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在外圍守護,若到時候方家之人出來干涉,必能抵擋一段時間。”那人回道。
貌美男子不再說話,兩只眼睛平視前方,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
駱北辰這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黑衣人的動靜,紛紛起了好奇之心。
“哼,這些人也太大膽了,竟然在我們方家塢做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等我上告族長,定要他們好看。”方雷忿忿不平地說道。
“大哥,這些事情咱們最好別插手。反正他們也沒有做過什么不妥的事情,就由著他們去吧?”方虎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你看,他們像是在排布什么陣法一樣,將我們困在中間。不行,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這里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方雷“霍”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他曾經見過幾位長輩布置陣法,雖然不像黑衣人這般漫不經心,但總覺得有幾分相似之處。
“我想起來啦!!”小書庫突然大叫了一聲,滿臉興奮之色。
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想起什么了?”
小書庫臉上既得意又充滿驚喜:“經方雷大哥一提醒,我終于想到了,這些黑衣人確實是在布置一個極其神秘的陣法。”
“什么陣法?”張毅神色一動,追問道。
“看他們的情形,似乎在布置傳說中的煉魂大陣。這種陣法在鬼靈州極其常見,書籍中有很多記載。據說,但凡被煉魂大陣所困之人,會受到厲鬼無休止的攻擊。一旦在陣中身亡,其靈魂就會化成厲鬼之一,被施法者拘禁于陣中,供下一次施展此陣時所用。”
小書庫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為了引起眾人的注意,還時不時的揮舞著手臂加重語氣。
“煉魂大陣?他們是要煉化誰?”張毅臉色陡然變了。
“嘿嘿,誰在陣勢中心,就煉化誰唄?”小書庫得意洋洋地說道。
他覺得張毅所說的,簡直就是廢話,這么簡單的道理還需要說出來么?
不過,當他停止了搖頭晃腦,將目光看向周圍人的時候,頓時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所有人的臉上,都呈現出驚駭欲絕的神情,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為可怕的消息。
“諸弟子不要慌張。你們在這里稍候,我去問問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哼,在方家塢,我諒他們也不敢亂來。”
方家那名筑基中期的修士站了起來,陰沉著臉,快步朝離得最近的那名黑衣人走去。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將目光投向那名修士的身后。
張毅的心中難以平靜,心中的警惕之心更盛從前,他隱隱猜到,這次的事情似乎不像以前那般簡單。
遠遠看去,那名筑基期修士與黑衣人小聲交涉了幾句,似乎言語上有些沖突,立刻變得激烈起來,就算離得很遠也能感覺到他的怒火。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加快了速度。難道……”張毅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后果,一股冰冷的寒意開始在心底滋長蔓延。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目光朝四周看去,發現四周的黑衣人似乎在漸漸收攏著,應該是陣法布置到結尾的征兆。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張毅不再猶豫,突然一拍儲物褡褳,一雙銀靴出現在手中,以最快的速度朝腳上套去。
一直都在注意他的動靜的那位“柳師妹”,見他這番舉動,先是一驚,馬上也反應過來,手中白光一閃,拿出一根雪白的翎毛,一道靈光打上,翎毛立刻漲大起來,像是懸浮在空中的毛毯。
“走。”
張毅低吼一聲,疾步風靴陡然啟動,全力朝外圍射去。與此同時,柳師妹一聲嬌叱,一下子躍到翎毛之上,緊緊跟在張毅身后。
這里的眾人,只有他們兩人反應最快,也是最先做出的逃離動作。其余之人,還都在焦急地等待著方家那人的談判結果。
“你們不要莽撞,快回來!!”
駱北辰見二人不聽吩咐,竟然單獨行動起來,不禁怒喝一聲,想要攔截住兩人。在他看來,這種無謂的舉動,極有可能激怒黑衣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聞言,張毅只是微“哼”了一聲,也不多加理會,速度反而更快了。
若此事真的只是自己警惕性太強,做出的冒險之舉,大不了回去之后,接受一頓懲罰就是了。
一旦事情在預料之中,那么葬送的,可是自己的一條小命啊!!他從來不拿性命輕易冒險,這一次也一樣。
柳師妹聽到駱北辰的喝聲,本能的想要停下,可是看到張毅還在前面,一咬銀牙,再次跟了上去。
她口中還不住地說道:“看在你救過我一次的份上,大不了這次我們就一起受罰。”
這兩人的速度快愈閃電,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要沖出黑衣人的包圍。可是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形成了一道薄薄的黑幕,攔住了去路。
從黑幕之上,隱隱能夠看到,一個個形狀駭異的鬼魂,正張牙舞爪的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奔雷,現!!”
張毅大吼一聲,猛然張口,吐出一把小劍。此劍迎風見長,頃刻間就變成了九尺長劍。
奔雷劍一出,周圍立刻響起了隆隆的雷鳴之音,接著,一股水桶般粗細的電蟒驟然落下,擊在光幕之上。
那些鬼魂,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猙獰的面目上紛紛露出畏懼的神色,怪叫著躲避電蟒的攻擊。
第一次攻擊落后,原本就稀薄如紙的黑幕立刻出現了一道小型缺口,在那道缺口還沒來得及補上之際,第二道電蟒接踵而至……
“轟!!”地一聲巨響,黑幕終于被破開了一個大洞,接著一道、兩道青光從里面射了出來,直上天際。
“想不到,最先發現我們秘密的,竟然是兩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玄冥隱身在假山之后,手上的折扇依舊搖的十分緩慢,似乎一點不著急的樣子。
后面走過來一個黑衣人,單膝下跪,沉痛地道:“屬下失職,請少主懲罰。”
玄冥頭也不會,神色淡然地道:“這件事情怪不得你。當時煉魂大陣還沒有完全形成,能被那小子的雷電之力一擊而破,本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僅僅跑了兩個凝氣九層的小家伙,對本少主的計劃沒有多少影響。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將姓駱的那名筑基后期的修士留下,同時,方家的那些小輩先拘禁起來,不可傷到他們。我可不想因為此事與方家老祖反目成仇。”
“是,這件事情,屬下一定竭力辦好。如今煉魂大陣已成,諒陣中之人也突圍不出。只是,那兩人,就這樣讓他們輕易逃脫么?”黑衣人露出遲疑之色。
“逃脫?說得容易?就算他們能夠突破大陣,憑他們那點修為,又能逃到哪里去?”玄冥紙扇輕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黑衣人目中雖然仍有疑惑,但卻不敢多問。他心里清楚,這位少主人的城府,比起老主人來不遑多讓。
身為一個聰明的手下,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該自己知道的,一概不問,這才是為人之道。
“好啦,你下去吧!!”玄冥伸了伸懶腰,一副困倦的樣子。
“是。”
黑衣人目光閃爍了一下,低頭退出了假山。
就在他剛走不久,從假山的另外一側突然閃出一個身影。這人也是一身黑色勁裝,但與那人不同的是,這人左胸前繡著一個骷髏頭圖案,應該是某種標志。
“鬼三十六參見少主。”這人剛剛走進來,就低聲說道。
玄冥終于轉身,臉上的倦怠之色一掃而空,一雙精明的眼睛在來人身上掃了兩圈,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鬼三十六,你加入鬼道多久了?”玄冥一副和藹的樣子,親切的問道。
“回少主,已經二十七年三個月零三天了。”鬼三十六低沉著頭,聲音無比飄忽,雖然他就在眼前,給人的感覺,卻像在千里之外。
“你一共接到了多少任務?失手多少次?”玄冥繼續發問。
“一共七十三次任務,零次失手。”
“那好。這是你的第七十四次任務,提著那兩人的頭顱來見我。”玄冥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以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