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真是如此。這人莫非修煉了什么厲害的外家功夫,居然連銀針都刺不透?”紅裙女子臉色微變,自語道。
她一連變換了數個穴道,卻連一個都扎不進去,不禁有些氣餒起來。
突然,紅裙女子一把掀起這人的頸部,發現在頸后面,竟有三個拇指大小的血洞,已經結疤,觸目驚心。
“原來這人身上并非沒有傷勢,只是太過隱秘了一些罷了。可是這種傷口,似乎像是被什么厲害的蟲子咬傷了似地。”紅裙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找到了病癥的所在,讓她欣喜不已。
張毅緩緩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狹窄的馬車上,顛簸的道路讓他的身體不斷的起伏著。
他目光一閃,正好對上了前面兩名女子好奇的目光,心中一動,隨口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紅裙女子被他一看,想起這馬車相當于自己的閨房,如今竟被一名陌生男子占據,俏臉不禁一紅,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回道,“我們已經進入了潛州境內,閣下已經昏迷了多日,小女子雖算得上略通醫術,可是卻無法對你進行醫治,實在是抱歉的很哪!”
“潛州?中域的潛州?”張毅滿臉詫異,心中暗嘆,想不到這一次自己,居然遁出這么遠。
不過想一想,這潛州也是與十萬里荒原接壤之地,也就釋然了。只要能逃出陸彤的追擊就好。
他緩緩閉起了眼睛,通過神識內視,發現在自己紫府之內,三只惡形惡狀的熾烈蠱蟲被一團雷絲覆蓋,死死的壓制著,動彈不得,這才暗松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就差點死在這三只蠱蟲手下。
雖然他當日,逃出了那座奇怪的砂陣,可卻發現,有這三只蠱蟲一直暗藏在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趁他不備,咬破皮膚進入了體內。若非他發現的早一些,恐怕早就沒了性命啦!饒是如此,為了對付它們,他也是費勁了心機。
尤其是此蟲的破壞力極強,讓他的經脈大損,以致于最后昏迷在了路邊,被此女救起了。
他使用了多種方法,想要將三只蠱蟲滅殺,卻全部都失敗了。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死死的壓制住它們,暫時不讓它們作怪。至于如何解決,他也是毫無頭緒的。
紅裙女子滿以為,張毅醒來后,一定會有不少問題要問,卻不料僅僅問了一句,就自顧自的閉目養神起來,她們主仆二人不禁面面相覷。
這真是個奇怪的男子!
二女心中,同時給張毅下了一個定論。
不過,從張毅身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冷漠的氣息,讓二人也不敢太過靠近,只是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幾分過了片刻,張毅從內視中醒來,掃了一眼正在注視著自己的主仆二人,臉色洋溢出一抹笑意。
那二人見此,又是臉色一紅,紛紛低下頭來。
“多謝二位姑娘相救之恩。在下張毅,被仇家追殺,流落至此,倒是連累二位了。”他誠懇的說道。
如果不是二人經過,救起了自己,萬一在他昏迷之時,碰到了某位路過的修仙者,先不說他的性命如何,單單是自己的須彌鈴,肯定是保不住的。要知道,這須彌鈴內,不但有他的一些至關重要的法器,更有封印著的榮萱。
如果此刻須彌鈴丟失了,他恐怕就百罪莫贖了,所以對二人的行為,他還是心懷感激的的。
“你不必謝我們,只是徒手之勞而已。我觀閣下袍服與氣色,不似凡人,莫非也是仙長么?”紅裙女子略帶一絲緊張的問道。
從種種跡象上來看,眼前這名男子,都像極了修仙者。尤其是對方的肉身,居然比石頭還硬,光這一點就不是普通練武之人可以達到的。此女可是聽說過,一些修仙者的脾性古怪,生怕自己問多了話,引起對方的不滿。
張毅一愣,問道:“你也知修仙者?”
他剛才已經掃過,這主仆二人身上,的確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根本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了。
按理說,這樣的人,是無法接觸到他們這個層次的。
“嗯,”紅裙女子見張毅這般問,等于間接的承認了下來,立刻興奮的道,“本來我們是不知道的,不過近幾年,不斷有妖怪在中域東部各州作亂,又有大批仙長前去降妖伏怪,見得多了,也漸漸就了解了一些。”
張毅這才恍然,像這么大規模的大戰,想要徹底瞞過凡人的耳目,也幾乎是不可能的。看來中域之中,維系了數萬年的規矩,終于要發生改變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強求。
“原來如此。呵呵,在下的確是曾經學過幾日的仙術,不過算不得精通。對了,我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張毅輕笑一聲,轉問道。
“小女子姓馬,單名一個鈺字。”那紅裙女子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還未請教仙長的法號?”
“在下沒有什么法號,只有一個俗名,名叫張毅。姑娘不必稱呼我為什么仙長,不如就叫張兄吧!”張毅隨意一笑,說道。
他們二人漸漸交談了起來,發現這叫馬鈺的女子居然十分健談,而且說起來條理分明,顯然是經過了一定歷練之人。
原來,她們的這個商隊,是要經過潛州,抵達白霜州,這一路行來,即便是抄近路也要三千里,照她們這樣的走法,沒有半年的時間是抵達不了的。不過行商之人馬家商隊的產業,原本主要分布在東部幾州,可是因為東部大亂的緣故,才不得不轉移產業。
這馬鈺說起來,只是馬氏一族的一個旁親,因為其父在馬氏一族任主事的緣故,這才掌握了一定的權力。不過,此女真正的專長,卻是行醫。這一次只是隨著商隊前往白霜州而已。
畢竟現在世道大亂,路上頗不太平,有這些商隊的鏢師跟著,至少可以保證她們的安全。
此女在確認了張毅修仙者的身份之后,心中十分喜悅。因為她所接觸的修仙者,即便是利用靈石禮聘而來的,也都各個心高氣傲,根本無法與他們交流的。不像張毅這樣,雖然有時候也會做出一些古怪的舉動,可大部分時間都十分有耐心,沒有一點架子,十分容易相處的樣子。
“我們車隊之中,也有兩位禮聘來的仙長。張兄若是愿意,可以與他們交流一下。我聽說你們修仙者,都是經常在一起交流的。”馬鈺生怕怠慢了張毅,雙方熟絡之后,小心的建議道。
剛才張毅已經利用神識掃過了整個車隊,發現里面的確有兩名修仙者,不過修為才是凝氣七八層的模樣,他自然對這二人,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于是,輕輕搖頭道:“不用了。我這些天受了一些傷,需要獨自療傷。他們二人就不必去見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們商隊之中,也有一些珍貴的藥材。若是張兄需要,盡管提出來就是。”馬鈺點頭,一副十分了解的樣子。
正在這時,外面的人卻出現一陣騷動,頓時引起了馬鈺的注意。
此女掀開車窗,掃了一眼前方,問道:“出了什么事?”
在馬車的前面,負手站著兩名藍袍男子,一個是五六十歲的白須老者,一個卻是四十余歲的中年人,神色倨傲。
“馬姑娘,聽說咱們車隊中,又來了一個修仙者。嘿嘿,這人好不懂規矩,竟然不主動來拜見我二人,難道是當我們不存么?”那名白須老者面露冷笑,腳下一動不動,大咧咧的說道。
“不錯。我與戚兄在修仙界,雖不能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這人既然如此不識趣,少不得要教訓一番,也好讓他知道知道規矩。”中年人嘿然一笑,陰測測的說道。
馬鈺聞言,頓時感覺一陣手腳冰涼。
張毅是他救下來的,她自然不想讓他遭此無妄之災。可是,面對兩位“仙長”的壓力,還是讓她手足無措。
她深吸一口氣,穩定下心神,歉然道:“兩位仙長誤會了。這些天來,張兄一直都昏迷不醒,只是最近才醒來,而小女子又不懂得修仙界的“哼,不管怎么說,也是此人的不對。馬姑娘,這是我們修仙者之間的事,你就不必插手了。”中年人哼了一聲,絲毫不給馬鈺面子。
馬鈺被其一喝,臉色頓時一陣白,一陣青。
張毅在馬車中,早已將三人的對話聽到耳中,心中一動,就猜到了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再看到馬鈺被這二人擠兌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兒,一直都十分平和的心境,也不得不產生了一絲慍怒。
“嘿嘿,二位跟在下講修仙界的規矩,恐怕是想要借此機會,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好處吧?”
他口中不咸不淡,卻將這二人的目的一語道破。
那二人被人當面道破了內心中的小算盤,臉色同時陰沉了下來。這種事情,自然最好是在私底下解決,如今被人抬到明面上來,他們二人的臉面都有些掛不住了。
“放肆,你休要信口開河。”白發老者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大聲的呵斥道。
“怎么,難道你打算在馬姑娘的車內躲一輩子?”中年人陰陽怪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