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班機的那一瞬間,張學良感慨萬千。
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乘坐飛機。
在一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中,張學良的專用飛機在奉天東塔機場起飛,轉眼間就進入了萬里碧空。
漢卿,我們這次去美國是去談判還是去打仗啊?你一下子就帶著蠻多人這么多支槍去,弄得我好緊張呀!你還把這么可怕的兩個人都帶去了,美國的治安難道比中國還差嗎?”趙四小姐展顏輕笑,嬌滴滴地問。
難說,為了你們的安全,我必須充分做好安保工作。”張學良沉聲說道。
像趙四小姐這種從小就受到新思想熏陶的女性,對著西方世界,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向往,見多了中國戰火紛飛,硝煙彌漫的她們,總是會理所當然地把西方世界想象成自由民主的天堂。
但張學良自己卻深知,美國是個表面光鮮,實際上卻槍支泛濫,黑幫橫行,且種族歧視嚴重的國度。
世界上所發生的槍殺案,至少有七成是發生在美國。
在后世,美國尚且不能消除種族歧視和槍支泛濫的隱患,何況在這個世界政局動蕩的年代。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雖然在前世,張鑫璞是個全世界到處跑的特戰精英,但美國相對于中國來說,始終是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
為了自己的安全,更為了兩位妻子的安全,張學良有必要把最豪華的陣容帶上。
漢卿,剛才你說什么,你說你這么做主要是為了我和于鳳至姐姐?”趙四小姐俏皮一笑,眼神玩味地看著張學良。
當然,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寶貝,失去你們任何一個我都活不下去。”張學良深情地說著,輕輕地把趙四小姐的嬌軀擁入懷中。
張少帥,你欠于鳳至和趙四小姐的,由我來替你還!”
誰也沒有注意到,張學良的雙目間忽地閃過一絲異乎尋常的果決。
漢卿,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一個溫柔,莊重的女聲飄入耳際。
怎么了,鳳至姐姐?”張學良有些疑惑地問。
因為,他察覺到了于鳳至美眸里的憂慮。
我想知道,閭澤去哪了,這兩天,我怎么都沒有看到他?”于鳳至有些急切地問,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種母親對兒子深深的關懷。
真是什么也瞞不過你,閭澤在前天晚上,也就是我和一荻的那天晚上,我讓他去旅順大連執行任務了,他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已經讓人去找他了。”張學良有些苦澀地說,目光也有些游移不定,似乎在故意逃避著什么。
你,你說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你做的?”于鳳至大吃一驚,一雙美目也在瞬間睜大。
是的,是我讓人去教訓教訓日本人的,閭澤還是這次任務的現場總指揮,只是現在,大部分人都回來了,就是他還沒有回來
。”張學良沉聲說著,神色也變得無比的凝重。
來到這個時代,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地失態。
漢卿,你,你怎么可以?”于鳳至怔怔地望著他,一行清淚慢慢地從眼睛里流出。
她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對于日本人的兇殘,她還是知道的,如果張閭澤真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那絕對是兇多吉少了。
張閭澤,是她唯一的骨肉!
鳳至姐姐,對不起。”張學良艱難地吐出了那么一句話。
如果張閭澤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話,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一直深愛著他的妻子于鳳至,更不知道怎樣去面對原來的張學良。
在他接受張學良身體的那一刻起,他就承諾過,要好好地照顧張學良的妻兒的。
可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鳳至姐姐,你就別怪漢卿了。”趙四小姐嬌聲對于鳳至說。
漢卿這么做,也是為了讓閭澤快點成長起來,閭澤是將門之后,把他關在溫室里寵著愛著,將來是經不起風雨的。”
也對。”于鳳至微微一笑,定了定神,輕撫了一下張學良的肩膀,柔聲說道:”漢卿,我不怪你。”
謝謝你,鳳至姐姐,我今生今世,會用我的命,來守護你的一切。”張學良心中感動莫名,瞬間緊緊抱住了這個自己虧欠太多的女人。
下午兩點整,專用飛機在華盛頓國際機場上緩緩地降落。
迎接他的,是一個六十二歲上下,精神矍鑠,英武挺拔,身著一襲黑色西裝的美國老人。
跟在老人身后的,是一百多名身著陸戰軍服,身上裝備著湯普森沖鋒槍的美國士兵。
這個老人,張學良已經認出了他。
前酷愛軍史的他早就在歷史照片中見過了這張臉。
這個老人,正是如今的國務卿,曾經擔任過陸軍部長的史汀生。
行伍出身的他,舉手投足之間隱隱帶著一絲鐵血殺伐的氣息。
張少帥,你終于來了,我等得你太久了,真是想死我了。”史汀生快步走了上去,熱情地向張學良伸出了手。
看他那熱情的樣子,就像是見到了一個闊別重逢的老朋友。
政客果然是政客,這作秀的功夫果然是無人能及!”
饒是如此,張學良還是毫不吝嗇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張學良目光一凜,因為,他意識到了一樣東西。
那就是殺氣,史汀生的眉宇間,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