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以當一切沒有發生過,回答的這么理直氣壯?難道這么多日子以來,她對她們的苛責,竟然都不算什么?還是說,只因為她們不是她生的,只因為她恨姨娘,所以對待她們就能肆意毫不顧忌?
她們好歹也是楚家的孩子,也是這府里的主子好不好?
“怎么,你還不承認不成?好,好,好,我兒還真是給我娶回來一個好兒媳婦啊!你既然不承認,那么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王老太太心里氣的無語,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忽的笑著道。
“哎呀!我來晚了,婆婆再說什么心服口服的,我在外面就聽到了,可是又有什么好東西?”門外傳來馬氏調笑的聲音。
“兒媳給婆婆請安,今個來晚了,還請婆婆不要怪罪,實在是江哥兒鬧得厲害,硬是要來給您請安,兒媳怕她驚擾了您休息,硬是哄好他這才過來!”馬氏福了福行了禮,沒等老太太讓起身,便自行起來,找了位子坐了下來。
老太太猛的被打斷,原本想訓斥馬氏的,可是被她一句提起楚云江,臉色一變歇火了下來。
“正巧大嫂也來了,剛好也給我昨個見證,婆婆說我苛責了楚梅和楚凱兄妹兩個,還請婆婆拿出證據來,讓媳婦心服口服!”徐氏眼睛閃了閃,心里暗暗有了數,馬氏來的這樣的巧?
瞅著她額上還有細細的汗珠,徐氏心里暗暗的感動,投去感激的視線。妯娌兩個彼此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好。既然這是你要求的,那么,老大媳婦。你也來看看,……我也不想我們家百年的聲望毀在一個人的手里,要是讓外人知道。咱們家連庶子,庶女的用度也苛刻。我看家里的爺們也不用再累死累活的拼搏了,反正名聲也已經全沒了!”老太太這話說的其心可誅,仿佛徐氏就是那惡毒的嫡母,虐待庶子庶女,要害楚家名譽掃地。
“秋月,來,你給你們大夫人和二夫人。好好的說說,你們這最近一段以來的生活!讓我們府里的二夫人,也好好看看,她管的家里面,還有吃不飽肚子,穿不暖衣服的庶子,庶女!”老太太看著徐氏眼里冷笑漣漣。
嘴硬吧!繼續嘴硬,看看今日誰還能護得了你,一旦作實了此時,楚家的家規。族規也容不得你!到時候是罰,是休,還不是在她一念之間!
到時候看你還拿什么臉面和我斗,看你臉上還能夠有如今的沉靜。哼!
“是!奴婢秋月。在這里見過大夫人,二夫人,事情是這樣的……”秋月是楚梅身邊的大丫鬟,以前王姨娘在的時候自然也是說風得風,說雨得雨的。最少在這府里能和她并肩的丫鬟五個手指頭也是能數的出來的,就是馬氏和徐氏身邊的丫頭都比不過她。
可這月余以來,她被人逢高踩低,沒人在賣她的臉面,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罪,心里正是不甘的很,把造成這一切的徐氏,心里恨得死死的。
如今老太太讓她實話實說,她便如倒豆子一般,把剛才和老太太說的話又一次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徐氏和馬氏越聽心里越是高興,面上卻一副云淡風輕不當一回事的樣子。
而老夫人越聽越是氣憤,更是覺得自己把徐氏罵一頓太便宜她了,不狠狠的處罰她,自己這里都對不起楚梅和楚凱這兩個孩子。
“啪!聽到了?你們兩個可都聽清楚了,事實擺在眼前,你們可還有話說?”老太太拍了一把桌子,震天響,指著徐氏和馬氏質問道。
“回婆婆的話,兒媳都聽到了!秋月姑娘所說也句句屬實!”徐氏點了點頭,大方的承認道。
“屬實?屬實那就好!來人,把你們二夫人給我押下去,重打十打板!收回管家的權利,暫時交給,交給大夫人!”老太太嘴角微微一笑,面色一轉厲聲吩咐道。
一句話便又是打板子又是奪權。
“且慢!”徐氏清亮的嗓音突然想起。
“怎么,你還有話說?”老太太皺了皺眉,她都承認了,還想整什么幺蛾子?
“媳婦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婆婆這又是要打板子,又是要奪權的!還請婆婆給媳婦說個明白,也好讓媳婦心服口服!”徐氏平靜的站在哪里微笑著道。
“混賬!你剛不是都認了,如今還要說什么?”老太太翻了個白眼,惡狠狠的訓斥徐氏。
“還請婆婆明確告知,媳婦都認了什么?媳婦只是承認楚梅和楚凱的日常生活確實是媳婦安排的,也確實如丫鬟秋月所說,依例送了過去,只是不知道婆婆說媳婦承認犯錯,媳婦翻了什么錯!”徐氏還是依舊那么不緊不慢,只是要老太太給她一句話。
“你,你苛責庶子,庶女,你剛才不是都承認了,竟然還胡攪蠻纏不成?”老太太指著徐氏,咬牙切齒的道。
“兒媳只是說確實是那么安排的,可是兒媳從來沒有承認過苛責了庶子庶女,我楚家百年聲望,不能因為婆婆一句話,便毀于一旦!苛責庶子庶女的名聲,兒媳擔不起!……楚家家規,凡庶子,庶女,每月月例二十兩,每季度四身衣裳,每日飯食皆有定數,比照嫡出子女低一檔次。”
“兒媳自問掌家這二十年來,從未苛責過任何一人,皆按照家規,一視同仁,今日婆婆突然說兒媳婦,苛責庶子庶女,可是兒媳聽完丫鬟所說,并無覺得不妥的地方,還請婆婆告知,到底婆婆認為的兒媳哪里苛責了庶子庶女,兒媳自問一舉一動,皆按照家規來做,從不敢一絲馬虎,還請婆婆說個明白,道個清楚!”徐氏不卑不亢,目光灼灼的望著王老太太,勢要一個說法。
“兒媳也不是很明白,明明一切都按照正常慣例,竟不知是哪里苛責了庶子庶女,要說起來,這府里的庶子庶女也不是一個,怎么旁人吃的喝的,穿的,到了三丫頭兄妹兩個這里就不成了!媳婦也想讓婆婆說個明白!”馬氏眼里閃過一絲銳利,也有樣學樣的道。
同樣是庶出,憑什么楚梅和楚凱就得大把的銀子養著,供著,憑什么她們兩個就得比嫡出的孩子還尊貴,吃的,穿的,用的,比她們兩個夫人的還高檔,這一切都是憑什么?
平日里她們有苦難言,只得忍著,吞著,今日,這話題既然是老太太提出來的,那么也不要怪她們非要要個結果。
當年因為她們,自己嫡出的兒子變成傻子,自己是有委屈也得往肚子里咽,這么多年,這么多年,她沒有一天不恨的。
今天是老太太自己給了她們機會,那么就不要怪她們這兩個做媳婦的,為自己要個公道。
明明是按照家規做事,卻要被婆婆扣個苛責庶子庶女的罪名,還說這影響到了楚家的聲譽,那么她們就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給楚家抹黑!
“按照慣例?”王老太太一家子被兩個媳婦質問的口吻,給說懵了!慣例,楚家的慣例。
是了,是了,楚家對于庶子,庶女的待遇是有明確規定的,自己只想著以往這兩個孩子的吃穿用度,全完全忘記了,這根本就不和規矩。
這些年,她不喜歡馬氏,徐氏,偏袒王姨娘,偏袒兩個孫子孫女,所以任由她們母子三人,壓著兒媳婦一頭。
兩個孩子不清楚不明白,怎么自己也忘記了!這可真真是伴著石頭砸自己的腳。想到這,王老太太不僅覺得自己的頭怎么這么疼。
可是在兩個兒媳婦面前,她又實在是不能服軟,要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以后還有什么威嚴可見?
楚梅和楚凱兩個面面相覷,心里有些不太明白,剛才說的什么慣例,是在說他們兩個嗎看著大家的表情,他們似乎就應該吃那些,用那些,可是以前的那些呢?是怎么回事?大家說的這些他們怎么從來也不知道?
楚梅和楚凱傻了眼,不過這也怪不到他們兩個,他們兩個確實不知道。以前王姨娘有意和徐氏作對,樣樣拔尖,給兒子女兒總是最好的,至于其他的,她肯定是不會講的。她不講。徐氏這個當家主母就更不能講,上面可是有王老太太壓著。
所以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忍著。好在她和幾個孩子,本身對于吃啊穿啊的也不是那么在意,所以就算有王姨娘囂張的在旁虎視眈眈,但也能自得其樂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過,這次是有人自己往槍口上撞,那么徐氏當然也不想浪費機會,白白的錯過報仇的機會,而對于王姨娘和王老太太恨之入骨的馬氏就更是如此了。
“既然是按照慣例,那么我就不說什么了!……只是以后,這兩個孩子的用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吧!少的部分就由我這里出吧!”王老太太真可謂是臉皮厚的能砌墻,這眨眼之間,她便熄了剛才怒火,一臉平靜的吩咐道。
“請恕兒媳不能茍同!”徐氏一聽,心里冷笑,她還是高估了老太太啊!剛才還叫囂著打板子,這會便商量了!哼!我就是這么好欺負的?你想商量,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唐雪熏所寫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