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咬著唇,確定兩個字怎么都說不出口,這一刻,她無比討厭自己怎么不失憶,責任什么的,她背不起的也要她背嗎?爺爺當時也沒這么說啊!
“左,只要你愿意,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你知道的,人界的事與我無關,并且,法則也不允許我插手,比之在這里,我更希望回神界,在那里,我想要如何做便能如何做,而不是每每看著你辛苦只能無可耐何。”
和鸞的這一番話絕對是肺腑之言,他向來習慣把一切掌控在手中,可在人界,明明只要他一出手就可以消彌的事卻必須讓心愛的人付出無數辛苦勉力支撐,這種感覺,真的一點也不好。
偏偏,他還什么都不能做。
左左苦笑,她這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吧,要是她真這么放得開,哪會像現在這么煩惱。
要是毒品的解藥這么好制,地球哪會有那么多癮君子,明心草的存在只能說是一線希望,理論上的唯一希望,卻并一定就能做到,她又如此著急,能有成果才是怪了。
“是我太急躁了。”左左在胸膛上蹭了蹭,雙手也環上了脖子,“抱我回房,我想睡了。”
“好。”和鸞眼神柔情似水,有心疼,也有欣慰,如果左就這么放棄了他當然是立馬就把人帶走,但是他知道以左的心性,必定過不了自己這關,就算去了神界,以后也會日日自責,與其如此,他寧愿左現在累一點,也不要她長久的痛苦。
一覺好睡,再次睜開眼睛時左左的心情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她就不會再重蹈覆轍。
“醒來了?餓不餓?”在一邊看書的和鸞眉眼含笑的看向她,左左湊上來親了親他嘴角。“不餓,睡得好舒服,現在什么時辰了?”
“申時末,今天醫館沒開。”拿過一邊的衣服給她穿好。看她氣色終于好轉了不由得心情更好。
這段時間醫館還真是經常關門,要不是還想著要引來更多的修行者,她倒是想把醫館干脆關掉算了,一心幾用容易什么事都做不好。
“把這個先吃了。”兩個紅得像是熟爛了的圓形果子出現在左左面前,左左知道這應該就是她那個老祖宗給的好東西,一點也不客氣的幾口吃了,頓覺口舌生津。眼神巴巴的又看向和鸞。
“只能吃兩個,你身體只承受得了兩個的量。”
好吧,在她答應把東西放到和鸞那里就該想到這個結果了,也是,要是東西放她這里,肯定會控制不住的一次吃過癮。
出得門來,院里的人和妖都把視線放了過來,北方縱身而下。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終于點了點頭,“比昨天好點了。”
左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知道這幾天自己太過急切了些,其他人雖然不說,但心里必定是擔心不已。
“左左拉,發生大事了。”人未到聲先到,把院子里剛活躍起來的一點氣氛又給壓了下去,和鸞的眼神都暗了暗,恨不得把這人丟出去才好。
左左迎了上去,邊問,“桑巴叔叔,發生什么事了?”
“鏡無國和南奇國不知什么原因在兩國邊境大戰了一場。死傷不少,而且戰爭還沒有結束,兩國都在派兵增援。”
左左把傳回來的信仔細看了一遍,走到涼亭卜算了一卦,閉眼又算起了另外的事,最終的話讓桑巴安下心來。“大戰已起,另兩國很快也會卷入其中,桑巴叔叔,這段時間什么都不要做,看看形勢會怎么發展,等到哪方勢弱再往哪個方向下嘴。”
“好。”
“我剛才算了一下,我們的先祖以前藏在南方的寶藏可以見天日了,這次出行只要注意點應該不會有事,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戰場上,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只當是南奇國的什么行動,不會聯想到我們身上去,還有……”
左左隨手挑出一個玉佩放到桌子上,“這是空間物品,滴一滴血在上面即可用,桑巴叔叔,你挑一個嘴巴嚴實的人領頭,這個東西給他,就拿這個裝寶藏,而且,用完后一定要歸還。”
空間物品……桑巴看著那個小小的看不出什么特別的玉佩,手卻遲遲不敢伸出去,他當然知道左左拉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肯定是神靈給她的,有了這個,他擔心的問題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如今各國戰起,要是他去取寶藏,保不定就會被盯上,到時候不要說寶藏,只怕族人都要犧牲不少,可寶藏又必須取回,不然拿什么復國?
現在好了,有了這個他還怕什么?
至于左左拉以后要收回這個他也能理解,原本就不該是凡間之物,落到凡間反而會引起麻煩,懷壁其罪的道理他懂。
“桑巴叔叔,只是借你。”
手終于伸了上去,他決定了,這次出行他要親自領隊。
“去羅江城的人有沒有傳回來什么消息?”
小心的把玉佩收好,桑巴回道:“沒有,連清越最近都是在城主府沒有外出。”
左左皺了皺眉,對于謀略她確實不太在行,尤其對上清越那樣的天才她更是覺得以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夠看。
“其他地方呢?也沒有任何異常?”
“傳回來的消息都是關于戰爭的,蒼遠國的黑衣人最近頻繁外出,我們的人不敢跟得過緊,還沒有查出來他們的動向。”
“黑衣人的動靜除非他們有絕對的把握,不然不要跟,他們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他們的攻擊手段非常古怪,我們的族人對上他們沒勝算。”
“這個我有交待過,你放心,他們不會冒進的。”
左左剛想再問問莫于國的動靜,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很快,聲音傳來,“褚青求見。”
示意褚玲引人進來,桑巴也看向褚青,是尋他的還是尋左左拉的?
“首領,左左拉巫,東門的常來客棧掌柜傳回消息,說新住進來的六人有古怪。”
“掌柜的親自送來的消息?人呢?”
“我讓他在院外等著。”褚青慶幸自己夠機靈,把人領到了門外,他就是擔心左左拉巫會想問什么自己說不清楚。
“把人領進來。”
掌柜的并不是莫干部落的人,卻是最早一批入莫府的人,和莫府簽了死契的。
頭一次見到莫府地位最特殊的左左拉巫,中年掌柜的明顯帶著緊張。
“何青見過首領,見過左左拉巫。”
左左拉沒有出聲,在這方面她很注意給桑巴首領的體面。
桑巴微微點頭,“免禮,左左拉巫有話問你,你知道什么直說就是,不用忌諱。”
“是。”可青低著頭站起來,拘謹的等著左左問話。
“何掌柜,我想問問,你怎么看出那六人有古怪的?”
“褚青大人早有交待,讓我們注意有東方城市口音的人,尤其是羅江城來的人,他們六人穿著精致,我識得那是羅江城才有的布料,所以特別留了心,親自領他們去房間后,特意離開得慢了點,所以聽到了他們說曲心草三個字,褚青大人和其他六大家都來人交待過,要特別注意說起曲心草的人,所以……所以我覺得他們有古怪。”
左左點頭,鼓勵道:“做得很好,他們確實有古怪,不過你還是膽大了,要是他們小心一點,注意到你在偷聽他們說話,你就危險了,以后要注意,以性命為第一。”
“是。”雖然被訓斥了,但何青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左左拉巫這是在關心他,不要他冒險,他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會難過。
看左左拉巫沒有什么要問的了,褚青識趣的帶他離開,左左拉起身,“我去一趟,他們很有可能是清越的人。”
“不用你去,我去。”北方身影一晃就失去了蹤影,只留下一句不大,卻讓涼亭里的人都聽得清楚,“要是什么事都要你動手,還要我們做什么。”
左左拍了拍額頭,她最近是怎么了?什么事都想沖到最前面去,好像只有這樣心里的躁動才會平息。
桑巴對于左左拉的近況不是毫無所知,但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不只是他們部落在指望她,整個孟甘城,甚至更多的人都在指望她,他哪里能阻止,要是他們幫得上忙那不用說,不用左左拉說他們就自己動手了,可這事除了左左拉,其他人毫無辦法。
嘆了口氣,就算為了左左拉,他也不能離府了,這次出行只能另選他人,桑巴起身,“我去安排一下,左左拉,你不要太過著急,事情總會解決的,你盡力了就好。”
左左點頭,“我知道的,您不用擔心。”
目送桑巴出了院子,左左才靠向現出身形的和鸞肩上,“你別怪他,桑巴叔叔其實比誰都累,大多時候我都只是動動嘴,他卻什么都要安排,出來后他老了好多。”
把人摟住,和鸞沒有說話,要不是知道和鸞的心思確實是好的,他哪會這么好說話,只是知道歸知道,心里總是不爽,他希望左左不管做什么都是圍著他轉的,而不是無關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