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順,日本關東軍司令部。
一身日本陸軍大將禮服,腰挎指揮刀的畑英太郎端坐在一張靠椅上,裊裊地‘抽’著煙,樣子看起來十分地安詳。
但他的內心,卻并不平靜。
在東北軍控制地區行動的忍者遭遇的清剿越來越猛烈,東北軍出動的高手也越來越多,不僅“天影”高手迭出,就連長白劍宗的人也加入了清剿隊伍。
所以,忍者的行動很快就走了下風。
更要命的是,他們一向看不起的奉軍竟然打了勝仗,把俄國人打得滿地找牙,尸橫遍野。
接到張學良在滿洲里被蘇軍團團包圍的消息時,他高興極了,他以為,東北軍很快就要戰敗,張學良也會被蘇軍活捉。
一旦發生了那樣的事,東北軍群龍無首,內部各派系必定為了爭奪坐高領導者之位而同室戈,大打出手,到時候,關東軍就可以趁虛而入,占領整個東三省,實現“大陸政策”的第二步。
目前大陸政策的第一步,占領朝鮮已經實現,如果再賣出第二步,離實現神武天皇當年八弘一宇之夙愿也就不遠了。
他記得當時,他笑得很開心。
但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張學良竟然能在一夜之間反敗為勝,打破蘇軍,還斬殺了素有“遠東軍魂”之稱的布柳赫爾元帥。
對于俄國人,他不怎么看得起,二十多年前大日本帝國的手下敗將罷了。
不過,東北軍擊敗蘇聯紅軍的結果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
東北軍勝利了,意味著要收回被俄國人霸占的中東鐵路,擁有了從滿洲里到長‘春’的鐵路,再加上楊宇霆在張作霖時代修筑的戰備公路,東北軍在‘交’通上就足以和占據了南滿鐵路(長‘春’到大連的鐵路)的關東軍相抗衡,而且憑著中東鐵路多年的盈余,東北軍很快就能恢復其在對蘇作戰種的損耗,實力,還很有可能大增。
這是他畑英太郎大將最不愿意看到的。
司令官閣下,是不是在想東北軍的事?”一襲深‘色’和服的上野林木若有所思地問。
上野君的目光果然毒辣啊!”畑英太郎長嘆息道。東北軍再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威脅到帝國的滿‘蒙’生命線。
可惜那些目光短淺的家伙,還一直把實力正在急速上升的東北軍當成張作霖時代的奉軍,尤其是那個石原莞爾,整天說什么拔一拔竹刀就能把張學良嚇個半死,他以為他是天照大御神嗎?張學良那家伙的心狠手辣世所罕見,為了勝利,居然能一把火燒掉一座城市。”
想到張學良烈火焚城的殘酷手段,畑英太郎,這個殺人如麻,雙手沾滿了中國人民鮮血的日軍大將也有些不寒而栗。
石原莞爾,這個神鬼武道的弟子,的確是心高氣傲了些,張學良和他手下的東北軍都不是好對付的角‘色’,而且,如今的東北奉系,很可能是中國唯一一支可以和大日本皇軍相抗衡的部隊。”上野林木淡淡地說,神‘色’忽地變得有些凝重。
而且,再過兩天,我就要回國了。”
為什么?”畑英太郎兩眼睜大,整個人似乎要跳了起來。
忍者的實力他已經見識了,雖然現在遭受了“天影”和長白劍宗的重創,但他還是希望上野林木能留下來,繼續給張學良搞破壞。
大批‘精’銳忍者在中國東北損失過大,家主已經不高興了,日本江湖上也不太平,所以家主讓我盡快回國。”上野林木淡淡地說,目光深邃地望著窗外。
受到恩師服部直三郎的影響,上野林木并沒有像那些狂妄自大的日本軍人一樣,輕視地把中國稱為支那。
上野君所說的,可是和“櫻‘花’會”有關?”畑英太郎會意地問。
沒錯。”上野林木輕輕點了點頭。
日本黑道最近可謂是腥風血雨。
櫻‘花’會,是日本黑道上崛起新崛起的一個幫會。
櫻‘花’會先是在長野地區發家,一開始,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會。
但短短兩個月期間,就橫掃了整個關東平原的黑道,把關東平原上大島組和山口組的勢力連根拔起。
櫻‘花’會以紅‘色’的櫻‘花’為標志,幫會的人單兵作戰能力極強,往往一個人就能干掉山口組和大島組的五到七個人,手段也及其狠辣,關東平原上那些山口組和大島組的堂主,都被櫻‘花’會的人殺死并分了尸。
聽那些和櫻‘花’會‘交’過手幸存下來的人說,櫻‘花’會哪是什么黑幫,簡直就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如今的櫻‘花’會,已經占據了日本三分之一的黑道江山,打得山口組和大島組聯軍節節敗退,大有一統日本黑道的趨勢。
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櫻‘花’會的龍頭,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也從不管櫻‘花’會的事,櫻‘花’會的具體事務都是‘交’給一個叫櫻井鐵雄的年輕人打理的,櫻‘花’會的會員都稱那位神秘的龍頭為宗主。
櫻‘花’會的宗主揚言要挑戰我們日本忍術界四大家族,所以家主讓我盡快回國。”上野林木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上野君,那個櫻‘花’會的宗主是不是瘋了,居然要挑戰你們四大家族?”畑英太郎頗為納悶地問。
忍術界四大家族,分別為伊賀的腹部家族,甲賀的加藤家族,斷水家族和神鬼武道的北條家族。
每一個都是高手輩出,其財力、實力和名望在日本政fu中都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四位家主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畑英太郎才覺得,那個櫻‘花’會的宗主是個沒有腦子的瘋子。
司令官閣下,你覺得,一個瘋子,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弄’出這么一股黑暗勢力,并如此迅捷地統一了關東平原地區的黑道嗎?山口登、大島秀吉,哪個不是帝國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結果不是被他打得滿地找牙的?所以家主覺得,那個宗主一定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底牌,所以才讓我趕緊回國商議大事。”上野林木冷冷地說,沒好氣地白了畑英太郎一眼。
對于這些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軍人,他一向沒什么好感。
雖然畑英太郎這些日子長進了不少,但在他看來,還是太狂妄了些。
日本長野,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市郊附近,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里,一個身著黑‘色’和服,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正裊裊地‘抽’著煙。
他的年齡,約‘摸’在二十歲上下,臉部的異常分明的輪廓,像是藝術家‘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兩道軍刀般的眉‘毛’微微上揚,兩顆雙瞳目宛若大海般深邃,似乎能把天上的繁星吞噬掉。
少爺,石田一郎已經找您的吩咐,打下了大島組在名古屋的堂口,他們的地下產業已經被我們全部接收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劍眉星目的年輕人恭恭敬敬地說。
很好,崗田君,轉告我的話,以后名古屋的地下勢力就‘交’給石田君管理。”雙瞳目的年輕人微笑著說。
這個年輕人就是剛從日本陸軍大學畢業的中村明一少佐,這個站在他面前向他匯報工作的人,正是他的心腹崗田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