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元勛便帶著人馬離開了京城一路往糧倉而去,此行押送的糧草早已經準備停當,只等元勛他們和押送的官兵一到便能啟程。//
的馬車一直送到城外,直到看不到人影,連塵埃都落地不再看到一絲塵煙,這才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最后奄奄的回了家。
知道心里不舒服,徐氏這幾天也寬著她,不僅讓嬤嬤聽了課,就連管家也沒逼著她再去,鎮國公府那邊,奉安公主把對大兒子的失落全部轉移到了二兒子的身上。想到未過門的媳婦,嘆著氣囑咐女兒甄珍沒事多來楚家寬慰。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哭出來,或者說出來,你可千萬別都悶在心里,我和你說我哥肯定會沒事的,你別擔心,你要是悶壞了,我哥要是知道,心里得多惦記啊!……那個,對了,過幾日我們閨學的同窗們舉辦了個小型的宴會,我知道你也接到請柬了,怎么樣要一起去嗎?”甄珍面色訕訕的望著,心里掂量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想著自己說了那么多,可還是一副面色不動的樣子,只是一心一意的做著手中的活計,甄珍只得改變話題。
“你去吧!我不太想去,我在家就好!”頭也沒抬一下就拒絕了。
自從送走了元勛,她原本為他準備的衣服,鞋襪什么的基本上就全空掉了,如今元勛在外,還不知道會如何,有出去玩的時間,她還想多做寫針線活·不僅要把到時候成親要用的再次準備好,另外她還想多做些,一有機會就讓墨成想辦法送到邊疆去,不僅是元勛·還有父親,哥哥也是。
上次準備的東西,怕是如今都用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另外在準備些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心里琢磨著是不是先做好一些,然后讓娘找人送去。
眼看著天就要冷下來了,這仗怕是一時間也打不完·父親和哥哥他們的冬衣也該準備起來送去邊疆了!
“,,你在想什么呢?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話啊!”甄珍說了半天都沒見坑一聲,心里不僅覺得自己失敗的很。//
“甄珍,你就安靜會兒吧!我沒事,真的!你就別擔心我了,我一點事都沒有!你哥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也在定親之初心里就有準備的·再說,你看,我們家可是有兩個先例的!······”搖了搖頭·對于甄珍這幾日來天天來陪自己,開導自己,她心里真的很感謝,可是她真的不需要。
她沒有那么脆弱,她是很難過,很傷心,不舍得,可是她更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她不會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來的。
所以,甄珍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可是顯然甄珍不是那么想的·她的話她根本就不相信,也沒辦法,既然不信,她也只能放其自然!
“那你是要和我一起去聚會嘍?”甄珍一聽的話眼前一亮,興致昂揚的道。
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幾日她怎么就覺得和甄珍溝通這么困難呢?她怎么就是聽不懂自己的話?
她不想出門·跟不想見那些個小姐太太們,與其聽她們八卦長八卦短,她寧可在家多做些繡活。
“,你剛不是答應了嗎?”甄珍眨著雙眼,一臉無辜的模樣,委屈的道。
“哎!”心里一嘆,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活計,罷了,罷了,就當她是去散心吧!“行了,你安排吧,我同你一起去就是!”
甄珍果然一聽的話便樂了,一門心思的去安排過幾日的出行。
聚會的時間是在八月二十八日,地點是成國公家三小姐李冉玉出借的她家在西郊的一處別院。
別院早早的就讓人打掃好,準備停當,吃的用的,玩的,休息的地方,都經過成國公府的小姐,奶奶還有這次舉辦聚會的發起者閨學的各位小姐們特意協調好,從各自自家調出來的人商量安排。
甄珍和來的不早不晚,等她們到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半的人了,大家互相打了招呼,便由著丫鬟嬤嬤帶路來到歇腳的地方。
“哎,今天怎么回事?不是說就我們未出閣的姑娘們聚會嗎?怎么成國公的三奶奶,還有她家的那位貴妾,禮部侍郎家的大奶奶,戶部尚書家的二奶奶······這么多位出閣的也參加呢?”甄珍和被丫鬟嬤嬤領著正準備進屋,卻不想就聽到屋子里不知道誰出聲詳詢。
“噗!怎么?你們都不知道嗎?那幾位少奶奶們,可都是咱們閨學的學姐有些還是咱們的同窗啊!……哦!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說的那位貴妾,可是楚家的三小姐呢,人家手段可高了,嘖嘖······如今仗著懷有身孕已經是平妻了!”不知道是那位小姐,略帶嘲諷的出聲道。
甄珍和微微皺眉,彼此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你們家三姐成平妻了?當初不是不同意嗎?”
搖了搖頭,自從楚梅出嫁后,對她的事她就不再關注了,她也不愿意回娘家,兩個人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接觸了!
說著,兩個人被丫鬟嬤嬤們領著進了屋,原本熱鬧的屋子,一下子因為她們的進來沉寂了下來,更有剛才說話的那位小姐,瞧見是,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轉身便往離她們最遠的地方走去。
被她那不屑的眼神搞的莫名其妙,她似乎并不認識那位小姐才對啊?
“那是劉二小姐,是李劉氏的嫡親妹妹!”甄珍見不解·忙低頭解釋道。她對劉家姐妹見過好幾次面,還是有點印象的。
李劉氏?是楚梅頂頭那位?那豈不是,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被其牽連?
心里苦笑,她和楚梅的八字可能天生就不合,她就沒給自己帶來過好運氣。
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跟著甄珍和屋子里的各位小姐打了招呼,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和甄珍兩個人說著悄悄話。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邊疆,甄元勛終于一身疲憊的帶著人快馬加鞭的先趕到了軍營。
一進軍帳,先是拜見了楚長青,楚長青見甄元勛來了,還帶來了自家的家書,以及妻兒為自己和兒子準備的東西,心里感慨的很。細心的詢問了家里的情況,聽到家里都好,他這才安心了下來。
要不是因為這是軍營,他恨不得和元勛大口喝幾杯。聊完了家事,兩個人這才神情一正,對著身后的護衛們使了個眼色,讓其戒備,兩個人這才說起正事來。
因為早先,他們都已經發現了軍營中怕是有敵人的奸細,但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出人來,所以不得不先麻痹敵人。
“元勛啊,你來的可真是及時,怎么樣?糧草如何了?圣上怎么說?……”楚長青這些日子來,心里實在是憋屈,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卻因為自己人拖后腿,而不能速戰速決,白白錯失了好多次機會,說起來心里就一肚子的火。
可同時他的心里也越加的清明,圣上怕是真的不成了。如今不管是朝廷還是軍隊上的掌控力真的已經大不如前。
這幾年,皇子們培育自己的勢力擴充的太快,如今就連軍隊都已經插進手來。
要不是自己余威還在,尚能掌控,否則,這后果真是不堪設想。這些日子,每每提起這個,他就是一肚子的火。
儲位之爭,歷來都是腥風血雨,可是再如何爭斗,也不能置國家大事于不顧,置百姓,士兵生死與不顧啊?幾位王爺,實在是有些太過了!這樣,皇上又怎么肯把國家交給這樣的人?
楚長青和元勛兩個人說了很久,終于說完了要說的話,楚長青一把拍在元勛的肩膀上,“行了,該說的都說完了,等稍微晚些,帶你參觀下軍營,云帆還在營帳里等著你呢!你們的事也該交接一下了!”
“云帆他······?”說起云帆,元勛心里不安。
擦覺到元勛的表情,楚長青安慰的道:“已經沒事了,你去看看吧!我楚家的男人那里能不再戰場上留疤的!······”說完便吩咐侍衛帶著元勛去兒子的營帳。
元勛心里沉重的跟著侍衛來到云帆的營帳,雖然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看到云帆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干啥?婆婆媽媽的,我們這里可不興眼淚!怎么堂堂緹騎司統領也會害怕這點傷?”云帆一抬眼就瞅到進了營帳的元勛,勉強著讓身邊的親衛扶他坐起來,喘著氣調笑的道。
“你小子,大難不死,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可知道,接到消息,我真的要嚇死了?”元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榻前的圓墩子上。
“還不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的海東青千里送藥,我現在怕是已經躺在棺材里了!好兄弟,謝謝你!”云帆扯了扯嘴角,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還能聞到空氣的味道,才發現活著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