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見的!”葉一淡然的說道,手臂猛然發動力氣,手中的刀子一下子刺入了對方的身體。
就在這時候,我的身后,我們的身后忽然響起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尖嘯響徹在倉庫的空間里:“你在干什么?”
蕭欣怡?
她在這個時候轉醒過來!
驚詫中我轉頭看去,葉一也轉過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凡塵大師忽然大叫一聲:“躲開!”話音落下之時,凡塵大師猛然推開還蹲跪在殺無仇前面手握刀柄的葉一。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不知何時,那殺無仇帥氣的腦袋被一只羊頭取代,額頭上螺紋的羊角在一瞬間刺穿凡塵大師的胸口,帶著烏光的羊角尖從凡塵大師的后背穿出。血液順著羊角上天然的螺紋有序、無序的低落下來。
凡塵大師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噗!”仰頭就向后倒去。
“可……惜……”羊頭上滿是血跡,一雙很大的羊眸子暗淡無光,黑色的羊毛上沾染了許多的血,那羊頭的的嘴里說出這兩個字后再無聲息地垂下頭。
“大師!”葉一叫道。
“大師!”我叫道。
“啊!”蕭欣怡叫道。
葉一一腳踢開那頭羊精,翻身抱住凡塵大師,咆哮著:“大師!”
我愣住了,怎么會這樣?
一剎那,我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心也不停的抽搐著,嘴巴里無意識的念叨著:“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
是的,是我的錯!
要是我早聽葉一的話,就不會這樣了。要是我親手殺了這頭羊精,就不會死人了。
我猛地跑到凡塵大師的身邊俯身去看他的傷勢,同時嘴里還對葉一喊道:“葉一,這里是醫院,我去找醫生。”
我站起來就要跑,手被葉一一把抓住:“沒用了……”
我止住腳步,是的,胸口的貫穿傷足以致命,即便是最好的醫生,帶著最好的器材,也只能望而卻步。葉一嘴里說出的三個字,剎那間讓我內心中的負罪感因為那狠狠地一刺,壓得我快要窒息了。
這是我的錯啊!
我愧疚的跪在了地上。
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是我的錯……
我身旁,那人變成了一只黑羊躺在地面上,身體在無意識的抽搐著,嘴巴里還吐著血沫子。一股子羊、騷、味從那黑色的僧袍下開始蔓延。我跪的正前方,凡塵大師同樣吐著血沫子,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房頂,葉一已經將他平方在了地面上。我感覺自己就是像一個千古罪人,萬惡不赦的那種。都是我的固執、我的虛偽、我的不信任還有我的自大。
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在剛才那頭羊精還沒有恢復力氣的時候,我一刀殺了它,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眼前,那羊角刺入殺死的是凡塵大師,可那羊角也一樣刺入了我的心里,殺死了我最后的一絲虛妄。我的不切實際,我的自負,我的自以為是,不聽從朋友的勸解和忠告。
“對不起。”我以頭觸地,雙手攥拳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心中懺悔不已。
不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嗎?
你們沒有看到羊精害人嗎?為什么會這樣?這些天的壓抑,這些日子以來的緊張,通通地爆發出來。
我忽然發現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的心理素質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強。更沒有我第一次跟葉一出去抓鬼時候的那股子心中的興奮和刺激。
原來現實不是電影,不是游戲,現實中是會死人的!當我之前以為自己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和恐懼已經變得心如鋼鐵的時候,這個沒怎么接觸過,卻又是戰友一樣的高僧凡塵的死,卻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為自己偽裝出來的外殼上。
原來,是可以死人的!原來會有這樣的危險在伴隨著我們!一步踏錯就是地獄,一步走錯人分陰陽。再也不是游戲中等待的復活,死了,就什么都沒了。人死了,我卻要背負著這份愧疚的活著。我的自責和后悔的淚水開始涌出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讓我抬起頭來,摸著眼淚看去喧佛號的人。恍惚我以為是凡塵大師在說話,可實際上,我看到的是釋放和尚。
他扶著胸口站在我的面前,彎腰伸手,拖住我的肩膀:“起來吧,這不怪你。”
“我……”我咬著牙,搖搖頭。是我的錯,我知道的:“釋放大師,這是我的錯。對不起,如果我早聽葉一的話,凡塵大師就不會有事了。”
釋放大師搖搖頭,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小友無需難過,家師曾有窺測天機,此番下山必有一劫,這是天命運數。無關小友過錯,你大可不用自責的。”
我抬起頭,看著釋放大師的眼睛,說道:“如果我早早就殺了它,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釋放和尚笑道:“貧僧剛才力竭而衰,耳可聞,目可見,小友所做并沒有錯。這世上能有小友這樣堅持本心的人已然不多,小友無錯還是起來吧。”
我默默地望向凡塵大師躺著的位置,他還沒有完全死去,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力量讓他堅持著,也許他聽得到我說的話吧?
似乎是看出來我的顧慮,釋放大師拂袖走到凡塵大師身旁,跪坐在他的身邊,說道:“師傅,我佛召喚,當來去自如不惹塵埃,不知還有何事欲要了結?”
凡塵大師嘎巴嘎巴嘴巴,想要說什么,卻也說不出來。
修佛法的人與普通人有所不同,尤其是這種佛家虔誠的信徒死后可以直接越過生死門,直接入了輪回。想要死后抓住魂魄,幾乎是不可能的。
再者說,普通人就算死后,只要不是有這執念,也幾乎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上。新死后的魂魄都處于渾渾噩噩之間,很難去問出什么東西。或許有人說可以鬼上身啊,新死之魂如初生嬰孩一樣嬌嫩,能夠玩兒鬼上身的都是老鬼!套句話說,就是新死之人的魂魄能量不夠,不能做任何事情。
這也是為什么這些人明明都是道法高深的強者,卻要和電視劇里一樣,在人快死之前還要問東問西。
釋放和尚將凡塵大師攙扶起來,幫著讓他盤膝坐在地上。胸口的鮮血如流,傷口以下的袈裟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看過武俠電影中傳功的那種方式嗎?
我第一次開眼界了,這種事情居然真的存在!
我看到釋放和尚雙手抵在凡塵大師的后背,隨后釋放大師的額頭開始隱隱發亮。沒錯,是亮了!那光頭在一瞬間好像變成了低度的小燈泡,隱隱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佛光?
所謂佛家開光,在圈子里除了詠頌萬遍、十萬百萬次經文,靠著虔誠的念力信仰之外,更高端的開光方法就是擁有佛光金血的佛門高僧才有這樣的能力。我竟然看到了這樣強的一幕。原來,真的有佛光的!
釋放和尚頭頂的佛光不斷的閃爍,似乎有種斷斷續續的感覺,我自然不知道之前他們是多兇險,幾乎脫離的事情。更不知道,這些佛光金血對一個和尚意味著什么。
我只知道,那佛光亮起,照在我們這些人的身上都覺得暖洋洋的。
原本失血過多,就快要不行了的凡塵大師,臉色竟然有逐漸好轉的趨勢,我看到他急促起伏的胸膛都變得平穩許多。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在我眼前呈現出來。
我激動的問葉一:“這,這就是內功救人吧?”
葉一蹲在我不遠處,沒回頭回我道:“不是救人。”
我不死心的說:“葉一,這種情況,我去找醫生,也許有辦法!”
葉一回過頭看向我,說道:“凡塵大師的心脈位置都刺穿了,一身修為徹底消散。根本就是回天乏術,現在釋放大師用自身修為的佛光,強行逆轉人的死亡時間,將體內最后的生命潛力徹底激發出來,在很短的時間內擁有行動能力。”
原來是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凡塵大師幾乎擴散掉的瞳孔逐漸凝聚在一起,眼睛也開始變得有神起來。他的嘴角露出微笑,甚至還有力氣抬手去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我看到他身后的釋放大師的頭頂金光越來越弱。
凡塵大師張張嘴,喉嚨里咯咯幾下,猛地吐出一小塊血塊,然后深呼吸的聲音我都可以清晰的聽到。緊接著,凡塵大師開口說話了,他道:“幾位小友,此別便是遙遙無期了。貧僧下山時曾有預感,此番劫數過之不去,但凡能夠處處小心,貧僧都不曾大義過。看來也只是拖延了一時罷了。葉小友,勞煩您對太易道友致歉,就說貧僧若是今晚在楊小友家樓下不留手,或許他也不必遭這一次劫數,呵呵,貧僧也不過因為這1留手,多茍延10幾個小時而已,終究還是未能躲過。
楊小友,你也無需難過,貧僧想說你聰慧過人,卻要從固定的思維模式中跳躍出來,這需要一個過程。我佛也有以殺止殺的說法。貧僧此番劫數卻也怨不得你,不過貧僧勸解小友以后記得,若能殺一人而救多人,又何須了此身呢?做到問心無愧就好,不然我佛門也不會有護院的武僧羅漢,佛不殺生,乃是不殺善之根苗。佛門何時不吃肉飲酒?那些清規戒律也不過是曾經王朝的統治者苛刻給僧侶的緊箍咒罷了。這心在佛中也好,心在人世也罷,活的除了信仰,還有灑脫的意境。
我強求生死,想要避開劫數本來就是錯的。如今卻要因為我的過錯,讓小友們心中產生芥蒂,甚至牽連上了因果,卻是不必要的,楊小友,葉小友二位盡可放開心中芥蒂,毋須為老和尚的死而糾結,更不用去自責。對你們來說這確實無妄之災,嗯……吾徒釋放。”
“師傅,徒兒在。”
凡塵和尚道:“吾死之后,肉身中有九顆七色舍利,可贈予幾位小友及其家人。可能承諾、?”
“可以。”釋放和尚答的很痛快。
這,才是凡塵大師最后想要說的話吧?他強求集中最后的生命潛力,不是流連人間的浮華,卻是因為想要開解我們心中那壓在心中的愧疚,以及送禮?
高僧舍利,萬金難求。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佛門大德的舍利子都是十分難得的瑰寶。每一枚舍利子都是高僧一生的精華所在。有那么一顆真正的舍利子護身,或者鎮宅。普通人一輩子都可以幸福生活,從此無病無災,出門撿錢不可能,但是感冒發燒流鼻涕,車禍人禍幾乎是找不到這樣的人了。除非這種人天生作惡多端,是多行不義之輩。更不屑說一些鬼魅魍魎,與這種人都會繞著走,生怕觸了‘霉頭’。
現在,這名有道高僧竟然說送?還不是送一個?
釋放答應過后,凡塵大師看向我們兩個,說道:“兩位小友過來。”
我連忙跪走過去,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這樣會心里好過一些。也許,我太賤了?
凡塵大師也不阻攔我這樣做,只是笑著看我們兩個人都來到了他的身邊。
葉一也單膝跪在了凡塵大師的身邊,凡塵大師道:“貧僧參悟佛法整整一個甲子,也算是小有所成。今日貧僧也是與兩位小友有緣,除了我體內的幾顆舍利送給你們之外,還要再給你們身上加一些因果。就算是你們賠罪給貧僧的可好?”
我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凡塵大師的意思是讓我賠罪了?行,只要能讓我賠罪的事情,我怎么做都可以!要不是我自己優柔寡斷,又怎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罪我賠得心安理得,理所當然。
葉一則反駁道:“不行不行,大師可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葉一,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葉一道:“凡塵大師要凝聚金血,傳遞給我們。”
啊?金血給我們?
看我不明白,葉一急忙說道:“接受了佛血,就等于接受了凡塵大師的佛法衣缽。”
靠!那不是要做和尚?
葉一接著到:“這樣就讓你我脫離了因果關系,你的因果是本來該你殺羊精而大師不死。我的因果是我死而大師不死。我們都欠著大師的一份因果,這因果要牽扯到下輩子,甚至不知道多少輩子,直到還清為止。但如果我們繼承了佛血佛法的衣缽,就是大師放棄了這份因果,從此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我們從此會和佛門有直接的因果關系,而偏偏佛門的因果關系比人與人之間的因果最容易開解,信則聯系,不信則斷的。”
我長出一口氣,我欠了了那么多,卻因為什么因果,算計來算計去到最后變成無債狀態?我寧可背負著這身奇怪的因果關系,也不想讓自己這樣輕輕松松。這不是我犯賤,而是因為我從內心中無法原諒自己之前犯下的錯誤。
可是,眼前這個瀕臨死亡的老和尚,堅持到現在的目的竟然是讓我們放下心中的包袱,他深深的清楚知道,我們都不是那種虔誠的教徒,就算我們身上以后擁有了佛血又擁有了舍利護身。可心中認為自己是佛門弟子的話,就是與我佛無緣!
無緣!即無因果!
斷會斷的干凈利索!
這就是凡塵大師要做的……
他看著我們。
我們看著他。
三個人默默的對視著,沉默著。
凡塵大師身后的佛光越來越弱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接受。”
葉一驚訝的看向我,他不敢相信我居然會接受。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接受,可能是因為佛血?也可能是因為舍利?不對,都不是的,我想,可能是因為佛法!偏偏就是剛才葉一解釋給我的那句話,與佛門有直接的關系。繼承了佛血和佛法。
是啊!我想要變強!
我想要變成和葉一一樣的人,我不想再拖了葉一的后退!不想做一個只知道跟在葉一屁股后,出事兒他頂在前面,而我在事后收錢,卻屁事兒也做不了的普通人!只要我接受了老和尚的佛法,佛血。我就有可能變成和葉一差不多的高手。
或許,我還是自私的!可能我的潛意識里會有葉一解釋的那句信則聯系,不信則斷。在此時此刻,原來身為普通人的我也有那最為脆弱和自私的一面!它們隱藏的那么深,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的去了解到它們的存在。
凡塵大師微笑著對我點點頭,伸手搭在了我的額頭上,一剎那一股子特別溫暖的東西似乎就從他的手心傳遞到我的身體里。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那股子暖流是粘乎乎的一樣,在身體里游走不定。
漸漸地,我的視野中,凡塵大師原本還算健碩的身體逐漸干癟,逐漸變得皺紋密布,似乎在這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我緩緩地抬起手,抓了抓拳。
本章寫的有點糾結。原因嘛……我也說不清楚,都在文中,看得懂看不懂的就書評區吐槽吧。
頭發不宜遮額頭人有三把火,其中一把火在額頭位置,額頭要求廣闊,明亮,如果單眼皮的女性又在三十歲前頭發遮額頭,這是自己為離婚鋪路。頭發遮額頭的另一壞處是受男友氣,二人談戀愛總是女付出的多,而男友就吊兒郎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