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人剛剛走出大陣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山巒的某處響起,:“榮萱師侄,擅自帶人通過大陣,可是禁地規矩所禁止的。”
榮萱聞言,立刻停下腳步,沖著前方做了一禮道:“回雷前輩,這人是我新收的弟子,也是這次六派試劍的獲勝者,特意前來領取清目靈果。這件事情前輩想必已經知道,并不算破壞規矩。”
遠處那聲音冷哼一聲,說道:“我指的不是你身后的那小子,而是另外一個。”
榮萱一怔,有些不解。
這鄭長老在劍柳宗的地位不低,而且更是雷木前輩的師侄輩的人物,按理說兩人應該不陌生才對,他怎會說出這番話?
再看鄭長老,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起來。
“雷前輩,我知道擅自帶人進來,有違禁地的規矩,只是鄭長老說,有事情要向您親自稟報,我怕耽誤了他的正事,這才擅做主張,還請前輩見諒。”榮萱無奈,只好將實情和盤托出。
只聽遠處傳來一聲嘆息,似是有些無奈,又有幾分可惜:“榮萱師侄,你上他的當了,如今還蒙在鼓里。那個人根本不是我師侄鄭嘉!”
“什么?”榮萱驚呼一聲,幾乎本能的一把抓住張毅,身形一動,就出現在了十丈之外,遠遠的躲開。
她心中雖然驚愕,但也知道,此話既然出自一名元嬰期之口,多半是錯不了的。所以不見思索的就逃開了。
站在十丈之外的地方,她將張毅拉到身后,用身體護了起來,這才看向灰袍老者,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鄭長老,這是怎么回事?”
灰袍老者站在原地,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吐了口氣,以異常平靜的語氣說道:“沒想到這么快就被雷道友識破了身份,看來你的修為又有所精進了。只是可惜,我還是穿過了大陣,來到了這里。”
聽灰袍老者這般說法,榮萱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指著他道:“你……你是附身凌青云體內的那人?”
“嘿嘿,女娃兒倒是好記性。我記得,上次圍攻老夫的時候,你也有份吧?當初那具身體,所能承受的法力有限,老夫的實力尚且不能發揮出三成,這才不得不暫時使用秘法脫身。這具身體卻好多了,至少可以發揮出老夫八成的實力。”
灰袍老者陰森的一笑,突然一張手,對著榮萱所在的位置猛然一抓,虛空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巨型的手掌,足有涼席般大小。
榮萱臉色一變,銀牙一咬,猛然一抖袖袍,從修口中漂浮出一塊錦繡的手帕,中間繡著精致的荷花圖案。
手帕驀然變大,迎風見長,很快就擋在了巨型手掌只見。
卻見那手掌不閃不必,直接朝手帕迎了過去。只聽“嗤啦”一聲裂帛之音響起,整個手帕頓時被撕得四分五裂,飄散開來,竟然僅僅阻擋了一下手掌的進攻,就被直接破掉了。
榮萱沒想到,雙方的差距竟會如此之大,心中那一絲僥幸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拍腰間的一個香囊,祭出了一柄薄薄的長劍,如一汪清泓般清晰明亮,對著那手掌就要斬下。
這是,遠處那神秘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友,你的對手是我,何必要跟一個晚輩為難。”
與此同時,那巨型虛擬手掌的下方,突然出現了一道藍青相間的雷電,“咔嚓”一聲巨響,的電蟒將整個手掌擊得破碎開來,一道道由精純的魔氣組成的亂流,四處飛散,吹得四周的樹木東倒西歪。
榮萱驚喜交加,連忙一指飛劍,將它收了回來。
以她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那人的對手,法寶過去的話只能有去無回,還不如留在身邊以應對不測。
張毅只感覺眼前一花,距離二人不足三丈的地方,已經站立著一個面色平靜的老頭。人鶴發童顏,精神矍鑠,一雙精目中凌厲的光芒若隱若現。此人身后被著一把約五尺長短的古樸長劍,上面印刻著許多銘文,特別醒目。
若非其一頭白發,很難看出這人竟會是個老人。
“嘿嘿,雷道友,你的修為果然精進了不少,這一手風雷神通,更加熟稔了。不知道,這一次你能不能接下老夫這具軀體所驅使的《蚩尤密錄》。”
灰袍老者嘿然笑罷,雙手輕輕一搓,手中光華一閃,出現了一本厚厚的金色書冊,上面用篆文刻著四字——“蚩尤密錄”。
這書剛一出現,雷木的臉色頓時鐵青,一字字的說道:“道友果然是北道真人,否則,北道門的無上秘典,也不會出現在你的手中。不過,這一次道友似乎有些托大了,連《蚩尤密錄》都交由一具分身來使用,若是一旦這分身無法生離此地,你就不怕北道門的鎮宗之寶,落到我劍柳宗的手上嗎?”
灰袍老者不已為意,淡淡的笑道:“這個不牢雷道友費心。《蚩尤密錄》對本門何等重要,我又怎會將它帶到這里,來冒如此大的風險。你放心,這只是我耗費極大代價,才煉制而成的《蚩尤密錄》的仿制法器,雖然僅能發揮原有法寶的五成威力,但也已經相當可觀,想必對付雷道友你,已經綽綽有余了。”
這灰袍老者極為自信的樣子,當那金書拿出來之后,整個人的氣質突然一變,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的樣子,雄姿英發。
“好,榮萱師侄你二人暫且退下,守護好清目靈果。且要試試,這仿制法器,是否真有北道真人吹噓的這般厲害。”
雷木手中掐了一訣,接著沖天一指,背后的長劍發出一陣龍吟,響徹天宇,猛然沖天而起。
劍體之上,一個個銘文上青光時隱時現,如同將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當那古劍距離地面有二十余丈的時候,突然漲大了起來。
一道道精細的電芒在劍體上盤旋纏繞,發出陣陣雷鳴,聲勢驚人,整個山林都在這雷鳴之下震動不已。
榮萱見兩名元嬰期老怪斗法,再也不敢耽擱,讓那把如清泓般的長劍飛落下來,帶著張毅同時跳到劍體之上,倏然騰飛而起,朝密林深處射去。
在他們的身后,兩名法力無邊的元嬰老怪已經激戰到了一起,各種霞光漫天飛舞,強大無匹的魔氣如同集聚了百年突然爆發,在山谷中彌漫開來,聲勢好不驚人。
在外面激戰正酣的劍柳宗弟子,感覺到這股駭人的魔氣,紛紛仰頭朝山谷中望去,正好看到灰袍老者手中持著一本厚厚的金書,一雙白皙的大手不停的揮動著,從那金書中迸射出一個個金色的字符,朝對面的雷木擊去。
“怎么回事?那與雷木老祖相戰之人是誰?他又是如何通過外面的重重防御,混入到護山大陣之內的?”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腦海中都不由得浮現出這個念頭。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見鶉火門的離火前輩現身,這些人心中又有些安穩了下來。畢竟,他們這邊的實力還有所保留,就說明事情還沒有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盡管對方有人混入了大陣之內,但相信雷木前輩自己足以應付。
張毅可不這么看。
若是雷木有把握擒下對方,也不會顯得如此鄭重其事了。但他也相信,整個劍柳宗的實力還有所保留,說不定在什么地方,已經布置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那群人前來自投羅網了。
畢竟,作為屹立修仙界多年的門派,都會有一些底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