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給張有才上了一堂很誘人的課,把張有才誘惑得口水直流。他的意思是,恢復帝制,張獻忠列三公之列,封藩王,鎮守大西南,四川、貴州、云南做為封地,除外交外,其他不受中央政府的節制,張獻忠的子孫在中央政府里還另外擔任要職,譬如,張可旺、趙文秀現在的職務不變,他們也是封王封侯的對象,他還在考慮,趙文秀在美洲建立的美國,可以作為大中華帝國的藩國,仿照歷代朝鮮國制,只向中央政府納貢,其他行使獨立主權國家的職權。
說到這里,張有才突然提出,如果把安南、緬甸等地區作為他們的藩地,他們可以全力支持李巖的計劃。
李巖吃了一驚,張獻忠控制安南等地?馬六甲海峽就在他們的控制之下。他提出把安南作為藩國,用意很明顯,就是將來有一天可以多利中央政府,獨立為王。這比統治四川、貴州、云南要實惠得多,安全得多。
但是,李巖知道,馬六甲海峽太重要了,一旦被張獻忠控制,將來對于國家來說就是一大損失。可是,利欲熏心的李巖思考了半天,竟然回答說,行!
李巖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里,北方領土給了叫蘇秦的人,南方領土給了張獻忠,美洲領土給了張文秀,他還準備讓王虎留守日本,讓他統治日本。這樣一來,大中華帝國就徒有虛名,又回到了原點。李巖認為他這樣做是有理由的,一個國家太大了,不能有效地控制,周朝之所以八百年歷史,就因為他建立很多諸侯國,現在這樣做其實也是建立諸侯國,只是更大的諸侯國。
當然,這只是他掩耳盜鈴,真正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實現他個人的目的,做中國的皇帝。
經過幾個月的準備,加上再也沒有得到任何李來亨的消息,李巖改變國體的計劃正準備實施。
他先準備輿論。
江淮文人杜悅上書:《國體論》他在奏章中極力為帝制唱贊歌,說自古以來,上天就通過他的使者來統治萬民,所以說國家的領袖是受命于天,而不是受命于民。譬如,西方有耶穌、有上帝,阿拉伯有真主,東方有神仙,這些都是上天的統治者,人間當然得在上天的使者統治下才能國泰民安。他反對投票選舉,說這是動亂的根源,試想,人人都有機會做首相,那還不打個頭破血流。過去一家一姓尚且兄弟之間還互相殘殺,現在普天之下都有機會做最高統治者,那不血流成河倒是奇怪了。
李巖把杜悅的《國體論》印發給大臣們議論。
山東文人章訓上書:《大中華國應以儒學為本》,他在奏章中鼓吹孔老二的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長幼尊卑有序的那一套思想。李巖說,自由國度,言論自由。他又印發給所有大臣,讓他們討論。
嶺南學者傅俊上書:《論帝制》。他在奏章中鼓吹帝制的優越性,堅決反對自由與民主體制,反對君主立憲制,他強烈抨擊現在的共和制。李巖在大廳上看完奏章,大怒,說傅俊這是顛覆國家的言論,應該關進大牢。但很快又說,自由國度,言論自由,于是又下令印發數萬份,給大臣小臣們討論。
一時間,全國議論紛紛,有贊成現在民主體制的,也有說恢復帝制的。不久,議論變成了爭論,爭論變成了吵架,吵架變成了打架。很快,全國上下一場轟轟烈烈的“文攻武衛”的國體大爭論開始了。
由于出現流血事件,軍隊介入,接著又是宵禁,又是戒嚴。
不過,爭論沒有因為宵禁戒嚴而停止,流血事件也時有發生,最有名的是山東孔府廟前的一場大討論,數萬人參加的會議變成了一場斗毆,數千人傷亡,最后調查發現是民主派故意設下的坑,因此引發了全國的大游行,抗議民主派的血腥暴力事件。
大臣們上奏,應該對兇手嚴加懲戒。
李巖說,民主政治,應該讓大家充分民主,政府不好介入。大臣們紛紛上奏,說,戡亂要緊,人命要緊,這個時候還能顧忌什么?
李巖不得已,宣布全國進入“非常時期”,實行軍事管制。
緊接著,大批的叛亂分子被抓,一時間,國家陷入了癱瘓狀態。
李來亨和呂芩對面相坐。
“佩服,設計的圈套很慎密。”李來亨說。
“是。李巖真真雄才大略,在全國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他閑庭信步,作壁上觀,他很快就可以做皇帝了。”呂芩臉色也凝重起來。雖然李巖的步驟并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但是,這場斗爭代價很昂貴,很多人付出了生命。
“老九去莫斯科已經半個月了,你說,他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呂芩說,“五成把握是有的。老九這人很有韌性,雖然此行風險很大,但他有個特點,沒一定把握他不會貿然提出這個設想。”
所謂“這個設想”是老九在半個月前提出來的,他去羅剎國,策反蘇秦等人,然后領兵東進,推翻李巖的新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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