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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刺皺皺眉頭,他雖然不是什么玩火之人,但也接觸過一些火焰,知道這天地之火種數繁多,其中厲害的更是數不勝數,即便是他們這些修行之人,若是撞上人,也難保不會有性命之憂。
“真的就沒有辦法復原了么?”秦刺惋惜道。
蘇小柔凄然一笑道:“一開始想過辦法,但是都沒有效果,也就漸漸的死心了。我問過族中精通醫術的長輩,他們說,這種炙昧真火,除非能找到寒極冰液,否則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治療好。但是這寒極冰液根本就是傳說之物,又要到哪里去尋找。”
秦刺搖頭道:“傳說之物未必就不能尋到,小柔你放心,他日我定當幫你尋找到這寒極玉液,助你復原。”
蘇小柔眉頭一揚,冷然道:“怎么,你也看不起我這張臉么?”
秦刺倒是沒想到蘇小柔會變得這么敏感,搖頭苦笑道:“小柔,你想的太多了,這身皮囊對你我修行者而言,有何重要之處,朋友之交,貴在交心,而不是交這身皮囊,你覺得我們是朋友么?”
蘇小柔笑了起來,點頭道:“還是小刺你最好。這些年來,我可是看透了很多事情,也不愿糾結太多,只是將心思全部放在了修行上。至于這長臉能否復原,對我而言,早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秦刺笑著點點頭。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蘇小柔突然問道。
秦刺悠悠一笑道:“我不是說過了么,我來此是為了參加氣脈大會。”
蘇小柔狐疑道:“你來參加氣脈大會,可是,你是以什么身份進來的?這氣脈大會可是只有十二脈眾人才能參與的。”
秦刺淡淡的說道:“怎么?你覺得我不是十二脈中人么?”
蘇小柔搖頭道:“我沒有這樣的意思,其實關于你當初偷竊秘籍,私自出逃的事情我到現在依然還是不相信的。不過,你終歸已經被天蛇一族除名了,你此番貿然闖進來,若是非現了,你恐怕會很危險。”
秦刺笑道:“危險倒不至于,只要你不泄露我的身份,我就不會有任何麻煩。”
蘇小柔搖頭道:“我自然是不會泄露你的身份,但是你也不能在此處長留,還得盡快離開才是。”
秦刺淡然道:“那倒不必要,我現在是天龍族人,何須離開。”
“什么?”
蘇小柔大吃一驚。
“你……你什么時候變成天龍族人了?”
秦刺微微一笑,卻沒有解釋。
蘇小柔滿是怪異的看著秦刺,終于開始忍不住問道:“小刺,當年你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很好奇呢。”
秦刺冷笑道:“生的事情難道你們天蛇的那位好族長沒有告訴你們么?”
蘇小柔猶豫道:“族長說你偷盜秘籍私攜逃離。”
“呵呵。”
秦刺一聲冷笑。
“偷盜秘籍私自逃離,呵呵,你們這位族長還真會編故事。”
蘇小柔皺眉道:“小刺,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能告訴我么?我一直都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秦刺淡淡的看了蘇小柔一眼,道:“我若是告訴你了,你能相信我么?”
“當然。”
蘇小柔用力的點點頭。
秦刺冷然一笑,緩緩說道:“你們那個族長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蘇小柔一怔,隨即不悅道:“小刺,你怎么能這么說族長?”
秦刺冷哼道:“這么說還真是便宜他了,呵呵,他故意將秘籍給我,設下好大一個圈套,就是為了栽贓,轉頭就說我盜竊秘籍,私自逃離,然后半途將我攔截住,束縛住我,將我的內丹毀掉,同時周身筋脈也全部被打斷。”
“什么?”
蘇小柔難以置信的看著秦刺,一時間沒辦法接受她平日印象中的族長形象變成他所說的那樣。
“這……這是真的么?可是,你現在看上去不是好好的么?而且修為還這么高?應該已經有筑元成嬰的境界了吧?”
“我的境界是重修回來的。”秦刺淡淡的說道。
蘇小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像是消化了這段話的內容,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我真有些不敢相信,族長會是這樣的人,但是我相信你沒必要對我說謊。那……那你……”
蘇小柔突然驚恐的看著秦刺,道:“你突然到我天蛇駐地,莫不是想找族長報仇吧?”
秦刺淡淡的挑眉道:“你說呢?”
蘇小柔急的站起身子道:“小刺,你可千萬不能糊涂?”
秦刺淡淡的問道:“我糊涂什么?”
蘇小柔急道:“你現在的修為雖然高明,但是和族長卻仍有差距,你和族長動手,是不可能討到什么便宜的。再說了,族長是咱們天蛇族的領袖,他若是被你所傷所殺,你日后的麻煩肯定會不斷的。”
秦刺嘆了一口氣道:“小柔,咱們不要說這些了好么?不管怎么樣,我都希望,我與你說的話,不要告訴別人,至于我要怎么做,我也不希望你會干涉?”
蘇小柔一怔,緩緩的坐下身子,嘆道:“那……好吧。但是秦刺你千萬不要做糊涂事,否則你會后悔的。”
秦刺淡淡的一笑,直接岔開話題道:“你這些年過的怎么樣?”
“我?”
蘇小柔苦笑道:“我還能怎么樣,就是沉醉在修煉當中。只是我卻想不到,你的修為的居然提升的這么快,這么高,真的讓人難以置信。思及你先前說的被毀丹斷筋的話,我想,你能達到現在的成就,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秦刺淡笑道:“修煉哪能不吃苦,不過能達到如今的修為,也并非是一味的修行,還有些運氣在其中。”
蘇小柔點點頭。
兩人的談話進行的很長,等到秦刺起身離開時,已經是深夜,蘇小柔起身道:“還是我送你下山吧,這山上都是我天蛇族人,若是被人撞上了,恐怕你很難解釋。”
秦刺搖頭拒絕道:“不用那么麻煩,我既然能來這里,自然也能輕松的下山。若是與你一起,反倒不好解釋。”
蘇小柔一想,也明白過來,便點點頭,目送秦刺出了們,潛入陰影中消失不見。
“唉!”
蘇小柔有些悵然的看著秦刺消失的地方,自語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小刺對族長有殺心,我卻一點也不愿意透露給族長,反倒想替他隱瞞下來。”
蘇小柔苦惱的起身看著窗外的明月,卻始終不清楚,自己的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何對秦刺深信不疑,為何不愿意暴露秦刺。。
半晌后。
蘇小柔悠悠一嘆道:“算了,報仇雪恨也是天經地義之事,小刺如此做,我根本沒有路由阻攔,族長自己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隱藏在暗處的秦刺目光熠熠的盯著房內的蘇小柔,見其自言自語的說出這番話,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
“小柔果然是值得信任的人。”
隨即身形一動,徹底的離去。
但秦刺并沒有離開峰頂,還是折身返回到先前那處閣樓前,等到了這里時,秦刺卻現,閣樓里的燈光居然亮了。
這讓他微微一怔。
隨即小心翼翼的貼近閣樓,在暗處窺視監聽閣樓里的動靜。
“咦,這不是閖夫人么?”
秦刺透過窗臺看到了閣樓中的身影,是一個獨坐在桌前的美婦,正是他曾在天蛇一脈中見過的閖夫人。
對于這位閖夫人,秦刺談不上恨意,但也沒什么好感。雖然對此女和爺爺之間的恩怨情感,他不是很清楚,但在秦刺的心里,終究是這個女人對不起爺爺。
當然,當初閖靈犀在關鍵時刻,救了秦刺一命的事情,秦刺并沒有印象,因為當時秦刺已經昏迷了過去。
“漢生,你讓我好為難。”
閖靈犀忽然悠悠的一嘆,那模樣和另一處閣樓中的蘇小柔何其的相似。
“咦!”
秦刺的心頭一動。
漢生這個字眼讓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起來。
因為這是他爺爺的名字。
“她好端端的怎么會提起爺爺?而且還說起為難,爺爺這么寫根本就不曾與他相見,她有何為難?”
秦刺頓時滿腹狐疑起來。
可是繼續潛伏下去,那閖靈犀卻仿佛變成木頭人,不見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聲音,就這么枯坐著。
許久之后,秦刺終于放棄了繼續盯守的想法,心念一轉,身形就朝中央的那座主閣處行去。
此時已經深夜。
雖然修行之人不講究睡眠,但大多時候也是以打坐養氣來蓄積精氣神。
所以一路而過的幾座閣樓都是靜悄悄的一片。
臨近那座主閣樓時,秦刺愈的小心謹慎起來,慢慢的潛伏貼近。
閣樓里的燈光是亮著的。
不聞人聲。
“誰!”
突如其來的一聲,讓秦刺心頭一震,恍然以為自己已經被現。
就在秦刺以為自己已經被其現的時候,忽然另一個聲音冒了出來:“呵呵,柏水寒,還認得我么?”
“原來不是我被現了。”
秦刺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同時更加謹慎的收斂著氣息,他曾經是煉體之人,煉體修為雖然失蹤,但有些源自煉體的秘法并沒有丟失,譬如這隱息匿跡之術便是得自于煉體秘法,只要境界不是高于秦刺太多的人,一般很難現。
當然,先前被蘇小柔現了蹤跡,完全是一種巧合。
“咦!”
秦刺忽然眉頭一皺,詫異的心想:這人的聲音怎么這般耳熟。
還沒等秦刺回味過來,閣樓里便響起了柏水寒的聲音,柏水寒的聲音明顯帶著難以抑制的驚訝:“你……你是……你不是已經死了么?”
“呵呵,你當然希望我死。可惜啊,老天知道我還有心愿未了,不愿意收留我,所以我便又活過來了。柏水寒,你這條狗命殘喘了這么多年,也該消停了,就讓我送你去見閻王爺吧?”
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森然殺意。
“爺爺!”
秦刺心頭劇震動,既驚訝又萬分驚喜,因為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他的爺爺秦漢生的聲音。
“爺爺,怎么會來這里?”
秦刺進入一線神隙后來被卷入虛空之中,而后又落入天龍一脈,合攏在一起,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快兩年的時間。
這兩年的時間,秦刺基本上都沒有和外界聯系,對于爺爺的近況,他也無從知曉,自然對爺爺出現在此處顯得滿頭霧水。
“難道剛剛那個和我一般潛行之人就是爺爺?”
秦刺心念一轉,很快的就確定了這一點。因為他忽然記起了不久前聽到的那閖夫人的話,如此貿貿然的提到爺爺,又談及為難,這自然說明爺爺曾經到過她那里,并且和她談論過什么。
而先前那個身影確實是在閖夫人的閣樓附近消失的,這般聯系起來,那個潛行之人的身份毋庸置疑,肯定是他的爺爺。
這樣一想,秦刺再沒有遲疑,身形一動就無聲無息的進入到了閣樓之中。
閣樓之中。
柏水寒和秦漢生相對而立。
秦漢生一身黑衣,雖然面現老態,太一身殺氣卻如同殺神降臨。
反觀那柏水寒表情驚疑不定,像是驚訝,又像是帶著某種震驚。不過,他很快的就平靜了下來,許是看出了秦漢生此時的修為層次,獰笑著說道:“秦漢生,看你這模樣,想必當年的事情,你應該聽你那個寶貝孫子提過了吧?當初我真不應該放過那個小雜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柏水寒,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就得自食其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漢生說的斬釘截鐵。
“慢著慢著。”
柏水寒悠悠的笑著擺擺手,似乎根本不將眼前這秦漢生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放在眼里。
“秦漢生,呵呵,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自負。不過你能來找我,還真是讓我沒有想到,我以為你這輩子也就只能當個縮頭烏龜呢。當年你灰溜溜的離開我天蛇一族的場景,至今我還是記憶猶新呢。”
秦漢生冷冷的說道:“你以為就憑你這幾句話可以干擾我的心緒么?”
“非也非也?”
柏水寒擺擺手,怡然自得的笑道:“我可沒有什么興趣干擾你,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罷了。難得你能來,咱們也算是數十年未見,你這樣親自跑來送死,我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呵呵,不過你的膽量見漲嘛!哦,倒是忘了,看你的模樣,修為提升了,終于沖出了凝丹的桎梏,難怪突然膽量大增呢。
不過,難道你以為就憑你現在這點煉虛歸元的修行,便能動得了我么?我殺你易如反掌,所以別說什么你死我亡,死只會是你。”
秦漢生冷笑道:“數十年不見,倒是沒想到你嘴皮子功夫厲害了不少,看來你這個族長都當到了嘴上去了。”
柏水寒笑道:“是么?那就讓我告訴你什么叫做手底下見真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那么輕松,我會慢慢的折磨你。”
說到這里,柏水寒頓了一下,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緩緩的說道:“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么多廢話么?呵呵,其實我是要布置一下這塊地方,就在我跟你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用‘沙羅障’將這個地方封住了,呵呵,生在這座閣樓里的一切都不會被外界知曉。”
秦漢生頓時一怔。
隱藏在暗處的秦刺而言是微微一怔,因為他根本就沒現這柏水寒悄然的手段。
秦漢生探出靈識一查,面色稍稍一邊道:“沒想到你掌握了‘沙羅障’這件法寶,難怪能無聲無息的封絕住這座閣樓。不過,我倒是不明白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柏水寒笑道:“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好好的折磨你,殺了你呀?你這么殷勤的跑過來送死,我怎么能讓別人打擾到你我的雅興呢?呵呵,要是動靜鬧的太大,難免會有人過來,特別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婊子若是過來了,我可就沒辦法下手了,所以這么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你,才是最關鍵的。”
“柏水寒,你果然卑鄙到了一個境界。”秦漢生冷冷的說道。
而躲在暗處的秦刺卻是心頭一動,他明白了柏水寒的想法,顯然,這柏水寒是怕他殺人的事情被外人知曉,畢竟他爺爺秦漢生的身份還屬于天蛇一族,并且和那閖夫人的關系不簡單,若是兩人斗起來,動靜大了,肯定瞞不了旁人。
但是這樣一來,秦刺卻是有些驚喜。
他原先就擔心,對柏水寒動手的話,難免會驚動他人。
但現在狴永生主動封絕了這座閣樓,就等于給秦刺創造了一個完美的殺人環境。
現在動手的話,不僅不會受到外人的干擾,事后也不會有人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沒有人知道殺人的是誰。
即便蘇小柔能猜到,但就算她暴露了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實證。
所以秦刺的心頭頓時殺機蓬勃,暗中蓄勢待,打算隨時給予這狴永生致命的一擊。
“沒想到,我倒是要和爺爺聯手抗敵了。”
從沒有和爺爺并肩戰斗過的秦刺,這一刻,不僅格外的放松,而且更是無比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