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滿意的一笑,收起法術緩緩降落到地上。
他掃了一下混亂的眾人。被他煉化多時的四個銅尸怔怔的站在原地,對眾人視若無睹,即使有人經過他們面前也毫無反應。
張毅饒有興趣的看了他們一會,頓時明白過來。這些銅尸完全是聽命行事,早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判斷,或許之后巨大而強烈的痛楚才能令他們混沌的腦子產生一絲基于本能的反應吧!
第五個銅尸或許是在老李昏迷之前得到了命令,拼命的守護在老李身旁,但凡有人接近,都會受到他瘋狂而猛烈的攻擊。死在他手上的賓客,已然不少。
張毅分開人群,淡淡道:“這個銅尸交給我。”
手執刀劍的賓客立刻分開,看向張毅的眼神滿是敬畏。剛才的情形他們早已看在眼里,那種憑虛御風的駭人功法,簡直跟傳說的神仙沒有任何兩樣。
第五個銅尸睜大無神的眼睛,看著張毅一步步向他走來,竟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看來在天空中的那一次痛擊,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嗚!”
執行任務的本能最終壓過了他那少得可憐的自我神志,沉悶的低吼一聲后,猛然向張毅撲來。
張毅緩緩祭起奔雷劍,打出個劍訣,全身的靈力狂涌而出,全部聚集在雙掌之上,形成了兩團碩大的白球。
“我要試試,這奔雷劍的全力一擊,能否擊破你的銅頭鐵臂。”張毅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銅尸說話。
白球融入奔雷劍,使得電光大熾,方圓五丈之內全部被瘋狂的電芒所占據。離得近的眾人紛紛閃避,以免遭了池魚之殃。
“咔嚓嚓!!”
瘋狂的電芒狂奔而出,銅尸避無可避,一頭鉆進了電芒之中。
“砰!!”
僅僅一下,銅尸的頭顱就被一擊而碎,一道道電芒將他的軀體完全吞沒,最終一點不剩。
張毅右手一閃,拿出一株三葉草吞了下去。剛才的那一擊耗費的靈氣太過巨大,必須要進行必要的補充。他選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就這樣坐了下來,開始了打坐。
他不用擔心會有人趁他恢復靈力的時候偷襲,因為他的神識已經覆蓋了整個江府,任何風吹草動不瞞不過他。
“大家努力,張毅小兄弟已經解決了怪物,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番不悔大吼一聲,五虎斷門刀更加猛烈,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向斗篷人最為密集的地方卷去。
“好。”人群同時發出一陣歡呼,精神振奮之下平空又多出三分力氣,只覺手里的刀劍也變得輕快了許多。
風易欣卻是一言不發,手里的拂柳清風劍卻更急了。她甚至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老人的身影。
這個神秘老人,須發飄飄屹立于群山之巔,顯得如此瀟灑而飄逸。
他就是風易欣口中的老頭子,此時他手中空空如也,似乎正在享受這無邊的山景。
頭頂之上,一直蒼鷹振動著健碩的翅膀,傲然在蒼穹之上,有種俯視眾生的感覺。老人突然眉心一動,露出一絲不悅。沒有人可以俯視于他,絕對沒有,江湖中的人沒有,即使群山之中,蒼茫天空也沒有。
老人突然抬起頭,兩只眼睛如同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蒼鷹突然一聲哀鳴,就在天空中一塊塊的分解、碎裂,凌亂的羽翅、鷹頭和鷹爪全部脫離了它的身體,向下方急速墜落。
老人又低下了頭,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他甚至動都沒有動。
只有跟在他背后的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露出好奇的神情,兩只靈動的眼睛在他后背轉來轉去。這個小女孩就是風易欣。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老頭子出手,也是唯一的一次。
她現在腦海中浮現的就是當時的情景,老頭子曾經說過,修劍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悟性,許多事情,不是語言就能夠表達的清楚的。
本來風易欣以為自己可能永遠也到達不了老頭子那樣的境界了,可是當看了張毅縱雷電之力滅敵之后,似乎隱隱約約的悟到了什么。
她不再固守于一招一式,拂柳清風劍已經完全變了一種模樣。這是一種雜亂無章的劍法,即使眼光最為毒辣的人,也絕對看不出下一招將會擊在哪里,因為就連風易欣自己,也沒有想過下一招。
她心中想的,只有這一招。因為一招就足以解決敵人,下一招豈不是多余。
她每擊出一劍,必帶走一個斗篷人的性命。面對如此凌厲而狠絕的招式,即使斗篷人鐵石心腸,也不由心生懼意,開始紛紛后退。
風易欣卻不管這些。她的心已經完全進入了對劍道的感悟之中,心中唯一想做的,就是驗證自己領悟的劍意。
一個個斗篷人倒了下去,番不悔臉上盡是震撼之色。看著風易欣的身影,他甚至有種錯覺,仿佛現在出手的是他的風大哥,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叱咤風云的年月。
不知何時,張毅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風易欣舞出的劍招,臉上微微露出笑意,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這樣的劍招就有些意思了,不知她是從誰那里學的。”
他回頭看了站在旁邊的銅尸一眼,輕笑道:“既然你們的同伴已經少了一位,你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突然再次祭出奔雷劍,挾著天地之威朝四個銅尸斬去。這些銅尸眼中露出迷惘之色,似乎不明白,自己等人根本沒有動手,對方為什么還要殺他們。
“砰!”“砰!”……四個銅尸接二連三的被張毅一一擊碎,化作齏粉四散開來,濺得紅漆的院落更加的鮮艷起來。
這些最大的威脅已經除去,張毅的心情就輕松多了。不過,古玉劍還在老李的手中,必須要拿回來。
他騰身而起,向護著老李的那一群斗篷人撲去。這些人本來就心膽具喪,心知根本不是張毅的對手,竟然扔下老李一哄而散了。
張毅淡淡的看了爭先恐后逃竄的斗篷人一眼,也不去追擊。對他來說,這些人根本構不成威脅,何必浪費力氣?
他一劍劃破老李的袖袍,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儲物袋。儲物褡褳本就是兩個儲物袋連接在一起的,只是為了擴大儲物空間而已。這種低級別的盛放東西的空間,根本不能設置任何限制,任何修士得到,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里面的物品。
神識很快進入到儲物空間之中,古玉劍果然在里面。除了古玉劍之外,還有許多金銀以及一些雜物。這些對于張毅都沒有太大的用處。
“看來拜仙會不怎么富裕啊,連舵主級別的人物都沒有什么太好的東西。”張毅摩挲著下巴,沉思道。
“小……小兄弟,謝謝你。”番不悔提著沾滿血跡的刀,來到張毅身旁,語無倫次地道。
“哦,你謝我什么?”張毅抬起頭,順手將古玉劍拿了出來,詫異地問。
“你剛才不是幫了我么?我一定會請你喝酒的,在古江城最好的酒樓。”番不悔堅定的說。見識到張毅實力之后,他出言謹慎了許多,顯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說錯得罪了對方。
張毅這才記起,剛才替番不悔擋下飛劍之時,確實說了這么一句話。不過那只是他的一句戲言,沒想到對方卻當了真。
他覺得很好笑,又不愿駁了番不悔的面子,便道:“好,加上風易欣,咱們三人不醉不歸。”
“風丫頭呢?”番不悔這才突然想到,院子里早已沒有了風易欣的影子。
張毅淡淡地道:“放心吧,她沒事,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早已分出了一縷神識附著在風易欣的身上,只要離他不足一里,就能夠找得到她的下落。
“老李怎么辦?要不要馬上殺了?”番不悔問道。他可是對老李又恨又怕,很擔心對方蘇醒之后,再使出什么威力強大的法術。
張毅道:“先別急,老李對我還有用處。”
番不悔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口。既然張毅這么說了,盡管他心中仍是放心不下,也只好聽從。
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又想給他治病啊,張神醫?”
張毅摸了摸鼻子,心虛地道:“他病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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