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音啊!噪音!
戰火起,邊疆亂,匈奴再次犯境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瞬時便傳遍朝野內外,一時動蕩,人心惶惶。
皇上那邊接到稟報,一時氣憤狠狠的摔了一套茶杯出氣。當眾直罵匈奴人不講義氣,不信守承諾,非君子所為。
隨即了解到了邊關現狀,立即征求文武百官的意思,怎么抗敵,怎么增援的問題。
文武百官都聰明的很,瞧著皇上的眼色行事,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說。先前嚷嚷著要議和,只為一時名聲,不顧武官們反對決議要議和的就是文官和皇上。
而如今戰事又起,文官們卻是愛惜羽毛再不肯亂開口,唯恐皇上又記起上次的事,遷怒于人。
可文官沉默,不代表武官就愿意沉默,關于上次的弊端這次一下子便就顯現了出來,更有那直臣,信口便把上次支持議和的文官們,罵了個灰頭土臉。
最后文官們實在是不服回嘴,朝堂上一下子文武爭執,熱鬧非常。
而皇上也終于在吵的惹火朝天一擊雷霆之怒,真的文武百官紛紛噤聲,不敢再言語。
“朕現在要的是如何處理此次之事,我隆慶乃泱泱大國,怎么被匈奴那卑鄙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朕現在要的不是你們追究誰對誰錯,朕要的是一個結果,要的是能確保邊關百姓不受戰禍之苦,黎明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我隆慶能夠揚眉吐氣……你們一個個都是國之棟梁,洪武之臣,如今卻在朝堂之上,如婦孺一般你爭我吵,成何體統?”
“臣等知錯,請吾皇恕罪,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面面相覷。彼此羞愧的低下頭磕頭認錯。
“罷了,罷了!都起來吧!這樣吧!內閣今晚之前拿出一個章程來,兵部和戶部也做好準備工作,……”皇上擺了擺手。實在是不愿意看見文武百官如此,不耐煩的說完,便甩手先行離去。
朝臣們聽著太監那一聲尖銳的退朝,彼此都嘆了口氣,看來今晚是不用回去了!
抬頭望了望天,相熟的官員們相約著回了各自的衙門。
鎮國公府眾人接到消息,也是一陣唏噓。奉安公主心疼女兒不能回來的同時。也格外的擔憂她們的安危。
這一擔憂未免有些坐不住了,家里男人們又都不在,去了衙門,一時間也找不到個寄語的地方,沒辦法只得拉著兩個兒媳婦長吁短嘆的!
恨不得立時就派人接了女兒女婿還有外孫他們回京,可是她不僅僅是人家岳母,還是一國公主,即便心中再也想法。.
可人家親家才剛死。七七都未過,她就是著急又能如何?再說邊疆雖然又起戰事,可到底皇上。國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故此,云朝和周氏陪著婆婆奉安公主也只有開解的份。
“娘且放寬心,妹妹妹夫都是有福之人,老天爺會保佑她們的!”周氏
好在,孫將軍雖然戰死殺場,可這靈柩總是要扶靈回京安葬的,算起來也不過七七之后便會回京,如果刨除生死安危,這些日子,奉安公主倒是還等的。
不過經兩個兒媳婦開解數語便也自己想通了。
到是云朝如今挺著大肚子之余。除了擔憂小姑之外,心中也不免惦念自家弟弟,云林如今也在邊關,而且身先士卒,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
只是關于娘家弟弟的這些話她卻不好在婆婆妯娌面前說道,只能暗暗的放在心底祈求老天爺保佑云林無礙。
“對了。老大媳婦,我怎么記得你家老小現在也在邊關上?”奉安公主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隨口一問。
云朝一聽,心里苦笑的應道:“是,聽娘家人講就在孫將軍麾下!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
“恩,你如今身子重,也被想那么多,那孩子看著就是個有福氣的,肯定無礙的!”奉安公主見云朝應聲,面上一怔,心里暗暗后悔記起這個話茬子。
“媳婦知道,娘也要放寬心,珍兒和妹夫吉人天相,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回京了!到時候您老也能見見新生的外孫!……”云朝點了點頭附和的道。
不想開怎么辦?這天高皇帝遠的,遠水也解不了近火,要不然……孫將軍也不會老了老了還給就那么沒了……
如今算日子,甄珍哪里怕是才出月子吧!也不知道生了兒子還是女兒?這孫老將軍沒了,她作為嫡子媳婦,怕是要扛起家業的,她才出月子,也不知道忙不忙的過來。
這么大的事,身子收不收得住?
云朝心里的想的,奉安公主作為母親當然也想到了,沒等云朝開口,她便先吩咐人準備東西,又連著讓府里能干的老嬤嬤也準備著,一同跟去邊關。
就算幫不了女兒,也要給孫家人看看,鎮國公府的態度。
朝堂上,很便做出了決定,不出元勛的意料,果然皇上委任了他岳父楚長青為主帥,云帆為前鋒,另外又安排幾位老將一起,出征邊關。
圣旨一下,兵部,戶部便輪軸轉著忙碌起來,,實在是皇上給的時間太過短暫,要準備的東西又實在是太多。好在兵將們并不是只是抽調京城的士兵,而是沿途經過屯兵的衛所先后調派。
這樣一來,倒是能給戶部騰出些時間來周轉,不至于一時間手忙腳亂。
楚長青和楚云帆父子兩是明旨,而元勛不意外的也接到了旨意,不過不同于圣旨,他接到的旨意則完全是私下里的。
緹騎司作為皇上手中的利器,不僅僅是用于搜集消息,做一些暗地里不能完成的事,更重要的則是監聽,作為皇上的眼睛,皇上的手,把國家的權利緊緊的掌握在皇權手中。
戰事起,緹騎司的人則會在第一時間把發生的一切記錄下來回報給皇上,并且盡一切可能幫助大軍,探聽消息,達到勢如破竹,消滅敵人的目的。
元勛心中有數,如果皇上不派他們跟著去,那才是他該擔心的。只是他著一走,怕是年把都不能回來,家里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
尤其是妻子的月份已大,隨時都有可能生產。縱然是三個孩子的爹了,可妻子到底才是第二次生產,前一次能嚇死人,而這一次,他又不再跟前……
鎮國公和奉安公主夫妻兩個一聽大兒子也要跟著去邊關,心一下子就給提了起來,想著這么些年兒子的辛苦,心中不免苦澀。
女兒如今還在邊關未歸,兒子又要去,可是皇命難為,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想到兒媳婦的身子,不免有些擔心:“要不,這事先別和你媳婦說?她那身子,我著實是不放心!”
奉安公主是真的怕云朝聽到這個消息有個什么不好,所以提議。
“還是實話實說吧!兒媳婦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不告訴他,那兒子這一走,她心里豈不是更寢食難安?”鎮國公甄士隱沉默了下道。
瞞著總歸不是什么好主意,萬一出點什么事,兒子又不再,到時候兒子回來怪罪起來,誰也吃不消。
“爹,娘,不用擔心,這事,兒子親自去說,云朝是個識大體的,她會體諒的!”元勛不愿意爹娘擔心,寬慰的道。
等到晚上元勛伺候著妻子上了床,摸著她的肚子,不舍的低喃道:“也不知道是個兒子還是女兒,真希望是個女兒,只是這次怕是看不到她出生了!哎!”
“什么?你說看不到什么?”云朝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丈夫莫名其妙的話,猛的一驚質問道。腦子里還有些不清醒,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
圣旨上不是說只有父親和哥哥出征嗎?怎么丈夫也要?
她的父親,哥哥,都要出征,她的弟弟如今就在邊關,難道說丈夫也要去?丈夫幾次出去,每次回來不是他出事,就自己出事,每次戰事起,就會有七災八難的,她實在是怕了!
這安穩的日子才沒過幾年,怎么就不能安生些呢
“哎!你別激動,坐好了,我慢慢說!”元勛心疼的瞥了一眼妻子,他就知道她回是這表情!
“你說,這是怎么回事?不是沒你嗎?”云朝已經是紅了眼圈,灼灼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丈夫,仿佛他在說下一個字,就要掉下眼淚。
“你放心,我會平安歸來的,只是這次,要辛苦你了!孩子,你要好好的……”元勛緊緊的把妻子圈在懷里,默默的道。
“不能不去嗎?爹去了,哥哥去了,弟弟也去了,如今你也去,難道就沒有旁人了嗎?非得你們?泱泱大國難道就不能找到其他人了嗎?”云朝一時有些激動,她就不明白了,那么多人,為什么就盯著自家父親,哥哥和丈夫了?
難道旁人就沒有能頂用的人了?隆慶號稱天朝上國,竟然連有用的人都找不到嗎?
“你別激動,小心身子,聽我慢慢說!你明白的不是嗎?”元勛緊緊的抱著妻子,不給她掙開自己懷抱的機會!
“我……”云朝心里委屈,其他的時候,她可以大度,可以不計較,可是如今她身懷六甲,就要生孩子了啊!可是這委屈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云朝的臉色變了變,緊接著捂著肚子緊緊的抓住丈夫的臂膀呼叫起來。
“疼,疼,……相公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云朝臉色蒼白,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望著丈夫,心里暗叫,孩子,你可生的真是時候,你也舍不得你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