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繼位大典
炙芒的心里剛鉆出里秦刺為教主的念頭,隨即,便為這個念頭動心起來。當然,換做旁人,恐怕很難理解炙芒為何會產生這樣的念頭,甚至一點邏輯性都沒有。但實際上,炙芒生出這樣的念頭,正是因為周密的邏輯思考,從整個巫教的大局出,才迸出來的想法。
郎志遠想做教主,炙芒和烏醒崖絕對不可能答應,就算郎志遠真的掌握戰技,想要登上教主也絕對是困阻重重。
為什么?
因為三宗從巫教成立以后,由于彼此的利益,相互之間早已經形成了一種相互制衡又相互競爭的存在。在巫教沒有分裂之前,各屆教主都是出自三宗,這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不管哪一宗出了教主,其余兩宗都不會有什么明顯的反彈。
但如今,巫教已經四分五裂多時,早年的規矩隨著三宗七脈的分離而變得蒼白無力。三宗的徹底獨立,導致了他們彼此間對相互利益的牽制更為著重,不管三宗之間
哪一宗出了想登上教主之位的人,其余兩宗都不會輕易答應。因為這么多年獨立的日子,讓他們無法做到巫教合并以后,某一宗壓在自己宗脈的頭上,從而打破三足鼎立的局面。
可是從根本上而言,巫教雖然四分五裂,但三宗七脈畢竟還是巫教分支出去的,脫離了巫教,那他們就永遠只是蝸居在華夏之土外的小小宗門,不整合起三宗七脈,就永遠也無法凝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而恢復昔日的榮光。
從這一點上來看,無論是郎志遠還是炙芒亦或是烏醒崖,都沒有脫離這個范圍,爭來爭去除了自身的利益之外,實際上還是為了巫教。而現在的情形,由于郎志遠的一番作為,幾乎讓巫教三宗處在對立面,再不推出一個教主的人選,將巫教整個起來,恐怕這次一線神隙之行后,人心會徹底土崩瓦解。以后想要整合起三宗七脈重新成立巫教,怕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了。
炙芒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又實在不可能讓郎志遠坐上教主的位置,才會在秦刺表露出戰技之后,瞬間產生了讓秦刺做教主的心思。
因為無論從哪方面,秦刺都極為合適坐上這個位置,而他坐上這個位置的好處對于三宗七脈,對于整個巫教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同時,秦刺也是唯一能讓三宗妥協并有資格坐上教主之位的人選。
先秦刺掌握了戰技,這就已經鐵定的拿到了登上巫教教主之位的資格。其次,秦刺并非出自三宗,而是出自巫教之中最為孱弱的白蓮一脈,就算秦刺上位,憑白蓮一脈那點實力也不可能壓在三宗之上,所以他上位和三宗的利益并不會產生任何的沖突。最后,秦刺就算登上這個位置,坐上了教主之位,但那位子也不過是個虛設,沒有相應的實力做支撐,所謂的教主也不過就是個空銜。
綜上所述,炙芒覺得,先將秦刺推上這個位置,把巫教整合起來,不能讓人心散了。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至于巫教整合起來以后的事情,那就得等到以后再說,到時候,秦刺想要號施令,還是借助三宗的實力,以他和秦刺的熟稔,完全可以將其拉攏到己方的陣營,這就等同于日宗出了一名教主了。
這樣一番盤算下來,炙芒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同時也可以看出,三宗宗主沒有一個是輕易之輩,就連炙芒也只是外粗,心機卻絲毫不下于其他兩位宗主。
“烏兄說的不錯。”炙芒開口了,卻是故意曲解了烏醒崖的言語之意,說道:“我也同意立小刺兄弟為教主。”
烏醒崖目光一閃,大有深意的看了炙芒一言,炙芒確實毫不避讓的直視著他,準確無誤的將眼中的意思傳達了出去。
烏醒崖下意識的轉了一圈,待看到三宗七脈的弟子都盯著這邊的情況,立時就明白了炙芒的意思。知道今天是個機會,同時也是個災難,如果今天不能立下一個教主,以后巫教恐怕就再也不可能被整合,不僅如此,恐怕原本就隨著時間而漸漸淡薄的教派淵源,從此分崩離析,人心盡散。
“確實是該立一個教主了。”
一瞬間,烏醒崖幾乎將炙芒
思考到的種種利益觸點都思琢了一遍,他同樣覺得,秦刺登上這個位置,確實是個極適合的人選,最重要的是,對他們三宗的利益都不會產生什么過大的改變。
但這個時候,秦刺卻開口了,他淡笑著說道:“炙大哥,我并沒有想過做什么教主,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
“小刺兄弟,這你可不要怪大哥替你拿主意,你既然修得戰技,那就必然是教主的不二人選。前面你也說過,你懂得巫教的規矩,那你自然不會破壞規矩對吧?我與烏兄都覺得你適合當這個教主,你就不要推辭了。”
而這時候烏醒崖也拿定了主意,他點頭道:“不錯,炙兄說的對,這位小刺兄弟你登上教主之位,乃是順應我巫教老祖宗的規矩,我沒有任何的意見。我也同樣相信,在我們日星兩宗的幫助下,小刺兄弟你很快就能熟識教內的所有事務。”
秦刺眉頭微微皺了皺,心里卻是明白了,這兩位的態度如此急切,怕是自己答不答應,這個教主之位都跑不掉了。什么叫做時
事造人,這便是了。秦刺從來沒說過自己使用的是戰技,雖然表現出來的確實是戰技無疑,但現在,顯然,不管是不是戰技,這兩位宗主恐怕都會一口咬定,從而將自己順利的推上教主的位子。
想到郎志遠費盡心思都得不到的位置,現在卻有人著自己去坐,秦刺不由有些好笑。
但秦刺卻沒有再婉拒,既然婉拒也沒有用了,何必矯情。再說,秦刺并非一點也沒有登上教主之位的念頭,這個念頭早在他修的戰技的時候就產生過。出山的時間久了,秦刺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力量并不僅僅是只個人的實力,有的時候,勢力所早就的團體實力遠遠過個人的力量。
就好像那些血族一樣,單個的怕根本不是巫教眾人的對手,但他們匯聚了大量的人手團體攻擊某一個巫教之人,哪怕此人是日宗宗主這樣的高手,也同樣會被淪陷滅殺。
兩位宗主同時做出表態,頓時周圍三宗七脈的人嗡嗡聲遍響,幾乎與周圍的鳴沙聲媲美。
普通的弟子看不出這其中復雜的彎彎繞,也不會去思考什么利益,他們看到的只是新教主將會被推出,巫教會被重新整合。
這是一件讓他們興奮的事情。
因為不管哪個宗脈,在教育新弟子的時候總是會將巫教昔日的榮光作為素材,這給門下的弟子埋下了一個心理暗示,讓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就有一種渴望,渴望巫教可以重新合并。現在這種渴望將會在眼前實現,他們怎能不興奮?
至于那些三宗七脈的掌權者們則是眉頭緊鎖,一波三折的變故讓他們已經看不清這日月星三大主宗究竟是在打麻將還是在打斗地主,完全看不出這三位大佬出的是什么牌。但有一點他們很清楚,那就是這個叫做秦刺的年輕人掌握了戰技,這是登上教主之位的先決條件,從這個條件出,他們也沒有理由反駁秦刺登上教主之位。
“我不同意。”
郎志遠忽然大吼一聲,苦悟多
年創出的戰技本來讓他信心滿滿,但這么輕易的被秦刺擊敗,終歸讓他接受不了,以至于心性似乎都亂了。換做平時,郎志遠絕對不會這么失態。
烏醒崖這會兒終于感覺到揚眉吐氣了,從一開始就被郎志遠布下的大局壓著,差一點就真的讓郎志遠得逞了。幸好在這個時候,冒出了一個秦刺,而且還意外的修得了戰技,從而徹底打亂了郎志遠的布局,現在就不是郎志遠壓迫他們,而是他們反過來壓迫郎志遠了。
烏醒崖輕蔑的一笑,哼道:“朗宗主,你怕是忘了,巫教三宗七脈可不是你郎志遠一個人說了算,古訓里說過立教主的規矩,三宗之中有兩位宗主同意,七脈之中有四位脈主同意,就可以順利選出新的教主,你郎志遠不同意,最多也就算一票罷了,沒必要吼的這么大聲,咱們這些煉體之人,別的不行,身體素質好,耳朵都靈光的很。”
這話說的就算損了,但烏醒崖顯然根本就不給郎志遠開口的時間,話音一落,他便拉大了聲音,目光環視四周朗聲道:“諸位七脈的脈主,我與日宗宗主都已經確立了贊同這位小
刺兄弟登上教主之位,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是贊同還是不贊同,大家今天就把主意拿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表個態,巫教分裂的太久,應該合并了,想我巫教當年如何榮光,若非戰技的流失也不會被那練氣十二脈壓在頭上,甚至如過街老鼠一般,一直被打出了華夏之土,流離失所。難道你們就愿意一直忍下這口氣么?難道你們就不想看到巫教昔日是如何的榮光么?難道你們不想挺起膛回到屬于自己根的土地,而是不是如現在這般偷偷摸摸的避開十二脈悄悄的回來么?”
烏醒崖說的聲情并茂,七脈的脈主都是老練之輩,不會被言語迷惑,但那些普通的弟子,卻被點燃了熱血,大聲的響應著他的話。
烏醒崖見狀,暗暗歡喜,特意轉頭看了秦刺一眼,見秦刺也望著他,他連忙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可不要小看烏醒崖的這番氣氛的渲染,如同寶島那些黨派人士拉選票似的,實際上,他這是在賣秦刺一個好,既然炙芒已經和秦刺交好在先,他自然也不能落后,這般大包大攬的替秦刺說話,就是想讓秦刺在登上教
主之位以后記著他的恩情,讓秦刺覺得他能登上教主之位,他烏醒崖以及身后所代表的星宗可是有著巨大的功勞。
白蓮一脈的人已經完全懵了,鹿映雪更是覺得腦子一團亂。事情的離奇已經出乎了鹿映雪的想象,以至于鹿映雪這個本應該在第一時間支持秦刺的人,卻沒有開口,而是復雜的看著不遠處的秦刺。
“姐姐。”最激動的當然是鹿幽衣,她與秦刺的關系最好,看到秦刺能登上教主之位,她自然激動,同時,這也是他們白蓮一脈的驕傲。
鹿映雪看著妹妹激動的模樣,再環視一下幾位長老也同樣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皺了皺眉頭,終于緩緩的開聲道:“我不同意。”
“啊?”
鹿映雪的回答在一瞬間差點沒驚掉一地的眼球,鹿幽衣伸手搖晃著姐姐的胳膊,差點沒探出手去看看姐姐是不是燒了。
“姐姐,
你說什么呢?你怎么能不同意呢?”
幾位長老也是焦急的看著鹿映雪,顯然不明白圣女這是犯的哪門子糊涂,這對于白蓮一脈來說是多么光榮的一件事情,而且背后的好處極大,為什么不答應?
烏醒崖同樣吃驚的看著鹿映雪,開口道:“你確認你沒有說錯?”
鹿映雪點頭道:“不錯,我可以確認,我的意見就是不同意,我不同意秦刺坐上教主之位。”
“為什么啊姐姐。”鹿幽衣忍不住瞪著大眼睛插話道。
鹿映雪沒有回答他,但她知道自己并沒有犯糊涂,之所以說不同意,那是因為現在的情形已經于當初設想的完全不同。當初覺得白蓮一脈若是有人尋得戰技,成功上位,那是一件光榮而且對白蓮一脈有著巨大好處的事情。但現在,三宗生的狀況,一波三折的起伏,讓鹿映雪猛然醒悟,這教主之位根本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至少在情況不明之前,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是不要接的
好。對秦刺對白蓮一脈都不見得是好事。
抬眼間,鹿映雪看到了秦刺的目光投注過來,那眼里的一抹笑意讓鹿映雪安下心來。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并沒有讓秦刺誤會。
烏醒崖倒是沒有問為什么,而是大有深意的看了鹿映雪一眼,轉而看向其他六脈。
巫教七脈除了白蓮一脈之外,還有秘香,鍍鱗,冥識,凈身,罡言,囚神六脈。六脈之主也都不是簡單之輩,但與三宗相比,他們顯然就不算什么了。烏醒崖前面的一番造勢,現在又幾乎帶著點名的味道,那就是告訴這六脈,我們日宗和星宗都點頭,你們若是不答應,那就是不賣我們兩宗的面子。
是以,這六脈幾乎毫無懸念的齊齊選擇選擇了同意。
兩宗六脈都同意秦刺登上教主之位,也就是說,秦刺已經毫無懸念的成為巫教復辟以后的第一任教主了。
對于這個結
果,秦刺似乎一點也不顯得意外,甚至連一點激動都沒有,仍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偏偏他這副淡然的模樣,讓那些原本還因他年輕,擔心他能不能肩負起教主職責的人,也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炙兄,結果已經選定,這位小刺兄弟就是我們巫教復辟以后的新任教主,我們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如何開展繼位大典。”烏醒崖完全將郎志遠撇在了一邊,有點不帶他玩的意思。
炙芒剛想開口說話,忽然面色一變道:“想跑!”
他說的自然是那些血族,卡梅隆見到這些東方人波折起伏當中,已經松懈了對他們的合圍之勢,便想趁機帶著所有的血族離開,但卻被炙芒第一時間現了,炙芒一揮手,日宗的人全部圍了上去。
但烏醒崖卻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恭敬的一拱手道:“還請教主拿主意,這些血族該如何定奪。”
秦刺見大勢已定,倒也沒有矯情什么,淡笑著擺手道:“烏宗主何須客氣
,不過對于這些血族,我只有一個字,殺。““殺!“隨著秦刺的這一聲,巫教三宗七脈齊齊動手,短短的時間包括卡梅隆在內,被屠殺的一干二凈。
而當巫教三宗七脈第一次產生聯手的并且驚訝的感覺巫教糾合在一起的力量竟然是這般強大時,月宗的人忽然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郎志遠父子倆竟然趁著剛剛的變故不見了蹤影。
對于這個突事件,月宗的人都覺得有些吃驚,烏醒崖便趁機給郎志遠定了勾結血族謀害巫教眾人的性質,成為被巫教眾人追殺的對象。月宗一時間群龍無,不免出現了一些轟亂,但巫教已經推舉了新教主,合并在即,月宗自然不敢犯眾怒,何況那些長老們哪個不想坐上宗主的位置,所以一番轟亂之后就平息了下來。
最后,月宗推舉出那位赫連長老暫代宗主之位。
十天之后,巫教復辟儀式和教主繼位大典在邊白蓮一脈的聚居之地隆重召開。選擇此地固然有秦刺出自白蓮一脈的緣故,同時,也是借助唯一留在華
夏之土邊境地帶的白蓮一脈聚居之地給那些十二脈出去一個信號,那就是,分裂已久的巫教重新合并,卷土回歸的時間到了。
莊嚴和隆重的儀式過后,秦刺頭戴紫金冠,身披教主法袍,登上了整塊黑晶石雕刻而成的寶座,成為巫教自成立以來,第278位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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