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張毅都沉浸在深深的震撼當中。這老者所表現出來的醫術,許多甚至超過了張毅本人。
凡人中,竟然有對醫道如此精通之人,令張毅吃驚不已。
若非親眼見到,他是絕不會相信的。
不錯老者所料,現在的張毅,在借助兩根木杖之下,總算可以勉強走路了。這比他預料的,要快了十多天。
通過與老者的攀談,他了解到,這老者自稱“孫真人”,是一個游歷各方的醫道大家,早年曾經在皇宮內,做過幾年的御醫,遍讀皇家醫學典籍,后來辭去御醫之職,游歷各地,對于醫道的理解,越發的深奧了。
至于那名孩童,則是他收的一個孫兒,名叫孫吉,年紀雖小,卻也見過許多大場面,因此才會在見到如同血人的張毅,那般的鎮定。
他們之所以會來到這里,是因為在行醫過程中,得到了一種秘方,此秘方所需的一種草藥,只有這片山谷中才有生長。為了驗證這秘方的療效,他們祖孫二人,才不遠千里之遙,進入了這片荒山之中。
由于老者以前學過一些道術,聽聞張毅同樣是道士時,頓時來了興趣,于是,二人以道友相稱,偶爾交流一些道法。
張毅對于道術的感悟,比起老者要強上無數,因此通常寥寥數語,就能令老者心悅誠服,并樂此不疲。
這一日,張毅活動著手腳,雖然偶爾還有一些疼痛之感,但卻沒有什么大礙了。只是體內斷掉的經脈,想要恢復,并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情。幸虧,他的神識還在,從儲物褡褳中取出一些丹藥,恢復的速度立刻加快了許多。
“現在修為全廢,必須從頭修煉了。不過,有丹藥輔助,以及境界尚在,在修復實力之前,應該不會再遇到什么瓶頸了。”張毅喃喃自語了一聲,目光閃爍一番,很快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中一個,就是走原來的老路,繼續修煉以前的功訣;其二,則是重新選擇一種功訣進行修煉。
這兩種方法,可謂各有利弊。
若是按照第一種方法的話,修煉速度自然奇快無比,他有信心,在六十年內重新回到巔峰狀態。不過,這樣一來,還是需要面對如何突破至元嬰后期的問題,甚至因為經脈受損的緣故,在突破之時,有可能會更加困難。
第二種方法,他可以有目的的為自己選擇一種功法,現在就為將來突破元嬰后期做準備。不過,這也會無形中增加許多不確定性。
經過反復權衡之后,張毅最終從儲物褡褳中,抽出了一枚玉簡——《獨木悲秋訣》,開始沉浸其中。
張毅盤膝坐在一棵櫸樹下,手中掐了一個法訣,開始進行最基本的吐納。
隨著一吸一呼,一縷縷純凈的木屬性靈力,開始在經脈中匯聚,并一點一滴的滋潤著受損的經脈。
相比于以前龐大的靈力,他匯聚的這些靈力,卻是少得可憐。
修煉了一天,他感覺自己的靈力,總算是恢復了少許。現在的實力,連凝氣一層都不到。
幸虧以前修煉了《化骨神訣》,讓他的身體強度,提高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即便是結丹期修士,想要傷他,也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
在加上他龐大的神識,只要不遇到元嬰期修士,基本上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孫真人,金木花找到了嗎?”當他睜開眼時,正好看到老者與那名童子,從遠處走來。
在老者的背上,背著一個背簍。
“還沒有。我已經打聽過了,整個北邙山上,金木花也不多見。倒是北邙山的北側生長的可能性大一點。若實在不行,我就去北側看一下,總之不能空手而歸就是了。”老者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笑著說道。
張毅恢復行動之力的第一天,老者就帶著孫兒,去尋找草藥了。他對于草藥孜孜以求的精神,倒是頗令人佩服。
“北側?那里似乎坡度極陡,懸崖林立。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入崖下。即便是最有經驗的爬山者,也會望而卻步的。”張毅眉頭一挑,有些擔心的說道。
“看來張道友對于此山,倒是非常熟悉。的確,那里太過危險,這也是老夫遲遲沒有攀爬的原因。可是老夫都已經將整個南側幾乎找了個遍,卻仍然一無所獲。說不得,只能冒險了。”老者有些無奈的說道。
張毅淡然一笑,說道:“你不妨去北側的那個山麓中看看,以前我也曾去過,倒是見過一些奇草,似乎與你所描述的金木花有幾分相似。”
這老者怎么說也是對自己有過幫助,再加上此人一心致力于醫道,讓張毅心生敬佩,因此,他覺得有必要給老者一點幫助。
“真的?那太好了,我明天就去看看。”老者聞言,精神大振。
到了第二天,老者在給張毅熬制了一些湯藥之后,就將孫吉留下,照顧張毅,獨自一人去了北側的山麓。
張毅現在倒是用不著對方的湯藥了,但是也不忍心拒絕他的一片好心,更不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勉強喝了一碗,然后自顧自的修煉起來。
那孫吉倒也乖巧,雖然看上去對張毅每日閉目盤坐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問東問西,而是拿起一冊醫術,看了起來。
勤奮好學,孺子可教!
張毅打坐完畢之后,暗中對孫吉做出了評價,掃了一眼書冊的名字,突然問道:“可否將書拿過來,讓我看一下?”
“給你。”孫吉直接將醫書遞給張毅,然后開口解釋道,“這本《千金要方》是爺爺以前的著作,現在爺爺正在收集秘方,打算再寫一本《千金翼方》,將兩本書合并在一起。這書中,記載著爺爺對于醫道的研究,博大精深,我現在也不過才掌握了一成而已。”
張毅隨手翻了一遍,以他的記憶,很容易就將里面的內容記了下來,然后隨口給孫吉講解,揮灑自如。
那孫吉聽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這書籍他看了已經三年有余,能理解的仍然寥寥無幾,而張毅不過才隨便翻了一遍,竟然理解的如此透徹,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短短的半天,孫吉感覺自己對于此書的理解,直接提升了一個層次。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孫吉努力咽了下口水,期期艾艾的問道。
“我教你一些口訣,你用心記住,如果勤加練習的話,也會如我一樣,達到過目不忘。”張毅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說,我聽著!”孫吉睜大了眼睛,既期待又好奇的說道。
張毅隨口念出了一套口訣,其實是摘自《斂息訣》上的一些增進神識功法。這也算是給予孫吉照顧自己的一些報答吧!
相信,這套口訣,對于孫吉以后學習醫術,將有巨大的幫助。
不過,此口訣實在太過深奧,孫吉雖然極其聰慧,但也感覺似懂非懂。張毅不得不一句句的給他講解。
幸虧口訣并不長,花不了他多少時間,而他的大部分時間,還是用在修煉之上。
“令祖回來了,這一次應該會有一些收獲了。”張毅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十分篤信的說道。
那孫吉立刻站了起來,抬頭望去,正見老者背著滿滿的一背簍藥草,紅光滿面的向兩人走來。
這些藥草大約有三尺多長,葉片狹長青綠,與普通的野草并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有最頂端的一朵小花,呈現出了金色。
這些正是金木花,而且株齡都超過了五十年,對于孫真人來說,應該是上等的藥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