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色:
“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秦刺從動身到來到羅布泊這片地方,都沒有問過相關的原因,這倒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不想打草驚蛇。現在相詢,自然是覺得到了合適的時機,便拿這話試探一下郎昆的反應。在秦刺的心里,這趟羅布泊之行,對于月宗來說顯然有著極深的用意。雖然秦刺猜不出是何用意,但想來逃不開和一線神隙的關聯。
“咦!”
郎昆有些訝然的看了秦刺一眼,顯然,在這么長時間的交流當中,秦刺沉默寡言的形象已經深入他心,面對秦刺難得的一長串語句,郎昆自然有些驚訝,隨即便笑道:“難得見你一次性說出這么長一段話,雖然只有八個字,但對你來說,也算是彌足珍貴了。”
這話帶著點朋友之間打趣的味道,顯然,郎昆時時不放過拉近和秦刺距離的手段,以便達到他徹底控制秦刺的目的。
不過看到
秦刺盯著自己,郎昆知道需要一個理由來滿足他的這個問題,念頭一轉,便開口笑道:“巴桑,我的好朋友,我告訴過你,我要帶你玩遍世界上每一個好玩的地方。這羅布泊的神奇可是世人共睹的,連那頗具傳奇性的百慕大都不能于此相比。帶你來此,自然是為了游玩一番。
當然,我還有需要你在這個地方幫我一個忙,到時候,你只需要點燃我送給你的玩具小禮物,也就是那盞陰魔骨燈就行了,作為好朋友,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對么?”
秦刺心底一聲冷笑,面上不漏聲色的點頭“嗯”了一聲。
郎昆對秦刺的反應十分的滿意,同時心里也不無感嘆,若是有一天他也成為一個失憶的人,三言兩語就能被人哄騙,那該是多么悲慘的一件事情啊。可惜的是,到底誰在哄騙誰,他根本就沒有分清楚罷了。從秦刺蘇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注定了是悲慘的。
荒涼而一望無際的羅布泊戈壁灘上,十三個的人足跡足足印刻了四天,這十三個人中除了秦刺之外,
其余的都是月宗的族人精英,對他們而言,這在普通人眼中視為猛獸的羅布泊,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兇險之處。
反倒是即將要去的那個地方存在著太多的兇險。同行的族人雖然不知道那地方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上次逃的生機回來的人卻是將此處的詭秘與兇險傳播了開來,這也讓大家的心頭難免浮掠出幾許陰影。
四天以后。
秦刺與郎昆以及其他的人,來到了羅布泊人跡罕至的腹地,這里的最高氣溫已經高達9oc,對于常人來說,這是一個絕對秒殺生命的溫度。所以,這里還從來沒有被人類的足跡踩踏過。
氣溫確實高到了恐怖的境界,就連這十三個身體素質已經遠遠過常人,甚至過了尋常修行者的煉體高手們,都難以輕松的鎖住體內的水分,嘴唇出現白干裂,同時也心浮氣躁起來。
熱浪滾滾,炎熱的氣溫好像隨時都要將人蒸熟一般。
秦刺也有些微微的躁意,因為這里的陽火之氣太過猛烈,呼吸之間,陽火滲入體內,難免會產生些許燥熱的沖動。但好在,秦刺的實力已經通了天地人三竅,很快的就化解了這股躁動。
“朗少爺。”
同行的人中,快步走過來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他是月宗的長老,也是上一次進入“偏門”并最終順利逃生的人之一,叫做暮秋堂。只可惜,他被寂滅焰龍傷了子孫根,現在已經形同太監,觀其無須生長,光潔的下巴就知道了。
暮秋堂這次會跟來,自然是因為他熟悉門路的緣故,加上逃生過一次,又有長老的實力,用來引路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在郎志遠的要求下,暮秋堂盡管有些不愿意在經歷一次危險的境地,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來了。
在月宗,宗主的威嚴是毋庸置疑的,長老們雖然存在,卻形同傀儡,什么事情都是宗主郎志遠最終拍板決定,稱得上是一言堂,沒人敢反叛他。這種強勢的好處就是月宗的
一切都掌握在郎志遠的手中,固若金湯。壞處就是,一旦他死掉了,月宗肯定會出現騷亂。
“怎么了,暮長老?”
郎昆詫異的轉過頭來看著暮秋堂。
暮秋堂略帶恭謹的說道:“朗少爺,據我來過一次的經驗,咱們現在站立的地方,很可能就已經臨近那處地方的入口了。”
“恩?”郎昆楞了一下,抬眼朝四周看了看,無論看哪個方向都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哪里來的入口。
“暮長老,您的話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來過一次,為何對這地方的確切地址,說的這般不確定,竟然用上了‘很可能’這樣的詞,這是什么意思?”郎昆皺起了眉頭,他是宗主之子,自小也受到乃父的影響,對御下之道的分寸把握的極好。該威嚴的時候威嚴,該打賞的時候打賞,雖然他還不是宗主,但顯然已經為宗主之位做準備了。
堂趕忙說道:“朗少爺別見怪,我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為這入口之處有些奇特。大致的方位在這里,但是必須等到午時三刻,入口處才會以海市蜃樓的方式呈現出來。我們當時也是機緣巧合才現此入口,后來幾番嘗試,終于現這入口呈現出來的規律和時間。”
“原來是這樣。”郎昆點點頭,笑道:“那倒是我錯怪暮長老,還請暮長老不要見怪。”
“豈敢豈敢。”暮長老連連擺手。
郎昆看著炎炎烈日,說道:“現在距離午時三刻還有一些時間,既然差不多確定在這個方位,咱們干脆歇腳等待一番吧。”
暮秋堂點點頭,交代了其他的人,頓時,十三個人就在這溫度恐怖的戈壁灘上盤腿而坐,調息起來。
秦刺在一旁將郎昆和暮長老的對話聽了個滴水不漏,心里不由暗自迷惑,這暮姓長老口中所說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呢?難不成是一線神隙。但仔細一想,秦刺覺得這不太可能
。不過他敢肯定這地方就算不是一線神隙也必定和一線神隙有關。
這也讓秦刺隱隱覺得月宗的目的快要暴露出來了。
“午時三刻”在古代一般是犯人斬的時間,這個時候太陽居于天空最中央的位置,是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候,選擇這個時候斬,犯人的陰魂就不會作亂。這也算是一種迷信的做法。
“到了。”
郎昆仰頭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輪刺目的烈日,見其已經移居到了最中央的方位,不由喃喃自語了一聲。
仿佛迎合郎昆的話一般,就在他話音落下時,在秦刺一行人的前方大約五百米處,出現了一幅如同“海市蜃樓”般的場景。
這種場景對于居住沙漠附近的人并不稀罕,因為沙漠氣候的原因,經常會出現“海市蜃樓”的場景,但對于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景的秦刺來說,卻有著諸多的吸引力。
所以他是第一個站起了身子,凝聚目光仔細的看著那一副由模糊變得清晰,最終好像完全真是的呈現在眼前的奇景。
這是一幅青山綠水圖,綠樹成蔭,碧水蕩漾,各種奇特的小動物在山林間穿梭,以秦刺在山中長大的見識,竟然認不出這些小動物是何種類。其秀美的風景與這干涸荒涼的戈壁灘絕對鮮明的對比。
“巴桑,走。”
郎昆激動之下一把拉住了秦刺的袖子,疾步向前行去,暮秋堂緊趕幾步綴著郎昆的身形,跟他大致的解釋著這幅“海市蜃樓”奇景的神奇之處。
“朗少爺,這就是那地方的入口,雖然看似海市蜃樓,但實際上卻似乎是某種神奇的禁止圈劃住的一片被隱藏的地段,每到午時三刻的時候,這種禁制就會出現暫時的失效,從而將其顯露出來,我們最終的目的地,就在這山上的一處洞口里,不過洞內漫無止境,危險重重,朗少爺還是止步在外守候為好。”
郎昆一哼說道:“我的安危自己會揪緊,不需要暮長老擔心,這地方既然險惡,那我有怎么能讓巴桑和諸位同門兄弟進去,自己貪生怕死的在外相侯。”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但暮長老年長成精,哪能聽不出來其中的味道。顯然郎昆是要給所有人留下一個正面的好感。暮秋堂也不得不感嘆,朗家這一對父子倆都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難怪月宗在這對父子的手里固若金湯。
秦刺自然也將這些話聽在耳里,但郎昆那些賣弄示好的口氣他自然全部過濾掉,著重關注的是暮秋堂所說的那些話。
“原來這些海市蜃樓都是真實的,只是被某種神奇的禁制掩蓋了。這要是被人知道了羅布泊這片干涸荒涼的戈壁灘核心腹地,還存在著這樣一座青山綠水的圣地,那該是多么的震撼啊。”
于此同時,秦刺的目中也是精光疾閃,因為眼前的景象讓他想到獸皮上那九副百尋而無門的山水地圖。以摸金派的實力,都無法找到這九副圖的確切下
落,秦刺對于這九副圖的存在與否已經抱有了一定質疑的態度。
但現在看到這被禁制掩蓋掉的青山綠水,秦刺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弄錯了,以九副圖的重要又怎會輕易示人?或許也如同眼前看到的景象一樣,九副圖中的山水地形也是被某種禁制掩蓋,或者根本就藏在某個密境當中,以普通人的方式尋找,自然是沒有結果的。
九副山水地形圖在秦刺的腦海里早已經熟知能詳,可惜的是,秦刺緊盯這眼前的青山綠水,卻沒有現與獸皮上的九副山水圖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這讓他不免有些失望。
但隨著疾步行走間拉近的距離,秦刺驚訝的現,原先只覺得四五百米的距離,此刻卻好像有一兩千米那樣長,而且越靠近,原本清晰的畫面就越模糊,到最后,完全變成了一團霧氣,連他們自身都陷入了團團霧氣之中。
“大家注意了,我們已經進入到了入口的邊緣,這些霧氣含有劇毒,大
家鎖定呼吸,千萬不要吸入這種霧氣。”
暮秋堂連忙出聲提醒,隨即就緊閉口唇,顯然已經停止了自己的呼吸。其他人聽到暮長老的話,也在第一時間鎖定了自己的呼吸,煉體之人無法胎息,但卻可以產生類似于胎息的能力,就是以毛孔呼吸。
這種毛孔呼吸和口鼻呼吸不同,他是直接從空氣中擷取有用的氣流,自然會將毒霧的毒氣成分排除在外。
順暢的走過了這片毒物彌漫的地帶,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剛剛在遠處所見到的那座類似于“海市蜃樓”般的高山流水已經完全真實的矗立眾人的眼前。對于第一次來此的人,自然對這種神奇的景象,以及龐大到了能遮掩住整座山頭的禁制感到無比的驚訝。
“這種龐大的禁制也只有上古大神通者才能做出的手筆啊。看來這里想必應該是上古某個大神通者的修行之所了。也不知道此處禁制已經存在了多少年,不過既然會在午時三刻失效,年份恐怕不下于上萬年了。否則,這種禁制不會那么輕易失
效的。”
秦刺在心里暗暗的感嘆著,既為上古大神通者的能力感到驚訝,也同時堅定了自己修行攀越高峰的決心。
不多時,一行人就已經按照暮秋堂的指點,疾步趕到了所謂的目的地。其實就是一個入口挺大的山洞,但也不知道哪兒滾落的水將洞口密布了一道水簾,倒是有些讓人生出西游記里“水簾洞”的錯覺。
不過山洞一看就知道不是天然形成,雖然不知道其存在了多少萬年,但是洞口處留下了許多人工開鑿的痕跡,切口平整光滑,絲毫不打磕絆。洞口頂端雖然沒有寫上什么字,但幾乎是某位上古古修的洞府毋庸置疑了。
郎昆在來之前就已經打探了不少這里的情況,雖然細節上有所遺漏,但大致的東西都掌握了一些。也自然知道當時逃生的那些人說這個山洞很像上古古修的洞府,所以在查看到洞口的一些細節之后,他并沒有驚訝。
不過既然是古修的洞府,那必定會遺留下
什么強大的法寶,至不濟也會存在什么靈丹妙藥,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可惜的是,當時回來的人都是異口同聲的說洞府內除了危機重重,根本就沒有什么法寶靈藥。
當然,他們并沒有進入最終的腹地,那里面會不會藏有什么東西,沒有人知道。
郎昆想及這一點不由微微有些激動起來,心想:“若是尋找到什么強大的法寶,奇門密典,或是上古時期的神丹靈藥,增長自己的修行,提升自己的功力,那可就太好了。”
這樣一想,他就更不會守在門外了,說什么也要進去看一看。
“朗少爺……”眾人在洞口處止住了腳步,暮秋堂略帶憂慮的看了郎昆一眼,話雖然只猶豫著說了一般,但意思很明顯是希望郎昆不要隨著進去。
“暮長老,不用說了,我意已決。”郎昆一擺手,就當先進入了水簾之中,其他人見狀自然也隨之進入其中。那郎昆見目的已達成,便悄悄的退后與秦刺并排,
在他的眼里,和秦刺在一起自然是比較安全的。
洞內的甬道十分寬敞,三四個人并排進入都沒有絲毫擁擠的感覺,并且越到伸出空間越大,也越來越寬敞。只是這里并沒有想象中的平整,似乎那位強大的古修只是開鑿了洞口的位置,做了一下表面工程,并沒有對里面的甬道地面和墻壁加以修飾。
不過有一點倒是極為神奇,甬道兩旁的石壁上也不知道存在著什么樣的石頭,竟然會有星星點點的白斑,散出柔和的光線,將甬道內照耀的一片通明。
暮秋堂開口道:“大家千萬要小心,不要觸碰這些光的白斑,這東西具有一種古怪的能量,碰觸之后,很容易被怪力侵體,上一次來的人中,就有不少人因為觸碰這些洞壁白斑受了重傷。”
暮秋堂這般一說,本來還對這些洞壁光物極感興趣的人都紛紛收住了心思,身子連身子都悄悄的離得這些洞壁遠了些,深怕不小心觸碰到,丟了自己的性命。既然已經身履險地,自然人人都小心謹慎起來。
大約行了百來十步的距離,甬道已經寬敞到了極限,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甬道,倒像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山洞了。
但這時,周圍的景象已經與先前有了一些變化,周圍出現了一些亂石,洞壁上除了會光的白斑之外,開始多出了許多幽藍色的,葉片肥大的植物,這些葉片組合在一起有些像花,但卻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植物。
幽藍色的怪花,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周圍的洞壁,并且越往前走,這種植物就越多。暮秋堂已經止住了腳步,其他人自然也隨著他的身形停頓下來。
暮秋堂露出肅然之色,轉頭對郎昆說道:“朗少爺,以及諸位同門子弟,大家要小心了,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入真正的險地了。大家看到這些奇怪的植物了么,它本身不可怕,但是它的上面附生著一種毒辣的飛蟻,這種飛蟻個頭不大,但擁有吞噬一切物質的能力,就算咱們是煉體者,被他依附住,也很難脫身。不過,它只會對陌生的氣息進行攻擊,大家要全面收攏住全身的所有氣息,小心謹慎的走
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