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高臺比試進行的更加激烈,也更加兇險起來。當然,也有一些地方一直無人登場。
因為坐在高臺之上的修士這些修士,已經用實力向所有人證明,自己有能力守住這高臺。下方的修士自然都不是愚蠢之輩,如果是軟柿子,他們會爭先恐后的上臺,可是面對實力比自己強的人,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其中張毅所守護的高臺,正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晃眼之間,一個月的高臺比試已經到了最后一日,這時無數修士已經從萬里之外趕來,要親眼見證這一盛況。畢竟,任何人都知道,這最后一天才是最關鍵的。
十座州郡的歸屬,也將在這一日揭曉。
因此,眾人在太陽從東方升起的那一刻,就開始隱隱期盼起來,目光中充滿了火熱。
張毅在高臺上,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的一輪紅日,心中卻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緒,仿佛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即將發生。
他的感覺一向很準。
“難道今天魔道修士還會耍出什么花樣?”張毅摸了摸腰間的須彌鈴,心中微沉的想道。
他掃了一眼下方的眾人,神色中多了幾分異色,不過,現在離開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既來之,則安之。張毅如是想道。
這時,張毅驀然抬起頭,發現天空中某處飄來一團灰色的云朵,倏然一變之后,從那云朵中走出六名身穿灰色長袍,光著兩只大腳,頭發送亂的老者,腳踏虛空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高臺。
這些老者看上去全部都神色漠然,但氣息卻悠長而深厚,不僅有化神后期,甚至還有兩名化神中期。
“苦修士!”
下方眾人看清楚這些人的身份,一個個猛吸涼氣,露出震驚之色。要知道,這些苦修士可是極少參與進各派的爭斗之中的,幾乎將所有時間用在了修煉之上,平常能夠遇到一個,已經算是十分幸運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四人一同前來。
他們很快想到,這事的背后,肯定是那些大門派在暗中推動。只是不知道,請動這樣的人得花費多大的代價。
盡管這苦修士中有兩名化神中期,不過它們的實力卻不能以表面修為進行揣測。所以眾人除了震驚之外,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擔心。仿佛有了他們,取勝輕而易舉。
張毅對于這些人的到來,并不感覺太過吃驚。
因為在之前與龍永圖的交談中,對方已經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了一些這方面的情況。據說,中域三大門派都或多或少的與那些苦修士有一些聯系,在關鍵的時刻可以以為臂助。
隨后,又從天空中相繼飛來三名修士,其中兩名身穿白色道袍、風度翩翩的仙修,另一人則是一名全身泛著絲絲金芒的和尚。這三人都是化神后期頂峰的境界。
他們分別代表著昆侖仙派與一字金禪宗。
至此,每一個高臺之上的仙修全部到齊,這顯然也是仙修諸派最后的殺手锏了。
可以說,仙修各派對于此次比試的重視前所未有,派出的每一人都是足以獨當一面者。
但是魔道那邊還沒有人來。
昨日取勝的那幾名魔道修士,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般,全部走下了高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僅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一舉揚名,更得到了大戰中的許多戰利品。
這一天,注定不是他們的舞臺。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正當眾人都感覺有些不耐煩的事情,人群的某一處突然喧嘩了起來。
張毅眉頭輕皺,抬頭看去,發現在西方的某處,并肩走來十名身材魁梧的修士。
這其中不僅有魔修,甚至還有一些大祭司。
“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此戰是仙魔兩道的大戰,祭祀殿出來湊什么熱鬧?”不知在什么地方,一名仙修扯著嗓子喊道。
他的聲音十分尖銳,清晰的送入到每一名修士耳中。
其余仙修紛紛暗自點頭,而魔修們臉上則出現了一絲不屑以及某種傲慢的表情。
這些天,盡管也有祭祀殿的修士在場觀看比試,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出手的。這也讓人們誤以為,祭祀殿不會參與此事,卻不料到了最后一天,卻突然生出了這種變故。
“哈哈,我魔道修士與祭祀殿向來交情甚篤,如今請他們來助陣,你們應該沒有什么意見吧?”天空某處烏云一片翻滾,竟然在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影,赫然正是古姓老者的模樣。
“哼,你們這樣做,似乎不太符合規矩吧?”這時,一名白衣若仙的老者冷聲說道。
此人是昆侖仙派的一位長老,看其神情中充滿了憤怒,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魔道修士會來這一手。
“規矩?哈哈,咱們約定的規矩,似乎并沒有說明祭祀殿不能參戰吧?既然如此,又哪來不守規矩這一說?若是你們不服,自然也可以請動祭祀殿之中的。嘿嘿,老夫絕不會有任何意見。”古姓老者大笑一聲,說道。
“你……”那老者心中大怒,卻找不出半點反駁的理由,硬從牙齒中擠出兩個字,“無恥。”
修仙者與祭祀殿向來勢同水火,別說請動他們出手,能不引火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對方這分明是狡辯之詞,可是卻沒有半點破綻可循。因此,盡管昆侖仙派的這位長老有一肚子的無明業火,卻也發作不得,只氣得頜下的胡須不斷的抖動,激動不已。
在場的仙修一個個破口大罵,但還是無法改變這一結果。不過,想到他們同樣有苦修士助陣,他們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要知道,以苦修士的神通,那可是足以越階滅敵的。
在張毅的面前出現的,是一名身穿粗短馬褂的一名祭祀殿之人,在手腕上記著一個紫色的銅鈴,每走一步那銅鈴就“叮當”作響,發出一陣悅耳之極的響聲,似乎與普通的銅鈴無異。
張毅瞇著眼睛看去,發現此人的腰間同樣有一個鼓鼓囊囊的靈獸袋,里面還不時蠕動著,肯定裝著一只活物。
“祭祀總殿大祭司巫顏托,對面的修士,報上你的名號。”那人略一躬身,就粗聲粗氣的說道。
姓巫?張毅頓時心中凜然。
據他所知,整個祭祀殿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只有領悟了某種上古巫術,才能夠將姓氏改為“巫”,也就意味著真正踏入了強者的行列。此人應該剛領悟上古巫術不久,并不算十分成熟,因為依舊是大祭司的身份,尚未進階成為巫師。
不過,來自祭祀總殿的大祭司,其實力必定非同小可,張毅暗中提了一份小心。
“在下姓張,單名一個毅字。能夠與大祭司交手,在下榮幸之至。”張毅神色淡然。
“我不會留情。”那巫顏托大大咧咧的說道。
說完這話,他手中一道黃光閃過,突然拿出了一枚符箓,捏在手中露出古怪之色。
張毅瞳孔猛縮,目光死死的盯在那一枚符箓之上,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異樣。
因為他駭然發現,這人手中所持的,竟然是一枚上古中階符箓,而且看其成色,似乎應該在中階符箓中屬于頂階的存在。這種符箓,就連他都無法刻畫出來的。
更加令他意外的還不在這里。因為祭祀殿從來都不以符箓見長,對方符箓的來歷,顯然值得深思。
想到這里,張毅的目光不經意的朝旁邊一掃,發現其余高臺之上,無論是魔修還是大祭司,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持著一枚同樣的符箓,臉上露出詭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