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大戰在即
第4章大戰在即
李來亨早就往潼關派去了一小隊人馬混在官兵。他派去的人都是他按照特種兵的要求訓練出來的。他選擇了一些天資很高的人進行了針對性訓練,他們今晚會在城墻接任。
進入潼關并不難,李來亨(李響)生前是特種兵的佼佼者,隱蔽,可以在敵人眼皮底下潛伏數日不露痕跡;攀爬,城市里的建筑物,他徒手可以爬上任何一棟。潼關的城墻,李來享要上去不費吹灰之力。
散會后,李來享對他的部下交代了明天的任務,今晚,他們就是吃飽睡足,明天的惡戰肯定比任何一次都慘烈。交代完任務,李來亨穿上牛皮背心,腰上除了一柄寶劍之外,還有兩口削鐵如泥的匕首,再就是十幾把飛刀。要是他沒穿越前,他身上的兵器肯定是另一種裝束了,手雷、短槍、沖鋒槍,當然,匕首和飛刀肯定也是有的。李響的刀,在他的特戰部隊是很有名的,一出手,刀鋒必定見血。
李來亨借助夜色的掩護很快就到了城墻下。現在他不急于換上官兵的衣褲,他這身偽裝很好,這種偽裝也只有二十一世紀的人才研究得出,他和壁虎一樣上了城墻,等第一個倒霉鬼突然發現一個似人非人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那人唯一的反應只會覺得喉嚨一涼,接著,腦子就變得空蕩蕩的,沒有了意識。
李來亨殺人已經超過菜市場上殺雞人的手藝了,快刀一抹,脖子一擰,把人輕輕一放,連絲毫的聲音也不會發出。
就這樣,他很順利地就到了總兵府外圍。這里的戒備十分嚴格,口令千變萬化,巡邏隊一隊接一隊,甚至還布置了暗哨。洪承疇不簡單,治軍之嚴不亞于當年的周亞夫。不過,這種冷兵器時代,對于一個特種兵來說,再怎么戒備森嚴也難不倒他的。
沒多久,李來亨和先前派來的人接上了頭。
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搞清楚洪承疇的處所。
“他在黃昏時離開了總兵府,往南去了,那里是賀人龍的營地。我們有兩個兄弟跟蹤過去了。”來和李來亨接頭的人告訴他。
賀人龍的部隊應該是今天下午才開到的,他們避開了李自成,直接進了關。這種布置很顯然追兵那邊又增加了新的部隊,那邊是萬無一失的了,所以他們才敢把賀人龍的部隊調往南面。洪承疇兩手準備都做得十分充分,無論闖王往那一個方向逃,他都有十足的把握把起義軍一網打盡。
洪承疇親自到賀人龍的部隊干什么?沒人知道。但這是一個問題。
洪承疇去見賀人龍,按例是不合規矩的,他是不是在做最壞的打算?譬如,是不是北京出了事?如果他要急于回北京,而假如潼關也沒能阻止李自成的前進,那么,追擊李自成的任務他就得交給賀人龍等人了。洪承疇和孫傳庭沒有時間和闖王周旋,他們必須回京,他還得帶回一部分主力,從這里到伏牛山的數百里追擊,只能交給賀人龍了。
只有這種可能。
李來享問他的部下,這幾天,這里除了準備迎擊闖王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異象?
“有啊,有過三起太監進關,幾乎是每天一起。”
“清兵!清兵進關了。北京告急!”
果然不錯。李來亨心里一喜,洪承疇無心戀戰,三起欽差,肯定是北京十分的危機了。這對于李自成來說是個小小的利好,只要闖王不在潼關被擒,洪承疇就會熬不住,他一離開,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他必定要帶走孫傳庭的一部分主力。這樣,追擊的兵力就減少了,一旦李自成進入伏牛山,與他糾纏的敵人就大大減弱了。這個消息要盡快告訴闖王。
關鍵是李自成得先突圍出去。所以,刺殺洪承疇的冒險行動還得進行。
李來享順便給他的部下交代了一個新的任務,他要他們打進官兵里潛伏下來。這是混進北京的好機會。李來亨明白,雖然他們目前的敵人是明朝官兵,但今后真正的對手還是滿族人,所以,盡早收集朝廷和滿族人的情報都是非常有價值的事。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開過來。
和普通的巡邏兵不同,這是一隊精銳。李來亨心里一動,肯定是哪位重要人物過來了,這排場,只有可能是洪承疇,或者孫傳庭。
果然是洪承疇。孫傳庭沒有坐轎,他正騎著馬上跟在后面。洪承疇大人在此,他是不能擺資格坐轎子的。一副八人大轎在開路的兵勇后面抬過來,李來亨和身邊的兩個士兵對視了一眼。
“一擊!迅速撤離!”
兩人點頭。
轎子漸漸過來了。
“殺!”李來亨低沉地發出出擊號令。
三個黑影箭一般射向大轎,三柄長劍同時刺進了節,鮮血噴射。有死無傷,李來亨不會判斷錯誤,人被殺死的手感,他很熟悉。
“得手。”
三個人影分三個方向迅速飄離。
街道上像是砸了鍋,“抓刺客,抓刺客”的叫喚聲迅速傳遍了整個關隘。叫喊聲、跑步聲、兵器的碰擊聲……這些嘈雜的聲音漸漸在李來亨的后面變得模糊了。他留下了他的部下,他們繼續隱蔽,而他回來報告闖王,刺殺洪承疇得手,闖出潼關有希望了。
李自成的老營里,很多將領被召集起來,他們凝重的臉上都流露出興奮的表情。李自成朝李來亨打量了片刻,說:“老營的三百精銳你帶著,明天朝東出擊!”
“不,我有我的兩百多騎兵就行了,這三百人是闖王的標營,我怎么可以帶走你的護衛呢?”
“明天,你就一直跟在我的左右。”闖王有些許的激動。接著,他心里說,“將來,你就是扛大旗的人,除了總哨劉爺,沒人勝得過你。”
李來亨同樣激動,但是,特種兵不會過分激動,有時候,他們就是冷血動物。
明天,他一直緊跟闖王,這是闖王對他最大的嘉許。過去,只有李雙喜才是緊隨闖王的人,而明天,闖王在一生最為危機的時候,他要求李來亨和他在一起。
闖王把生命寄托在李來亨的身上!另一層意思,他把李來亨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戰場上,很多時候,誰保護誰根本就沒法子說清,有句古話:上陣父子兵。李自成把李來亨當成了最親的人。
今天之前,闖王絕不會對一個年輕人給予這么大的期望,哪怕是他的養子李雙喜。雖然這半年來李來亨突然成長起來了,并且成長快得有些嚇人,但這幾天的戰斗,李闖王才真正發現,李來亨不再是十幾歲的年輕人了,他是所有將領最值得信賴和依仗的大將。他想,如果這竄夠成功脫險,今后他要讓李來亨挑一份更大的擔子。
天色蒙蒙亮,闖營的將士已經整裝待發。劉宗敏去了先頭部隊,在闖王身邊,高一功等大將都緊跟周圍。本來,他們都是各領一軍的猛將,可是今天無兵可領,三千將士,一千給了袁宗第,一千給了劉宗敏,軍也就一千多,還包括一些非戰斗人員。闖王的烏龍駒顯得格外的興奮,它每次在大戰前都會興奮不已,似乎它能嗅到大戰前的緊張氣息。
李來亨的二百多精銳整齊地站在他的身后,再遠一點,就是闖王給他的三百騎,他們是闖王的忠實死士。他們只有一個信條,為闖王而活。今天,闖王對他們說,李來亨指揮你們。李來亨傷,你們傷,李來亨死,你們死。
回答李闖的只有一個字,整齊而又響亮的:“諾!”
這三百死士,和李闖出生入死數年,個個都是老兵,沒幾個人身上沒有傷痕的。如果說精兵能以一當十,那這群人就可能以一當百了。
但李來亨更信賴他那兩百多人,親手調理出來的人知根知底,李來亨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他們都心領神會,不需他多解釋。他的一個“沖”,前面哪怕是一座山也會被他們踏平,他低沉的一個“殺”,就算是千軍萬馬,敵人的人頭也會如滾瓜一樣紛紛落地。
李來亨知道,闖王的三百死士交給了自己,那就是說,闖王意識到,今天的危險遠遠超過過去的任何一次,或者說,闖王已經明白,任何一種策略,任何一個方向,突圍出去的希望都十分的渺茫。
這是李闖十多年來第一次這么悲觀。
隊伍成“品”孜排列。劉宗敏突前,他后面兩側,一是李自成的軍,打著“闖”字旗號,另一側是袁宗第,打著“袁”字旗。到底哪一路是李自成,虛虛實實,讓敵人琢磨去。
“品”淄布陣,這是闖王最常見的陣型。當然,今天他只能是最簡單的“品”字排陣了,無兵可排,無陣可布。本來,他的品字陣是非常實用的戰陣,它有很復雜的變形,簡單的品字有豐富的內涵。大品有小品,小品有更小的品。李來亨也很欣賞這種布陣,簡單實用,也符合二十一世紀的三三制理論。更符合物理學三角形是最穩定的鐵律。
品字又像是一把尖刀。
劉宗敏是尖刀!他的棗紅馬挺立在隊伍的最前鋒,手的大刀閃閃發光。只要一接仗,這把大刀就是鮮紅。
不愧是闖王手下第一大將。
這里是潼關南原。
歷史上這里必然的大戰不可避免地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