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王  第122章 砒霜為藥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本草王 | 沐軼   作者:沐軼  書名:本草王  更新時間:2024-06-08
 
王妃道:“說起這件事我還差點忘了,藥神既然托夢給我兒找寶貝,寶貝也找到了,也該去藥神廟還個愿,感謝藥神假手我兒,發現這么個好寶貝,造福天下。”

曹玘點頭道:“這是應該的,明日就去吧。”

王妃點頭說好。

葉知秋己經跟范妙菡約好了,這個休息日去看她,給她復診的,忙道:“明早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吧,完了咱們再去,好不好?”

王妃忙問:“你要去哪里?”

“看個朋友,她病了,上次我給她開了方子,不知道效果如何,想去復診看看。”

“是誰啊?”王妃有些緊張,她三個兒子,一個飛不理塵世一心修道,兩個成了紈绔子弟整日里提籠架鳥,呼朋喚友,流連花街柳巷,怎么說都不聽,讓老兩口傷心透了,眼見新過繼的這孩子根子好,將來慰籍老懷便指望他了,可不希望他結交損友,步兩個兒子的后塵。

葉知秋道:“是范仲淹范老爺的孫女,名叫范妙菡。以前在孫家寄養治病的,所以認得。”

一聽范仲淹三個字,曹玘和王妃便都把心放下來了,范仲淹為官正派,憂國憂民,他的孫女自然不是什么壞人。王妃道:“那你早去早回,娘在家等你。”

葉知秋答應了,吃完飯回到自己住處,又把碧巧單獨叫到屋里,著實好生親熱了一會。若菊也裝著沒看見,什么話都沒有說,甚至表情都未曾有過什么改變,這反倒讓葉知秋有些內疚,晚上睡覺,躺在床上還特意跟她多說了幾句話。

第二天一大早,葉知秋乘車來到范妙菡家這一次卻是劉媽開的門,見到他,沉著臉道:“四少爺,你學業忙沒事就不要來了我們姑娘身子不好,經不住這么折騰的。

葉知秋一聽,奇道:“我怎么折騰她了?”

劉媽都要哭了:“你上回開的藥,姑娘吃了不僅沒好,反倒哮喘更厲害了,說句實話吧,我們姑娘身子骨弱,想見你又見不著,心中就惦記著,更是凄苦你要是真心為她好,就不該這么吊著折磨她!”

葉知秋心頭一緊,不會啊,自己的方子沒有效嗎?他趕緊邁步進去,邊走邊說:“劉媽,我來看師妹,怎么是折磨她你老說話太也莫名其妙了。”

劉媽嘆道:“我們姑娘心里有你,又不能見到你,以前住在一起還能時時見到,現如今見不到心中苦楚,總坐在那發呆,人也日漸消瘦,你這不是折磨她嗎?”

葉知秋站住了,紅著臉望著劉媽:“你,你說的這,我,我都不知道。”

劉媽道:“既然己經把話都說穿了,也索性說個明白。以往你因為呆,老被孫家人欺負,姑娘見你可憐,她心地善良,見不得這個,就常常幫你,日久生情,也就喜歡上你了,偏偏你又是個呆子,總不知道她一番心思,原指望老爺做主,能成好事,偏偏你們老太爺又沒了,家人又投入大獄,你過繼吳王家,兩下不在一起,怎么不叫她心中掛牽,以淚洗面呢?”

“不會吧?”

葉知秋紅著臉撓撓頭,心想范妙菡性格開朗外向,又不是林黛玉,怎么成了以淚洗面了?他卻不知道,這都是劉媽編出來的。

劉媽是范妙菡的奶娘,心中疼惜這孩子,也指望將來養老靠她。范妙菡喜歡葉知秋,劉媽知道,不過還沒有到牽掛得以淚洗面的程度,劉媽之所以這么說,只是看出來范妙菡真心喜歡葉知秋,離不開他,原本想拆散的,可是見范妙菡病情加重,只怕自己這一拆散,就要了范妙菡的命。說不得也只能由著她。

而范妙菡雖然性格外向,卻到底是個姑娘家,臉皮薄不好開口,而這位四少爺又是個不點不透的呆子。現在過繼給吳王家,年紀也漸漸大了,只怕說話間就要定親,一旦定親,那范妙菡也就沒了指望,這病只怕就會更重,說不定憂郁苦悶之下,小命就此嗚呼,那時候還指望誰去?

這一番琢磨,才使得劉媽夸張地說出剛才那番話,眼見他那害羞尷尬的樣子,有些好笑,卻正色道:“老身說的是實話,四少爺,你要是也真心喜歡我們姑娘,回去就跟王妃娘娘和吳王說,娶了我們姑娘過門,我們老太爺也曾做個當朝宰相,門當戶對的,這可是門好親事呀,對吧?”

葉知秋從來沒想過這件事,穿越前他是個書呆子,穿越后,附身的也是個呆子,都呆到一起去了,對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何曾在意過,經劉媽這么一提醒,頓時明白了許多。可是明擺歸明白了,該怎么做還是不知道。傻在當場,漲紅著臉,甚至想逃之夭夭,卻又惦記著范妙菡的病,到底還是沖著劉媽笑了笑,然后硬著頭皮走向范妙菡的臥墊,門口丫鬟怡香見到他,喜上眉梢,liáo起門簾,沖著里面嚷道:“姑娘,四少爺來了!”

葉知秋邁步進去,還沒進到里屋,就聽到哮喘聲如水雞般,頓時心頭一沉,病情如此之重,自己卻不曾來看,心中一陣的自責,急忙進到屋里,只見范妙菡歪在床上,面色蒼白,張口抬肩,哮喘不已,胸脯不停起伏著。

葉知秋本來被劉媽那一番話搞得十分窘迫,可是見她這樣,頓時把那心思都拋到腦后,只想著她的病了,急忙過去,低聲道:“病成這樣了,怎么不讓怡香去找我?”

范妙菡苦笑:“你辦大事的人,呼哧呼哧……”還惦記我這沒人疼的,呼哧呼哧……,小丫頭嗎?呼哧呼哧…”

葉知秋忙拖了一根凳子坐在旁邊:“別說話,我先幫你看病。”

一番細查,發現她呼吸有些困難,呼長吸短,氣息急促,嘴唇指甲紫甜,頸脈怒張,面色蒼白,額頭還有一層隱隱的汗珠,脈像細微,癥狀比先前重了許多,急道:“都病著這樣了,就算不叫我,也該找個大夫瞧瞧啊!”

“不找!就不找!死了算了……。”說到委屈處,一邊哮喘,一邊眼淚簌簌而下。

葉知秋大著膽子握住妯的手,范妙菡一掙,沒掙脫,便任由他握著,卻把一張蒼白的俏臉扭了過去,一抹淡淡的紅暈也泛上了臉頰。

葉知秋感覺她一雙纖纖素手寒冷如冰,心中更是沉重,低聲問道:“后心還冷嗎?”

范妙菡搖搖頭:“吃了你的藥,三劑就不冷了,呼哧呼情”只是這喘,呼哧呼哧…,讓人心煩,死又不死,活又不活的,吊著命,呼哧呼哧……”讓人受罪吶……。”

“好了好了,別說話了,讓我想想!上次走得匆忙,未從細細思索,這幾天又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沒細細考慮你這病,現在讓我好好琢磨琢磨,給你換個方子,一定治好你的病,至少先讓你不喘了才好!我先開個藥方,讓怡香去買藥回來,我給你配。,、

范妙菡嫣然一笑:“多謝你這江湖郎中,放心治好了,呼哧、……”

“你吃了我的藥,就知道是不是江湖郎中了。

”說罷,起身走到桌前,在硯臺殘墨中倒了少許清水,提筆蘸墨,寫了一個方子,把怡香叫了進來,方子遞給她道:“快去抓藥,拿回來我配好了給姑娘吃的!要快,等著用呢!”

怡香接過,一邊走一邊瞧,剛到門口就站住了,驚叫一聲:“砒霜?”猛轉身,瞧了葉知秋一眼,又望向范妙菡:“姑娘,他開砒霜給你吃!”

范妙菡笑了,哮喘著道:“砒霜怎么了?呼哧呼哧……砒霜雖然有大毒,卻也是一劑良藥,用好了,一樣可以救人性命。呼哧呼惜…,快去買吧,羅嗦什么!呼哧呼情…”

怡香答應了,飛奔出去。

葉知秋笑著瞧著她道:“你也不看看方子,就讓她去買?那可是毒藥喲,想當初武大郎就是被…”咳咳,很多人就是死于砒霜的。”

范妙菡自然不知道他說的武大郎是誰,這會子哮喘厲害,也懶得多問不相干的,只笑道:“你要我死,我就死在你手里,便也值了……。”

這話說得輕,葉知秋卻心頭猛跳,想起劉媽的話,臉都有些紅了,低頭瞧見自己還握著她的手,訕訕地要放開,卻被她反手握住了,抽手不得。

片刻,范妙菡這才放開了他的手,道:“吃你這砒霜的藥,就能好嗎?呼哧……。”

一語提醒了葉知秋,忙道:“這不行,拿來的藥我只是配成丸藥,一旦發作救急用的,里面砒霜雖有大毒,但是用得好,卻能收到奇效,而且見效很快的。不過,真要治本,還得另外開方,你別說話,休息一會,讓我先好好想想。”

范妙菡點點頭,一雙妙目瞧著他。

葉知秋沒法集中精力,只好笑笑起身,走到窗前,凝神思索。

古人有云,哮喘之證,其標在肺,其本在腎。范妙菡這病從小就得,綿延十數年,只怕不單單是飲留心下能解釋的,必然腎虛不納。她這病時間太長,肺氣上逆,諸多痰水必然隨著逆氣上行,而胸肺空曠,很容易為痰飲留聚,所以留飲肯定藏匿很深,自己的先前用的《金匱要略》上的方子苓桂術甘湯,雖然可以溫陽化飲,但是卻不能補腎納氣,所以她吃了,陽雖暫時恢復,后心不感到冷了,但是深藏胸肺的留飲卻沒有徹底消除。特別是沒有顧及到腎不納氣這個問題,所以哮喘沒有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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