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為什么那個人連他這個負責情報和特種部隊訓練的人都不知道,而少帥卻知道。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情報工作沒有做好。
那是一個自小患了小兒麻痹癥,坐在輪椅上的人。”張學良淡淡地笑了笑。
殘疾的人也能當總統?”風影月問。
當然可以,作為一個領導者,最重要的不是身手,而是頭腦。”張學良輕嘆一聲,緩緩地說。
以前我曾在一些英文雜志刊物上看過一些關于羅斯福的介紹,所以我知道,他是個身殘志堅,且十分有政治頭腦的人。”
張學良這么說,是在從側面安慰風影月。
因為剛才,他已經從風影月的臉上看到了愧色與憂色。
哦。”風影月使然釋然地笑了笑,臉上的愁容果然散去了不少。
其實,張學良也沒有說謊,只不過,他的那些英文雜志,是在前世看到的罷了。
接下來,我們該干些什么?”風影月問。
剛才胡佛給我發來了一份電報,說明天中午,我們要的設備、技術工人、飛行教官和飛機坦克等戰略武器就可以運到了,另外大概再過兩天,美國那邊就會派出一批石油專家,到我們東北勘測石油,我們耐心等就是了。”張學良玩味地笑了笑。
現在,我們去看看那些被逮捕的諜報人員吧。”
這些人身為中國人,卻潛入我們內部,幫助蘇聯人搜集情報,如果不是少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不要虐待他們,我早就讓“天影”的兄弟把他們全都宰了。”風影月冷哼一聲,憤憤然地說。
他們其實也是愛國人士。”張學良長嘆息道。
只不過,他們的思想被蘇聯毒害得太深了。蘇聯,是第一個以他們的政治信仰建立起的政權,所以,他們一直把蘇聯看成所謂的“革命的圣地”,還幼稚地以為,蘇聯的勝利就是我們中國的勝利,不過,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都是一群真正的愛國者。”
我聽你的。”風影月淡淡地說,眼睛里早已沒有了怒火。
少帥這么想,這么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風影月,一直都是這么想的。
在幾個東北軍士兵的帶領下,兩人進入了一間陰暗的地老里。
地牢里黑不溜秋的一片,幾乎看不到半點光線。
但一間牢房里,卻點著明亮的蠟燭,地面上打掃得也十分干凈,床鋪,也鋪有柔軟的床單和被子。
牢房里,正坐著四個人。
兩個是年過三十的中年人,一個是二十五六歲上下,身形有些矮胖的青年,另外一個,則是十歲的少女
那少女長著一張半月形的臉,皮膚白皙如雪,兩道清秀的柳葉眉下,一雙眼睛正散發著幽怨的光。
凹凸有致的身軀上,正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短裙,纖細的腿上也套著黑色的褲襪。
各位朋友,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吧?”張學良一臉嘻笑著走了進來。
你是什么人?”矮胖的青年冷聲問道。
張學良。”張學良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反動軍閥!漢奸!賣國賊!”一個魁梧的中年大漢冷聲怒罵道。
我怎么成了漢奸,賣國賊了?”張學良沒有生氣,只是淡淡一笑,有些納悶地問。
你向日本人出賣東北利益,將南滿鐵路的控制權拱手讓給日本人,還讓日本人在南滿設立什么“南滿鐵路株式會社”,這不是漢奸是什么?”另一個中年人恨恨地道。
更令人氣憤的是,你竟然勾結列強,攻打社會主義蘇聯,這分明是在壓迫全世界的勞苦大眾。”那個十歲的女孩柳眉倒豎,惱火地看著張學良。
只是她雖然是在罵人,聲音卻嬌滴滴的,令任何一個男人停了都有些失魂落魄。
壓迫全世界的勞苦大眾?”張學良俏皮一笑,有些哭笑不得地說。
我張學良沒這么大的本事吧?
至于日本人在東北掘取的利益,那個什么“南滿鐵路株式會社”,是清政府讓給日本人的,你們怎么能把責任賴到我頭上呢?這也太不講理樂吧。”
張學良那說話的口氣,像極了街邊那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無賴。
張學良,你說得倒輕巧,我不管那喪權辱國的條約是誰簽定的,你身為東北三省的軍政首腦,就有責任把我國失去的領土和主權收回,否則,你就對不起三千多萬東北的同胞,更對不起四萬萬中國人。”那個魁梧的中年大漢氣沖斗牛地說。
別以為你在這里給我們好吃好喝的就能籠絡我們的心,告訴你,別以為我們是你們,我們人從不吃這一套。”
很好,這位仁兄果然有骨氣,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張學良贊許地說,目光瞬間凝聚成芒。
既然日本人掘取的南滿鐵路和旅順大連,算是我們中國的領土和主權,不知蘇聯攫取的中東鐵路,算不算中國的主權?”
聽張學良這么一說,這些壯懷激烈,時刻準備著英勇就義的人一時間有些懵了。
知道中東鐵路是怎么建成的嗎?那是沙皇俄國用中國勞工的鮮血和生命建成的,幾乎每一寸鐵路,都有著我們中國人的血與淚,每一段鐵路下,都埋藏著許許多多中國勞工的白骨,是問這樣一條鐵路,我們憑什么讓俄國人長期占有?”
只是,那攫取我國主權,用我國勞工修建鐵路的,是沙皇俄國,不是革命后的蘇聯,蘇聯曾經承諾過,會把這條鐵路還給我們的,你又何必以此為借口去迫害蘇聯?”矮胖的青年厲聲質問道。
只不過,他的口氣,變得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