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這一天,已經是1929年的最后一天。
奉天,大帥府外。
張學良身著一身雪白的狐裘,微笑著向兩位妻子揮手告別。
漢卿,此去俄國艱險萬分,你一定要小心。”端莊典雅的于鳳至走了上來,溫柔地對張學良說,姣好的面容上寫滿了依依不舍的情懷,一雙清澈的美眸里更是寫滿了關切之情。
漢卿,你一定要小心哦,那些俄國老毛子都不是好東西,這一次你到他們地盤去,我真的害怕你出事。”趙四小姐柳眉微蹙,雙眸含情脈脈,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撲了上來,緊緊地摟住張學良的腰。
一荻,沒事。”張學良淡淡一笑,用手輕輕地撫摸起她的發絲。
我這一次是去莫斯科談判,又不是去殺人放火,況且,有美國人和英國人作保,胡佛總統和麥克唐納首相都聯名發表聲明,讓斯大林務必在俄國境內保護好我的安全,況且,還有野狼、風影月和韓奇峰一眾警衛員陪我去,我是不會有事的。”
好吧,不過任何事都有萬一,你的東北軍殺了蘇聯這么多人,我膽小,斯大林很可能會孤注一擲地要殺你,還有,俄國的天氣,比我們東北要冷得多,你一定要注意保養好自己的身體。”趙四小姐嬌聲說著,一雙美眸柔情似水,然后伸出雙手,把一件貂皮大衣遞給了張學良。
漢卿,這件貂皮大衣是我花了兩個月時間,親手為你縫制的,現在,你把它帶去,莫斯科的天氣很冷,你別著涼了。”
一荻,謝謝你。”張學良滿懷感激地說,輕輕地接過這件還帶著趙四小姐淡淡體香的貂皮大衣。
看著趙四小姐那有些微微發紅的纖纖玉指,張學良不由得從心里感到一陣心痛。
這趙四小姐對自己還真是一往情深啊!
回想起歷史上趙四小姐為原來的“自己”所遭受的種種苦難,一種愧疚、惋惜之情瞬間涌上心頭,情難抑自的他立即伸出雙手,把這個癡情的女孩緊緊地擁入懷中,貪婪地享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體香,將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吻在了她嬌艷的櫻唇上。(77nt千千)
一荻,我張學良對天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半點委屈。
狂風依然在呼嘯著,鵝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飄落在了張學良的身上
通往莫斯科的列車在鐵路上緩慢地前行著。
當列車經過滿洲里車站的時候,張學良慢慢地走到窗前,向正在守衛著車站的東北軍士兵輕輕地揮了揮手。
一個個年輕的士兵也立即將腰板挺直,向他們可敬又可親的少帥,敬了個莊嚴的軍禮。
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廣袤草原和那一個個威武健壯,荷槍實彈的東北軍士兵,一種自豪感瞬間涌上心頭。
半年前,這里還被蘇聯老毛子所控制,而現在,已經回到了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手上。
在原來的歷史上,是東北軍戰敗,張學良被迫在伯力與蘇聯政府簽訂屈辱的城下之盟,使得蘇聯完全掌控了中東鐵路,還讓蘇聯人趁勢占領了黑瞎子島。
而自己,已經成功地改變歷史,扭轉了乾坤。
歷史往后的發展,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不過不管怎么樣,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中華民族攫取最大的努力,不會讓中華民族所遭受的悲劇重演!”迎著迎面照射而來的陽光,張學良的目光顯得無比的堅定而自信。
少帥,你在想什么?”風影月走了過來,有些好奇地問。
沒想什么,我只是覺得,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半年之前,這里還是蘇聯老毛子掌控著,現在,已經被我們給收回了。”張學良訕笑著說,絲毫不理會那個陪伴他的蘇聯代表的尷尬。
全賴少帥你的英明神武啊!”風影月樂呵呵地說。
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張學良打趣地說。
都是自己兄弟,何必來這些虛的,你和那兩位日本美女相處得怎么樣了?”
還好吧。”風影月有些尷尬地說,冷峭的臉也微微地紅了。
她們每天都會給我做飯、做菜,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是和她們分開睡的。”
怎么說你好呢?”張學良有些無奈地嘆道,殺人,打仗,你不皺一下眉頭,但是應付女人,你怎么這么沒用呢?”
少帥,不說這些了。”風影月話鋒一轉,面色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雖然這次有美國的胡佛總統和英國的麥克唐納首相作保,但是,斯大林還是很可能會對我們下手,至少,他不是誠心誠意邀請我們去談判的,否則,為什么不派專機搭我們去,而讓我們乘坐速度極慢的火車,還有,他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一個代表陪同我們,連一個像樣的警衛員都沒派。”
風影月冷聲說著,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那個戴著副金邊眼鏡,胖得像皮球一樣的蘇聯代表。
我擔心,這次的莫斯科談判,很可能蘊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張學良莞爾一笑,不緊不慢地說。
昨天,我才和斯大林通了電,他的意思就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飛機不方便飛行,所以讓我們改乘火車,風大雪大,的確對飛機的飛行會產生一些不良的影響,但是我想,如果他派有經驗的飛行員駕駛一架性能極好的專機,應該能克服惡劣天氣所帶來的不良影響,但是,他卻堅持讓我們乘坐火車前往莫斯科,這其中的貓膩,我自然想到了,只是不知道,他會以什么樣的方式對我們下手
張學良說著,雙目饒有興趣地掃視著車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少帥,你是說,斯大林會在火車上對我們下手?”風影月眉毛微微撬動了兩下。
不離十。”張學良負手而立,冷聲道。
只要我們到了莫斯科,抵達克里姆林宮,他就幾乎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因為美國人和英國人的作保,他斷不可能公然地對我們下手,更不可能擺什么鴻門宴,也就是說,他會在我們通往莫斯科的路上對我們下手。
那我們該怎么辦?”風影月問。
沒有怎么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張學良一字一句地說。
火車繼續地向北前行著,那開動的轟鳴聲異常的沉悶,仿佛要碾平車廂里一眾旅客浮躁的心。
一身黑色風衣的野狼悠閑地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品嘗著桌上的一杯鮮嫩的果汁,但眼神,卻依舊是犀利如刀。
韓奇峰等一眾警衛員分別坐在張學良的四周,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穿著東北民眾很普通的那種棉襖。
但是,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分別藏著一把奪魂29自動步槍和一把湯普森沖鋒槍。
每一雙眼睛,都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四周圍的人的一舉一動。
此去蘇聯路途遙遠,路上發生的變故誰都難以預測,張學良不得不把最豪華的陣容帶上。
至于那個身形肥胖得像皮球一樣的蘇聯代表,則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閱讀著一份《紅星報》。
這個叫弗拉基諾夫的俄羅斯人,今年四十歲,是蘇中央組織部的一名中層干部。
因為精通漢語,被斯大林派到中國東北,作為把張學良接到蘇聯的代表。
當時,他很興奮,他認為,自己被斯大林看重了,完成這次任務之后,很可能職位會得到提升。
同時,他也幻想著在那群“野蠻的黃皮猴子”面前展現一下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干部的雄風。
沒想到,他遭到的,卻是冷遇。
張學良一行人,沒有一個人愿意和他說話,就是他主動上前搭訕,得到也就是“嗯嗯嗯嗯”之類不耐煩的回復。
感到無比憋屈的他只好拿出前些日子已經看過的《紅星報》,想從報紙上刊登的一些關于蘇聯建設所取得的成就中找回一些自豪感。
盡管,那自豪感很可能是虛幻的。
在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緩慢行進后,列車終于通過了呼倫貝爾,到達了中俄邊境的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