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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堂見秦刺沒有絲毫偏頗,張口就提出個殺字,頓時精神一振,他對郎志遠只是嫉妒,但是對郎昆就是恨意了。
因為暮秋堂當初可以說是直接背叛了月宗的前宗主郎志遠,所以郎昆在回到巫教之后,曾先后幾次頂撞過他,譏笑他是個太監,讓他下不來臺。可惜由于秦刺不在,暮秋堂沒了靠山,而郎昆他父親郎志遠在巫教的聲勢又日漸增大,所以他一直都找不回這個場子,只能將氣憋在心里。
是以,這會兒聽到秦刺斬釘截鐵的決斷,立刻便拍著胸脯保證道:“教主放心,我一定會倍加留意,有什么動向我會立刻向您匯報。”
秦刺點點頭,有關朗氏父子的事情就算到此為止了。所以,秦刺又把目光轉向鹿映雪,舊事重提道:“映雪,先前我問你巫教之外的那些西方勢力如今怎么樣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鹿映雪略作沉吟后,答道:“原始教派自從教主您失蹤之后,和我們巫教的聯系少了一些,不過看上去他們是在暗暗的積攢實力,估計是想和梵蒂岡教廷一較高下。至于梵蒂岡教廷,最近沒有聽聞什么大的動靜,而血族也暫時蟄伏了起來,總之,西方的幾大勢力之間,如今似乎趨于平靜,但我覺得這只是暫時的,平靜的下面,應該在醞釀著各大勢力新一輪的爆。”
秦刺點頭道:“如此就好,西方勢力平靜與否,對我們巫教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只要等時機合適了,我等巫教一舉掃平整個西方,將所有的特殊勢力連根拔除,也不是什么難事。”
暮秋堂和鹿映雪聽到這些,不免有些意動,作為巫教之人,早就期盼著能夠恢復實力,返回華夏,將曾經失手在十二脈當中的威望,全部都拿回來,將曾經被十二脈打壓的仇怨都徹底的還回去。
只不過,他們現在不會想到,如今他們的教主,卻正是十二脈中人,如果讓他們知道了這樣的結果,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對了教主,您這兩年杳無音信,究竟去了哪兒啊?”暮秋堂終于將壓在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而這也正是鹿映雪所疑惑的。
“對呀,我們巫教上下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到你。”鹿映雪也跟著說道。
秦刺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向夏紙鳶看了一眼,夏紙鳶仿佛領會到了秦刺的意思,朝秦刺擠擠眼,似乎在告訴秦刺,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來的。但她顯然沒有料到秦刺的品性,對他來說,遮遮掩掩并非他喜歡的事情。
況且,秦刺如今連體練氣皆已經提拔到頂尖的高度,再進一步就能破碎虛空,以這樣的層次,加上從夏紙鳶口中所了解到的上界秘聞,對于這巫教教主之位,他早就不那么稀罕了。
所以秦刺壓根就沒有隱瞞的想法,反倒是想借此試試暮秋堂和鹿映雪的態度,若是巫教真不能接受,那大不了他就放棄這個巫教教主之位。于是,秦刺張口便說道:“哦,這兩年時間,有一年的功夫都在十二脈里呆著。”
“啊?”
暮秋堂和鹿映雪同時目瞪口呆。
而夏紙鳶也是詫異不解的看著秦刺,心想:“你這呆子,怎么就這么直白的把真實情況給說出來了。”
秦刺卻是毫無顧忌的看著暮秋堂和鹿映雪的反應,笑的非常淡定。
“這……教主,您……您這該不是開玩笑吧?”震驚之下,暮秋堂都開始有些結巴起來。
“對呀,教主,您可真是會說笑,你是煉體之人,在十二脈里面呆著,他們又怎能容得下你。”鹿映雪也跟著開口道,因為暮秋堂的存在,鹿映雪對秦刺的稱呼也重新變成了教主。
秦刺搖搖頭道:“我沒有開玩笑,我確實在十二脈當中待了一年多的時間,這也是你們找不到我的原因。”
暮秋堂和鹿映雪見秦刺態度認真,不像是在說笑,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后,同時面色大變。
暮秋堂謹慎的問道:“教主,您這樣做,是不是要潛入十二脈當中,好了解對方的弱點,為我們日后巫教重返華夏大地做準備?”
秦刺搖頭道:“不是。”
“那是為什么?”這次是鹿映雪開口追問道。
秦刺的回答很簡單:“修煉。”
“啊?”
暮秋堂和鹿映雪又驚呼了一聲。
顯然,這兩位的神經已經被秦刺撩撥的差點斷裂。
想想看,一個以煉體之尊榮登巫教教主之位的人,忽然說自己在十二脈中呆了一年多的時間,而且在這期間,別的事情啥也沒干,就專門修煉了。擱在誰耳里,都覺得自己是出現幻聽了。
“您……您這是要修煉什么?”暮秋堂一開口仍舊是結結巴巴的語氣,顯然,他震驚的不輕,到現在還沒緩解過來。
“煉體么?這……”鹿映雪也緊跟著開口,但是話到一般卻又停了下來,她本來想表達的意思是,跑到十二脈這個練氣圈子里煉體,以雙方互相排斥,甚至不死不休的姿態,那不是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而鹿映雪也正是因為考慮到秦刺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所以才將接下來的話吞回了肚子里。但她還是想不明白,煉體之人論起修煉自然是煉體,如果不是煉體,總該不會是去練氣不成?
想到這里,鹿映雪忽然打了個激靈。
他不會真的跑去練氣了吧?
這……
鹿映雪一時間慌了神,一雙美目緊張的看向秦刺。
“不是煉體。”秦刺淡淡的一笑:“是練氣。”
“啊!”
這是暮秋堂和鹿映雪第三次異口同聲的驚呼,但這一次,兩人卻是神情大亂。鹿映雪花容失色,芳心劇顫。而暮秋堂甚至在心神失守之下,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地上。
兩人皆是難以置信又滿臉驚恐的看著秦刺。
這樣的事情,由不得他們不慌亂。練氣和練氣兩大修行法門的恩怨在十二脈和巫教的身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體現。兩邊的人馬自古以來就是你爭我斗的局面,時而你占據上風,時而我占據上風,總之,就從來沒有和平共處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煉體和練氣,巫教和十二脈之間,早已經是化不開的仇怨,不管是哪一方,只要是逮著對方的人馬,絕對是趕盡殺絕的下場。
而秦刺如今的做法,不論是對于巫教,還是對于十二脈來說,都犯下了一個大忌。畢竟巫教容不下一個修煉了練氣之術的教主,而十二脈也忍不了一個偷學了練氣之術的巫教之人。
所以,秦刺的下場,很可能不僅是巫教教主身份不僅會保不住,而且還會遭受到兩邊人馬的共同追殺。
這樣的結果,不是每個人都有魄力去承受的。
但秦刺卻有這樣的魄力,否則也不會直接承認自己以巫教教主的身份跑去十二脈中練氣的事情了。
“教主,您……您怎么會這么做?您難道不知道十二脈和我巫教的恩怨么?況且,自古以來,煉體不練氣,練氣不煉體,這就是兩邊約定俗成的默契,體氣雙修不但會造成沖突毀了自身的修為,也會遭到兩邊人馬的共同打擊啊!”
暮秋堂已經從驚恐中恢復過來,他沒辦法不驚恐,現在他的靠山就是秦刺,若是秦刺因為這樣的事情罷黜了教主之位,還要被追殺的話,那他這個秦刺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就算不受牽連,也肯定是永無出頭之日。
秦刺將暮秋堂和鹿映雪的神情收于眼底,略有幾分滿意之意,直到現在這兩人依舊沒有翻臉的跡象,說明他們并沒有因為自己練氣的事情,而否定他這個巫教的教主身份。這讓秦刺感到欣慰的同時,也察覺到自己的表述能給巫教乃至十二脈所帶來的震撼。
“若是巫教三宗七脈的宗主脈主們知道了我練氣的事情的事情,恐怕立刻就會翻臉吧。”秦刺思緒流轉,又想到了狴永生,若是他將自己本是巫教教主的身份告知給狴永生,不知道這個一心想把位置傳給他的天龍族長會作何感想?也不知道其它各脈的人會做出怎樣的反應!想必應該恨不得立刻殺了我吧?
秦刺微微一笑,收回了思緒,見暮秋堂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而鹿映雪也是美目含憂的相望,便開口道:“體氣之爭,確實是自古遺留的問題,不過體氣雙修無法成功,這樣的觀點卻并不見得完全是對的。自古以來,體氣雙修者寥寥無幾,絕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體氣之爭,導致了煉體不練氣,練氣不煉體的局面。而這也使體氣能否雙修的問題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嘗試過的人,大部分都被體氣之間沖突毀了修為丟了命,惡性循環之下,體氣沖突的化解之道,卻再也沒有人能著手去研究。”
暮秋堂和鹿映雪都詫異的看著秦刺,顯然是不明白秦刺為什么重點談起這樣的問題。不過他們當然不知道秦刺這是有感而。
“至于我為什么練氣……”秦刺忽然話鋒一轉,笑了笑說道:“呵呵,也不算是刻意,而是機緣巧合的事情。”
鹿映雪忽然開口道:“不對呀,教主你若是練氣了,那你的煉體修為怎么辦?兩股修為難道不會沖突么?”
秦刺點頭道:“當然會沖突,不過我練氣的時候,煉體修為已經丟失了。”
“什么?”
鹿映雪一聲驚呼,暮秋堂也慌不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秦刺。
唯有在旁邊一直端坐著看戲的夏紙鳶,在看到這有趣的一幕以后,頓時咯咯的笑個不停起來。
“不用驚訝,當我練氣的時候,煉體修為確實丟失了,至于具體的原因,就沒辦法跟你們詳細描述了。”秦刺淡淡的笑道。
“這……這可怎么辦才好。”暮秋堂急的團團轉道:“教主,您的煉體修為丟失了,又改修了練氣之術,這要是傳回到巫教之中,那馬上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可能會生極為嚴重的后果啊!”
秦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倒是鹿映雪忽然間,像是現了什么,驚訝的指著秦刺說道:“不對呀。教主,在你身上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練氣的跡象,你要是練氣的話,怎么會一點都沒有彰顯出來呢?練氣可沒有煉體那么容易遮掩,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哦,我現在可以說是主動讓練氣修為丟失了,你當然看不到我有練氣的跡象。”秦刺笑著說道。
鹿映雪卻是聽的一呆,主動將練氣修為丟失了,這是什么意思?而她還沒來得及問,旁邊的暮秋堂已經開口問了出來。
“這個意思很簡單嘛,就是我讓它丟失了。”秦刺笑道。
鹿映雪驚訝道:“那教主你煉體修為丟失了,練氣修為也丟失了,豈不是……豈不是什么也沒剩下了?”
“哎呦,哎呦,我不行了,太好笑了……”鹿映雪的話音剛落下,就聽到夏紙鳶捂著肚子咯咯的笑彎了腰,“你們能不能不要這么繞,明明很容易解釋的問題嘛,得了,我干脆給你們一口氣說了。”
夏紙鳶突然出聲,自然將暮秋堂和鹿映雪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夏紙鳶見狀,收斂了笑聲,卻仍帶著滿臉止不住的笑意道:“其實很簡單,你們這位教主啊,體氣雙修了。當然,他說的沒錯,之前練氣的時候,確實是因為一些原因,導致煉體之術失蹤了。
但是等到他現修為失蹤的地方,并找回之后,又現,煉體和練氣之間產生了沖突,所以他就想了個辦法避免這種沖突,于是,就主動讓一股修為失蹤,隨時切換,這樣兩股修為才不會沖突。始于如何讓修為失蹤,這種問題我看就沒必要解釋了。”
這姑娘倒也沒有將起源秘核,起源之門,九宮神元盤等等上界的事情泄露出來,當然,這恐怕也是覺得,即便講出來,暮秋堂和鹿映雪也沒辦法理解,還得白費一番口舌去描述,太過麻煩,倒不如一語帶過,干脆了當。
“原來是這樣。”
暮秋堂點點頭。
鹿映雪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夏紙鳶接著笑道:“不過我可沒想到你們教主這個呆子,居然把事實告訴你們了,呵呵,不過我欣賞他這種坦率的魄力。”
暮秋堂和鹿映雪聞言,頓時一怔,忽然就想道:對呀,既然教主可以將一股修為隱藏,只顯現出另一股修為,隨時都可切換。那只要巫教面前只顯露煉體修為,在十二脈面前只顯露練氣修為,這樣根本就不會有人現什么,也根本就沒必要告訴他們。但現在,教主卻是如此坦率的告訴了他們,這是什么?這是不把他們當外人呀!這是對他們的無比信任呀!
如此一來,倆人倒是有些感動起來,畢竟換做他們,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這樣的事情,泄露給旁人知曉,那就是給自己帶來災難。
“教主,您放心,您對我如此信任,把這么重要的秘密告訴給了我知曉,我一定會誓死守住秘密,不會辜負教主的坦言相待。”暮秋堂在感動過后,馬上就開始表起了決心,當然,他也確實不想把這樣的秘密泄露出去,一旦泄露出去,對他也是有害無利,所以他比秦刺還要緊張這個秘密。
至于鹿映雪就更不用說了,這姑娘本身就暗中愛慕著秦刺,對于秦刺身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在驚訝的同時,也早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替秦刺隱瞞這個消息,甚至剛剛有一瞬間,她都產生了殺掉同樣知曉了秘密,但并不牢靠的暮秋堂。
當然,在聽到暮秋堂表決心之后,這姑娘馬上就想通了暮秋堂和秦刺只見息息相關的聯系,倒也算是放下心來。
“教主,此事以后切不可再在外人面前提起。我和暮隊長可以為您保守這個秘密,但其它人,可就不見得會怎么想了。”鹿映雪開口道。
秦刺傲然一笑:“有何不能提的,若是有人對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我隨時奉陪,至于巫教要是不接納我這樣的教主,呵呵,我也不稀罕再做下去。”
“萬萬不可。”
秦刺的聲音一摞,暮秋堂就大呼起來。要是秦刺不做教主,那能坐上教主的肯定是郎志遠,以他和郎志遠之間不對付的局面,到時候可就慘了。所以聽到秦刺這么說以后,他立刻就驚叫了一聲,隨即道:“教主,圣女說的不錯,您萬萬不能在別人的面前繼續提起此事,這也是為了整個巫教的大局著想啊。”
“是呀,教主,你千萬別意氣用事,就算能力再高,也架不住十二脈和巫教的聯擊啊。”鹿映雪也跟著說道。
隨后,倆人好一番勸阻,秦刺才有了些意動,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兩人,暮秋堂和鹿映雪這才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一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