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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云朝心里一冷,眼里閃過一絲絕望!她能付出什么代價,還不是皇上說了算?她是可以說不?還是可以選擇?皇上明知道這一切,卻還是要她來選擇,這是什么?
糾纏了這么多年,皇上要什么?她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是?現在問她?豈不可笑?
既然她能來,便是已經之生死于不顧了,只要能救父親,哥哥,只要能救丈夫,能救邊關將士的性命,只要家人能夠平安,兒女不備自己牽連!她還有什么可留戀的?
匍匐在地上的云朝,緩緩抬起頭來站了起來,目光直直的凝視著皇上,一股決然浮上心頭,咬了咬牙毅然的閉上了眼睛,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睛落下,白皙的分明的手指,掙扎著放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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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盤扣,兩個盤扣,云朝身上的誥命大裳,就在無聲無息中一點一點的被她解開。
人在憤怒中,說話是不計后果的,劉承軒更是如此,他如今貴為皇帝,萬萬人之上,沒有人敢反駁他的意見,可是今日,在云朝這里卻讓他連連碰壁。
劉承軒原本因為憤怒卻又不愿把怒火發作在云朝身上,而離得她遠遠地。卻不想等他說完話,小半天都沒聽到云朝有一絲的動靜,無奈又帶著幾分妥協的回過頭卻吃了一驚。
此時的云朝就站在她不遠處,厚重的誥命服早已經掉落在她的腳下,身上就只剩下了褻衣褻褲,潔白而彈性十足的肌膚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觸碰……
原本一副讓人移不開眼的美人圖。卻因為蒼白的小臉,緊閉的雙眼,和臉上流淌的淚水而被破壞。
縱然舍不得移開眼睛,不愿意放棄,可是看著眼前一副慷慨就義模樣的的云朝,劉承軒只覺得自己心里糾的生疼。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心心念念兩世的女子,他只是想要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而已,可是她,可是她……
難道朕就真的這么讓人避恐不及?那么讓她厭惡?或者說。在她的心里朕就一點不值得她相信,在她的心里,朕就是那種落井下石。卑劣無恥趁火打劫的人?
朕是渴望她,想要留她在身邊,可是那必須是她心甘情愿的!脅迫于他。朕從來都不屑與之。
可是她……
劉承軒心中失望不已,他以為自己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的女子,至少對自己也應該有所了解才對,可誰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怕是一文不值。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里有些泄氣。
“穿上吧!朕說過,如果伱不愿意。真說什么也不會勉強于伱的!”劉承軒凝視了云朝良久,才強迫自己壓下因為她而挑起來的欲火。
大殿里。寂靜無聲,唯有四周不斷燃燒的火盆依舊不斷的燃燒著自己釋放著無盡的熱氣,劉承軒默默的走到云朝的背后,從地上撿起掉落的衣裳,披在了她身上,替她緊了緊。
“皇上不是問,奴婢能付出什么代價嗎?這就是奴婢能付出的,奴婢能擁有的除了自己還有什么?怎么?皇上連這也不想要了?……”云朝沒有睜開眼,感受到身上的動作,她扯了扯嘴角嘲諷的道。
她不愿去想,不愿去看,她怕自己睜開眼便再也隱藏不住心中的懼怕,和恨意!一個毀了她前世今生的男人!連最后的一絲希望都不給自己的男人!
“夠了,朕從來都沒有逼迫過伱!朕只是想要伱看到朕的真心而已!伱對于朕來說,和別人不同……”劉承軒苦澀的道,他覺得和云朝說話真的很費勁,他根本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陛下不要?那么奴婢就再無可以付出的了?陛下,您確定不要?”云朝根本就聽不進去劉承軒的話,重復的道。
“朕說了,夠了!……”劉承軒眼角閃過一絲厲色,站在了云朝的面前,在她的耳際惡狠狠的道。
說完,終還是嘆了口氣,手上沒有停頓依舊替她理起衣服。
前世今生,他都是生在帝王家,別說給自己旁人穿衣服,就是給自己,五個手指加起來都沒有湊夠過。
可是他屈尊的為她做了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她怎么就看不到眼里?為何對旁人就是外面的乞丐,她都可以憐憫,唯獨自己,就不能服個軟?
“朕從小就會夢到一副畫面,一個小男孩因為被家人算計,而身受重傷,流落異鄉。不想卻被一個小姑娘所救,等男孩養好傷想要報答的時候,卻不巧被家人尋來,男孩的家離女孩的家很遠,所以男孩一直想找機會回去找女孩,卻不想一直沒有機會。
上天也許會和人開玩笑,終于在男孩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竟然被他再次遇到了那個女孩,可是此時那個女孩卻境況堪憂!
男孩不知道那個女孩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個世家名門的嫡女,卻落得給人做妾的地步。男孩一心想要救女孩出火坑,可是還未等成功呢,便接到女孩身亡的消息。……”
劉承軒一邊替云朝整理衣服,一邊緩緩的幽幽的說道。他的眼神透過云朝望向不知名的天際,似乎在回憶,似乎在透過云朝看像記憶深處!
聽到這個故事,云朝身子一震,泛著青筋的雙手攥得緊緊的,生怕一個壓抑不住,就暴露了自己,她猛的睜開眼睛望著眼前劉承軒,眼里盡是不敢置信。
這是什么?重生?還是……?老天爺在玩自己嗎?重生一個自己還不夠,再重生一個劉承軒?
什么男孩女孩?自己小時候救過人嗎?等等……好像真的有,可是那個人不是乞丐嗎?怎么會?怎么會?
如果按他那么說,莫非,他就是當年逼著封啟成和王氏要把自己送人的王爺?那么,他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前世害自己還不夠,今生還要繼續嗎?……
“伱信不信因果輪回?朕信,真的,朕知道,那個夢講的是朕的前世,而那個女孩就是伱,從第一眼看到伱,朕就確信,那個女孩是伱無疑!”劉承軒確定的道。
“就算那是奴婢又如何?前世的已經過去,今生才是開始?如果說奴婢前世救了伱,那也許只是巧合而已,向來奴婢前世沒有要求陛下回報,說明她未曾想過要狹恩圖報不是嗎?”云朝冷冷的道。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前世害的自己還不夠慘,今生還要繼續?
“前世因,今世果,既然老天爺讓朕記住,那就說明今生我們有緣,朕想要報恩,更想要和伱在一起,難道不可以嗎?”劉承軒沒有理會云朝的語氣,直白的道。
“皇上就算您想,可是您忘了,奴婢如今已經身為人妻,為人母!怎么可能配得上陛下?”云朝冷笑著道。
“朕不嫌棄,朕可以不介意!”劉承軒急切的道。
“皇上,您不介意,可是奴婢介意!奴婢有丈夫,有兒子,女兒,有自己的家!皇上您是一國之主,受萬人敬仰,可是奴婢只是卑微如螻蟻,想要的只是一個自己的小家而已!”云朝心里發狠,可是卻強忍著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伱!朕說了這么多,還是不能接受朕?在伱的心里朕永遠都不如伱的丈夫,……伱還是那么想的嗎?”劉承軒臉色難看的望著云朝道。
“皇上,奴婢只是一個平凡人,做不得金絲雀,更做不得籠中鳥!”云朝恨不得再說的直白一些,她有顧忌,可是面對這個前世今生都在窺視自己的男人,她的心情真的沒有辦法好的起來。
皇上的寵愛就真的好嗎?她是未來的鎮國公夫人,這京城里不認識她的人怕是少有,那么皇帝想要留住自己,他要以什么身份留住自己?
不用說,要么就是讓自己“身死”然后金屋藏嬌,想起的時候去看看,想不起的時候就丟到一邊。
要么,就一如當初的楚梅一般,背著人私通,背叛家人,背叛丈夫,孩子。一旦那日被人發現,便找個替罪羊,他身為皇上是沒事了,可是倒霉的卻是那個女人。
讓她做那樣的女人,她不愿意,就是死也愿意。
前世她窩囊了那么多年,今生還要她委曲求全?
“皇上,恕奴婢多嘴問一句,您夢中想要救那女孩于水火的時候,可曾詢問過她愿意不愿意?”云朝本不想說這個,可是想到劉承軒一副救世主的模樣,她的心里實在是不吐不快。
“這個,還要問嗎?朕一心是為了她好!”劉承軒不解。
云朝冷笑:“皇上,如果奴婢是她,身為世家名門的嫡出小姐,最后落得為婢為妾的凄慘下場,這其中的隱情怕是難以對外人道明!可是身為女子,奴婢卻知道一件事,自己要對自己所做所謂負責,想來那個女孩淪落至此,其自尊心也不容許自己卑躬屈膝吧!而您一心想要救她于水火,可是以她當時的處境,怕是您做的也極為不光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