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恍然,應該是他在進入天然居之前,就被這些人發現了。沒想到,事情都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他們竟然還記得如此清楚。
這件事也提醒了他,以后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
遭到通緝,就像背著一個沉重的包袱一樣,令他寸步難行。還好,這些人的修為似乎并不怎么樣,顯然,他們還不知道過了這么多年,他的修為已經增長到何種程度。
小老頭摸著禿頂,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勸你不要反抗,乖乖隨我們見翠煙島島主,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否則,我們只有帶你的尸體回去了。”
張毅穩定下心神,換上一副笑容:“筑基初期,嘿嘿,還算不錯。只是可惜了,若是你再修煉幾年,說不定還能跟在下一拼,現在嘛……”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去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一副清秀地面孔。
與此同時,筑基中期的氣息驀然釋放……
這三四人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無可匹敵的氣息迎面襲來,如同泰山壓頂。這些人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咔嚓”一聲,憑空出現一道霹靂。
從霹靂當中彈出一道青光,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兒,朝那些人頭頂上罩去。
“嘭!!”“嘭!!”……
這些人頭頂上驀然出現一蓬血霧,彌漫開來,空氣中散出淡淡的腥臭味。
只見一人大喝一聲,身體在空中一轉,周身出現了一層綠光,竟將那道青光硬生生擋了回來,然后二話不說朝海島外飛去。
“筑基中期,你是筑基中期……”
直到飛到半空,這人才驚叫出聲,臉上的顏色變得十分精彩。
此人正是那個老頭兒。
張毅抬手一抓,將青光抓在手中,目光冰冷冷的朝那道綠影望去。這一次,他真的動了殺機。
這些海沙幫之人,竟然不遺余力的追殺自己,如果不給他們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怎能讓他們知難而退。
想到這里,他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朝那人追去。他的遁速何等之快,幾乎是在片刻之間,就到了那人的身后。大手一拍,一道虛擬的殘影手印出現在半空中,驀然放大,還不猶豫的朝那人抓去。
老頭兒像背后長了眼睛一般,雖然沒有回頭,但仍然一咬牙,噴出一口鮮血,遁速驀然加快了幾分。
“咦!!這是什么秘術?”張毅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要知道,剛才此人的速度,已經接近了筑基初期修士的頂峰,再想加快一分,都千難萬難。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此人竟然還能加速。此刻的速度,竟然堪堪與張毅斗個旗鼓相當。張毅不由的產生了一絲興趣。
那虛大的手掌,在一抓落空之后,瞬間消散無蹤。張毅并沒有氣餒,而出不慌不忙的從腰間儲物褡褳中掏出一雙銀靴,套在腳上。
“疾風靴,開啟。”他輕喝一聲,速度突然增加了一倍。
在他的全力追趕之下,雙方的速度迅速拉近著。看到這里,他手中青光一閃,一道青色霹靂驀然出現在老頭兒的前往,“咔嚓”一聲劈了下來。那老頭兒躲之不及,受到強大氣流的沖擊,立足不穩之下,身體突然下墜,竟然有些控制不住之勢。
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張毅自然不會放過。
他大手再拍,那道虛幻的手影再次出現,一把將老頭兒捏在手中。接著,往后一扯之下,老頭兒的身體不受控制,被他扯到了身邊。
張毅隨手在他身上設置了幾個禁制,然后將他提在手中,朝剛才那座小島上落去。
“嘭!!”又是一聲悶響,一道身影從天空中疾墜而下,接著,下面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哼,想取我的性命,只怕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張毅漂浮于空中,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的那人,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
“嗚嗚……”那人眼中既有驚恐,也有哀求。只可惜,他的喉嚨處被張毅布下了禁制,連完整的一句話都不能說出,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張毅并沒有立刻取這人的性命,而是伸出手掌,手面上驀然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吸扯一力,一下將這人腰間的儲物褡褳攝取到手中。
他的神識毫不客氣的探入儲物褡褳之中,恣意地搜索起來。過了片刻,張毅面色一喜,自語道:“找到了。”
他手中多了一枚紅色玉簡。在玉簡的表面上,深深的刻著兩個黑色篆體文字,上書“破血秘術”四字。
修仙者所使用的文字,與鏡州的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這種篆體字卻極少出現。據他所知,只有一些從上古時期傳下來的秘術,才會使用篆體。
“這難道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某種秘術?”張毅心中不由思忖,隱約有一些興奮之色。
要知道,上古時期,天地之間的靈氣充沛之極,修煉環境不知比現在好了多少倍。在這樣的環境下,自然也造就了一群修為通天的修士。那個時候,什么結丹、元嬰,都只不過是修仙界最低級的存在,幾乎不用怎么修煉,就能夠達到。
那個時候的法術,自然也與現在大不相同。傳說,一些強大的修士,甚至可以翻天蹈海,移山劈岳。這種大神通,現在之人根本是難以想象的。
只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天地間的靈氣變得一天比一天稀疏起來,修煉的難度越來越大。修仙者為了取得突破,往往不得不借助于各種天地靈寶,甚至還要選擇一些更容易進階的功法。
而那些威力奇大的功法,卻因為修煉太難,進境過慢而被人們所拋棄。這樣過了幾千幾萬年之后,許多威力強大的功法都不復存在,只剩下一些經過了人們改良的、適合現在修士修煉的功法了。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張毅都會扼腕嘆息。若是他能找到一部上古時期的功法,都足以橫行海內外了。只可惜,前代的修仙者做的實在太絕,這種功法怎么可能留到現在。即使有人收藏下來,也會刻意隱藏起來,絕不會輕易示人,令張毅大感可惜。
懷著激動的心情,張毅舔了舔嘴唇,將神識小心翼翼的伸進了玉簡之中。不過,他剛一進入,就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他雖然可以感覺到里面的字跡,只可惜全部模糊不清,如同蒙了一層白霧一般。
“果然不愧是上古時期傳下來的功法,竟然連玉簡之中也能布置下禁制。光憑這一點,就比現在的布陣大師高明了不知多少。”張毅自語一番之后,抬眼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人,露出凝思之色。
既然此人可以通過玉簡上的禁制,學到上面的秘術,自己沒有理由不可以。只是,可能還需要一點小小的技巧。
這樣想著,他干脆盤膝坐了下來,將玉簡平放到膝蓋上,默默地鉆研起來。
如果有人經過這座海島,必定會發現他這怪異的行為。只可惜,這個島礁實在太過狹小,根本引不起高階修士的注意。就算有低階修士經過,在感受到張毅散發出的強大氣息之后,心驚之下,立刻擇路而遁,根本不敢靠近分毫。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原本平靜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串浪花,一個牛頭泥鰍身體的怪物從海水中鉆了出來。
它額頭上有一雙碧綠的小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露出謹慎的表情。
當它看到盤膝而坐的張毅時,立刻一怔,接著脖子往海水中一縮,顯得十分忌憚的樣子。過了許久,似乎發現張毅一動未動,此獸才又緩緩從海面中鉆了出來,但一雙眼睛卻盯住張毅不放。
一盞茶之后,張毅仍舊沒有挪動一步,甚至連一個動作都沒有,就像一個石化了的雕像。
太陽偏西,潮水漸漸漲了起來,海面抬高之下,即使是在島上,也沒到了腳腕處。張毅的道袍已經被海水打濕,但他卻像毫無所覺。
那只妖獸終于有了下一步動作。
它緩緩蠕動身體,肥碩的軀體拍打著海面,濺起片片雪白的浪花。它的身體漸漸挪到島嶼之上,不過,卻與張毅始終保持著十丈的距離。
他的目標,竟然是不遠處的那兩三具冰涼的尸體。
那個小老頭兒的身體雖然無法動彈,但眼睛卻還能動,自然將那只妖獸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他眼中盡是憤怒與痛苦。那幾個人,可都是他的徒弟、師侄輩的人,平常也時常孝敬于他。如今,他們非但被人擊殺于此,甚至連尸體都要葬身于妖獸腹中,這令他不由的產生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
張毅驀然睜開眼睛,冷冷的看了那名老頭兒一眼,說道:“怎么,心痛了么?”
老頭兒的心在滴血。
今天的事,幾乎全部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發現張毅,并一直跟隨于他,企圖將他一舉擒獲并帶回海沙幫邀功,他的這些師侄、弟子也不會無辜喪命。甚至連他本人,也落得個受制于人的下場。
不過,他畢竟修煉多年,心性堅韌無比。縱然心痛至極,仍然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憤怒的看著張毅。若是眼神可以殺人,張毅恐怕早已死上千百次了。
“哼,讓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張毅站起身來,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對面,面色依舊平靜。
那只妖獸見張毅起身,先是一驚,但發覺他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之后,竟然又平靜下來,一口咬下一具尸體的頭顱,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鮮血從它大口的縫隙中迸濺而出,場面十分血腥。
看得出,這只妖獸的食量極大,一具尸體甚至還不夠它塞牙縫的,用不了多久,它就能將這具尸體吞食干凈。
老頭兒面上蒼白無血,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已經成了這只妖獸的美味,被他恣意的咀嚼著。
他眼中露出掙扎之色,片刻之后,終于嘴唇打顫地問道:“你究竟有何條件?”
張毅揚了揚右手,一臉玩味地道:“只要你肯說出破解這玉簡上禁止的方法,我就出手將這只妖獸斬殺。這樣的交易,你不算吃虧吧!!”
他之所以如此說,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苦苦思索了將近兩個時辰,幾乎將可以想到的方法全部試了一遍,卻那那道禁止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后,他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要想破解此禁止,必須獨辟蹊徑,以一種常人難以想到的方法才可以。
這種方法,就如同靈光一現般,憑的完全是運氣。也許,一個人一輩子都想不出來,也有可能,一瞬間就會出現在腦海中。
“休想。”老頭兒不假思索,大吼道。
要知道,他們二人現在仍然處于敵對狀態,再加上張毅剛才做的種種,早已在這人心中播下仇恨的種子,要讓此人心甘情愿的幫助于他,自然不容易。
張毅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面上笑容不減:“破禁之法,既然可以被你想到,相信經過我的長時間研究之后,也一定能想得出來。只不過時間太短,我可能還未想到那一點上罷了。你再好好想想,是死守著我早晚也會弄明白的破禁之法好呢,還是咱們雙方完成這個小小的交易,對你更有好處。”
“你……”老頭兒憤怒之下,竟然連一句反唇相譏的話都說不出來。
“唉,我雖然有耐心等你的考慮清楚之后再做決定,但那只妖獸卻并不像等這么久啊!!道友應該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只牛棲獸,一次可以吞下五六個人。若是再不動手的話,恐怕即使你后悔,也來不及了。”張毅悠悠地說道。
老頭兒雖然氣怒交加,但卻仍然很清楚的知道,張毅此言非虛。他臉色變幻數次,突然道:“只要道友肯放過我,我就將破禁之法告訴于你。”
“放過你?”張毅冷笑,“你說的倒輕松。你們海沙幫到處追緝于我,可曾想過放我一馬?既然你想要抓我去領賞,自然應該做好受死的準備。”
他語氣中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盡管放過此人,對他也沒有多大的損失,但他仍然不想讓步分毫,只因為他相信,事情的主動仍然掌控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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