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煙抽到一半兒,保安來了。這下,馬棟梁長可逮著出氣筒了,證件刷的掏了出來,在眾保安面前一晃,真老虎皮就欺負起假老虎皮來。馬棟梁拿了證件往人家臉上拍,直把眾保安從過道這頭兒,拍到了過道那頭兒。收拾完眾保安,馬棟梁也不趁機逃跑,反而跑過來問薛向還有什么吩咐。
你道馬棟梁是賤皮子,還是洪山公安局反應如此遲鈍,連局長被挾持了也沒反應?都不是!原來,蘇政委是老刑偵出身,眼力極好,薛向那隨意一晃,他就記下了證件上的編號。(
薛向回望望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紅燈,掏出根煙自己刁上,又甩給馬棟梁一支。馬棟梁一個踉蹌方才接住,嘴里不停地道謝,手上卻是不慢,緊著掏出打火機,先給薛向點上。
“坐吧,老馬,兄弟先前手重,別怪啊。(
薛向無心和馬棟梁虛禮,噴了口煙,目光灼灼盯著他道:“老馬,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實話跟你說吧,在里面做手術的不是什么軍屬烈屬,是我的弟弟,親弟弟!后面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看著辦。”
馬棟梁這下是徹底驚著了,先前以為最多是賠錢了事,可薛向特意加重語氣的“親弟弟”,讓他知道這事兒怕不是錢能擺平的了。馬棟梁心念電轉,一邊是人武部部長李達,一邊是背后戳著安辦的軍委軍官,看似傻子都知道如何抉擇,其實不然。
馬棟梁有自己的顧慮。這安辦的軍官自是得罪不起,可李達又豈是好惹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薛向這是完全把馬棟梁給摘出是非圈了,他豈能不應承下來:“是是是,薛同志仁義,我老馬再推三阻四,就真不是東西啦。”說罷,馬棟梁便把王金平和李逵給交代了出來,末了,還將這二人歷次為惡的臟事兒,也挑了幾件罪大惡極的說了,連著二人的背景也一并道出。(
馬棟梁哪里看不出薛向這淺笑里透出的陰狠,渾身一個哆嗦,急道:“這幫混蛋平日里倒是東一撥。西一幫,不好聚齊,唯獨每天早上聚的最是齊整。這幫壞分子每天八點前一準兒在市十六中,因為哪里的漂亮女學生多,那個鐘點兒,王金平和李逵一般都在。”
馬棟梁說完,薛向也不答話,骨指卻是被他捏得如炒豆一般爆響。一根煙將將抽完,手術室的紅燈滅了,薛向騰起身就朝門邊奔去。他剛奔到。門就打開了。未及開口。主治女醫生先開了腔:“還好他身體素質不錯,要是一般人受了這么重的傷,拖了這么久,這會兒早該交代了。他的外傷和手臂骨折倒是沒什么。只是肝臟受創太重,得好好靜養,若是有條件,得多弄些補藥啊,三個月保管….”那女醫生看看薛向渾身的破衣爛衫,說到一半竟止住了,她暗道冒失,這農民兄弟咋看也不像買得起補藥的呀。
孰料,馬棟梁把話接了過去:“接著說呀。什么補藥給老子揀好的直管上,記到咱們洪山區公安局帳上,挑最好的,錢少了,老子不給你結。”逮著拍馬的機會。馬棟梁連丘八模樣也不顧遮掩了,說完,連證件都掏了出來。
那女醫生聽不得這般粗話,秀眉微蹙,跺跺腳,轉身,炫一道好看的弧線,去了。
馬棟梁立在當地,一雙賊眼盯著人家的屁股猛瞧,而薛向一腔心思都在康桐身上,那顧得上其他,推門便步了進去。
“三哥….咳咳….三哥…藥..丟了….”康桐這會兒已經醒了,見著薛向就要掙起身來。
薛向慌忙上前將他按住:“小康,好好養身子,醫生說了沒多大事兒,養養就好了。蛇掌和松露的事兒,你放心,跑不了,三哥可不止要把藥拿回來呢,好久沒活動了,得松快松快筋骨。”
薛向和康桐兄弟情深,卻不在嘴上,兩人都不善表達感情,說了幾句,就沒話了。薛向招呼康桐再睡會兒,他則轉身去了李擁軍三人的病房。他到的時候,山炮三人組哪還有一絲愁容。李擁軍拿著個大蘋果坐在床上,咬得哇哇直響;鄧四爺把則鋼絲床當了蹦床,也不怕老胳膊老腿兒給折騰折了,在床上蹦來跳去;老藥子則是抓著雪白的棉被,緊緊地捂住身子,只露個腦袋在外面,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門心思地親近著棉被。
這三人平日在靠山屯睡的是稻草做的褥子,蓋的的是破皮爛襖,那享受過今天這種待遇,挨了打,住了院,倒好似過年一般。三人見著薛向走了進來,齊齊停了動作,臉上的笑意也立時退了個干凈。你道為啥,,倒不是眾人怕薛向見了自己這副折騰勁兒,發火;而是想起那被黑的山神掌和十來斤松露來。一念至此,眾人哪里還樂得起來。
薛向卻沒往這方面想,他此來,只是過來看看三人病情如何,一見連點滴都沒有打,三人又是這般歡快,立時放下心來,簡單交待幾句“注意休息”,便退出門去。
馬棟梁這會兒正在門外等他,薛向見他滿臉烏青,看得難受,叫他去看醫生,自個兒卻尋了張行動病床,拖進了康桐病房,便直挺挺地倒了上去。片刻功夫,如雷的鼾聲便傳了出來,
誰又知道,明天一早,這漢水市將發生一場傳誦數十年的大熱鬧。雖然男主角的姓名,市民們無從不知道,可一眾男配角的大名自此傳遍漢水三鎮。
昨天十二點票數才到二十,那時我沒注意到,還是書友說的,今天補一更。另外,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