外的冷風不斷地擊打著窗戶,像是在擊打著他的心。
一旁的衛兵紋絲不動地站著,活像一桿桿筆挺的標槍。
他們都知道,這位輔帥在擔心什么。
ps:本人由于兩年前參軍入伍,所以斷更兩年,請各位讀者多多見諒,同時向一直支持我的讀者表示衷心地感謝,本人保證,這本書從今往后再也不會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