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立雄巴不得趕快離開,立刻帶著弟子,御空而去。
張毅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目光深邃起來,似乎已經沉浸在了無盡的思索當中,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身邊的一切。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外海的修仙者中開始瘋傳一個消息——劍魔斬殺了逆天盟的一位結丹期修士。
斬殺同階修士的事情,以前倒是也時常發生。
不過,這一次的消息,注定了不同尋常。因為一邊是神秘的劍魔,另一邊則是在外海任何人都惹不起的存在:逆天盟。
列星島是海外為數不多的幾座商島,被一個較大的海幫占據,并建設成海上貨船的中轉站。
此島上有一座星魁城,里面商鋪林立,客棧遍地,一派繁華的景象。許多在海外冒險的修士,都會選擇這里作為休息之地。
他們中,不乏一些運氣好到了極點,偶然間碰到一些天地間罕見靈草的修士,大發了一筆橫財,在城內的幾個銷金窟中肆意揮霍。
月滿樓。
星魁城最大的客棧,沒有之一。來到這里的修士,要么出身不凡,要么儲物褡褳中儲藏滿了晶石。
此刻,在一樓坐滿了身穿各色道服的修士,甚至還有幾名看上去十分神秘的魔修。不過,這些人各顧各的,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在中間偏右的一個桌子上,坐著三五名筑基期修士,正在談論著什么。由于他們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所以只要仔細傾聽,幾乎每個人都能聽得見。
“白師兄,你說這次我們出海,會不會碰上那個傳說中的劍魔?聽說,此人殺人如麻,不分派別。當初為了一只七級妖獸,曾經一舉斬殺了兩名結丹初期,神通堪稱恐怖。”一個中年美婦憂心忡忡,似乎對這劍魔十分忌憚的樣子。
“宋師妹放心,現在逆天盟已經派出大批高手,來搜尋劍魔的下落,據說連結丹中期的前輩都有不少,如此實力之下,那劍魔就算再張狂,也得收斂性子,隱匿不出。否則,一旦被逆天盟抓到,哪里還有生還的可能?”白姓修士輕搖著一把紙扇,老神在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此人在他們這一隊伍中,號稱智多星,思維最是縝密,往往一些十分復雜的事情,在他一番解說下,就如同抽絲剝繭般條理分明的展現在眾人面前,所以這一隊伍隱隱中已經以他為首了。
他呷了口茶,在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后,才慢悠悠的繼續說道:“其實,這些傳聞,有很多不實之處。
想那劍魔也不過是結丹初期,能夠斬殺同階修士,已經算是神通了得了。如何又能同時斬殺兩名?何況,前些日子不是還傳聞,他利用陣法生生滅殺過八級妖獸么?如此荒誕不羈之言論,居然也會有人相信,當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在座之人聽他這番說辭,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只見那宋姓美婦眼中閃動著傾慕的光芒,柔聲贊道:“白師兄果然見識不凡,若非你這么一分析,我等還要被流言蒙蔽在鼓里呢!!”
另一人也道:“白道友心思縝密,我早已佩服之極。試想,在外海地修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真正能像白道友這般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流言的又有幾人?可笑我等天資愚鈍,竟然被這流言蒙騙了這么長時間。”
那白姓修士受到二人的一番吹捧,頓時有些飄飄然起來,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一副高人做派。
但就在這時,某個角落中卻傳來一陣冷笑,似乎有著無盡的嘲諷意味。
這月滿樓一層,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聽那白姓修士說話,所以顯得十分寂靜。如今這突兀的冷笑聲響起,不問也知道是在諷刺白姓修士等人。
白姓修士正在享受著眾人的膜拜目光,聽到這聲后,頓時臉色一變,目光在周圍的人群中一一掃過。
“是哪位道友發出冷笑,可否出來一見?若是覺得在下講的不對,不妨出來交流一下。在下倒想聽聽閣下的高見。”
白姓修士倒是也有幾分城府,面色雖然鐵青,但還是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怒,語氣中還算比較客氣。
“嘿嘿,我只是小某些人鼠目寸光,卻自以為是。以區區筑基中期的修為,就妄論結丹期之事,當真是可笑之極。”一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篷的中年男子坐在某個角落中,自斟自飲著香茶,頭也不會的諷刺道。
白姓修士眉頭一皺,打量著這人。
現在已經是隆冬天氣,酷寒難耐,就連海面上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雪,所以這種打扮倒也常見。
只是從這人身上,竟然看不出任何身份標識,應該只是一個散修,而且修士也才筑基后期。
他們中的幾人,雖然還沒有達到筑基后期者,但若是聯起手來,倒也未必怕了對方。想明白這一點,白姓修士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大大方方的道:“這位道友說在下鼠目寸光,可有什么憑據?”
那蓑衣人嘴角只是冷笑,半晌才道:“憑據?我的這雙招子就是憑據。”
白姓修士眉頭一皺,朝蓑衣人的眼睛看去。果然發現對方雙目清澈明亮,大異常人,看上去像是兩顆無暇的明珠。
“這么說,道友是見過劍魔了?”白姓修士沉住氣,不卑不亢的問道。
月滿樓的其他修士也都傾了傾身子,露出聆聽的樣子。一直以來,人們都只聞劍魔其名,真正見過他的倒是很少。
所以,那些傳聞真真假假,實在難以分辨。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見過劍魔真面目的人,自然要好好的打聽一下,看看那劍魔是不是真長了三頭六臂。
只見那蓑衣人一臉冷酷的站起來,不屑的看了白姓修士一眼,傲然道:“我自然見過這位劍魔前輩。
三個月前,我從天之涯經過的時候,曾經親眼見到一名結丹期修士馭動上百把飛劍,斬殺了兩名逆天盟的修士。這兩名修士,全是結丹初期的修為,而且還都是魔修,一手魔功出神入化。
這樣的人,竟然死在劍魔前輩的手上,其恐怖可想而知。可笑你們這些人,竟然以常理來推斷此人,當真是自作聰明之舉。”
以一人之力,滅殺兩名同階魔修?
月滿樓的眾多修士,同時失神了起來。他們感覺自己是在夢中一樣。
但想起天之涯,他們的臉色又變了變。
在場眾人,幾乎沒人身上都有一張外海的地圖,記錄著外海有關島嶼分布及妖獸活動的情況。
那天之涯并不是一座島嶼,而是一片水域的統稱。
據說,那里是所有到外海冒險的修士活動的極限,再向外走的話,就會是未知區域。沒有人知道外面是什么。
也許是一片荒島,也許是妖獸密布的汪洋大海,危險之處自不必說。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那劍魔面對逆天盟的追殺,自然是竭力逃竄,或許對于別人來說,天之涯是個危險的所在,而對于劍魔來說,卻相對算是安全的了。
而且在那里,就算是逆天盟的勢力也會分散開來,以劍魔的實力,或許真能將他們分而殺之也不一定。
想到這里,人們不僅對那神秘的劍魔佩服起來。能在這么危險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頭腦的冷靜,行常人不敢行之事,的確是需要幾分膽識的。
聽到蓑衣人的這番話后,其他人看向白姓修士的眼神充滿了鄙夷。白姓修士臉色連變,原本還洋洋得意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走!!”他冷哼一聲,實在承受不住眾人的目光,帶著同桌的修士匆忙走出了月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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