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記掛著湖對面的那批武器彈藥,第二天一早,天剛朦朦亮,他便摸出了山洞,跑到湖邊,撐起了竹筏。現代的嚴酷訓練,他早習慣了早睡早起的生活。
空氣清新,小湖美得還真如畫一般,山青青,水碧碧,昨天的硝煙對水中的魚,林中的鳥再無影響。
梁宇現在他總算有機會來觀賞美景了。可憐呀,給雷公劈得赤條條的的來,然后便是熱熱鬧鬧地打,好幾次死里逃生,干的全是刀尖上跳舞的活。哪有空閑的時間去游山玩水?
是應該靜下來欣賞欣賞了,他強迫著自己。但多看了幾眼,發覺山還是山,青點兒罷了。水還是水,再清也沒九寨溝的水清、水靚啊。乏味呀!梁宇啞然失笑:“奶奶的,正一武夫,稍為文藝點兒也不行!”
竹筏很快就到了對面,他跳上岸了,跑到藏東西的山洞,還好,沒有小偷!他精神大振,心道:“這才是老子干的活啊。”他動起手來,先把迫擊炮和擲彈筒等重武器搬上竹筏,堆得滿滿的,便劃回對岸,在岸邊卸了下來。這地方很隱蔽,根本不用擔心有小偷來偷,有山賊來搶。
竹筏一空,他立即馬不停蹄地又往對面劃去,再把剩余的武器物資全部堆上了竹筏,剛好夠一船。他跳上木筏,剛劃出幾步,便聽那山谷方向隱隱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響,嚇了他一跳!仔細一聽,是那熟悉的三八槍聲。
梁宇聞槍起舞,心想:“哈哈,又有鬼子來了?好極好極!”他不由得食指大動,心癢難熬。念起了他的名言:有鬼子不殺,簡直是天理難容啊!這搬運工做得實在有點膩了,還是打鬼子好玩!
梁宇想也不想,立即把木筏拔了回去,劃向那山澗的出水口,一個箭步跳上岸,再用山藤把竹筏固定住,抄起一桿槍、幾盒子彈和撈上六七顆手雷,再把一副望遠鏡掛在脖子上。可惜機槍都運到對面去了,不然突突起來會爽快很多的。
他伏在巖石上,這可是前天和李婉方韻她們發生意外的地方喲,他心里起了一絲甜蜜的感覺。不過現在還不是溫馨時刻,有鬼子不打,什么都難容噢!
他朝山下望去,那山谷里面果然有動靜,陽光下有道道閃耀的光芒影映在半空中。肯定有一少人,就不知是鬼子還是土匪?
梁宇見山澗道上還沒什么動靜,不再猶豫,便是跳下大巖石,沿著山澗飛跑下去。現在大約是早上九點鐘左右。現在是陽光燦爛,今天肯定是個好天氣。飛奔在干枯的山澗上,那種輕松簡直和前天趁夜摸鬼子的艱難不可同日而語。
還未跑到斷崖前,鼻子里已隱隱聞到一股難頂的惡臭。梁宇心里暗罵:“它奶奶的,這鬼子死了都是特別的臭。”沒法子,他只好撕下一塊內衣,裹住了鼻子。
跑到斷崖邊,梁宇隱身在一塊大石后,檢查槍枝彈藥。山谷中似乎有人在集體歡呼又或者說是嗥嚎。聽那口音,不錯,很好!絕對是小鬼子!不過人數應該不會很多,這讓梁宇心里有點失望。他現在自信心有點爆棚,只想:“奶奶的,說什么都得來個一百幾十人嘛,不然老沒勁了。”他猜測:肯定是安慶的“大鬼子”不見了“小鬼子”們的音訊,派了幾個過來尋找,那幾個見著滿地的同類尸骸,自然要發出哀吼……
梁宇找了個射界好的地方,搬了幾塊大石,做了一個簡單的工事。那鬼子的尸體還在,只是臭不可聞。梁宇找了根大木棍,把那“尸梯”捅散,以防活著的鬼子一擁而上,不知他們有多少,還是穩妥一點好啊。
這里的地形實在是太好了,不利用起來多殺幾個鬼子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前天的戰斗已經證明了,只要鬼子的重武器不多,就憑他一桿步槍足可阻殺十幾二十個鬼子。而且現在就他一個人,這段七八百米的山澗道足夠他在鬼子爬上來后安然跳進湖里。梁宇現在的信心可是實足實。
獸吼聲聲,不間斷地在山谷中回響著。真是吵死人了!梁宇很生氣,只盼著那些鬼子快點過來給他練練槍。還好,沒讓他等待多久,便見山道上出現了幾頂頭盔,正有一群小鬼子,晃蕩著朝內谷搜來了。
梁宇舉槍對著一頂頭盔扣下了扳機,砰的一響,空氣中有血花泛現,天氣很好,看得很清楚。那鬼子連哼都不及哼一聲,便是頭部中彈倒地了。不錯!很準。梁宇很滿意。又是瞇起一眼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那群鬼子還真的訓練有素,一遇襲擊,立即散了開來,各自貼向山壁,舉槍尋找著襲擊者的方位。只是山高人又矮,山道又彎彎曲曲,要找到梁宇的藏身之地實在是難為了他們。
幾個鬼子動作迅速,舉著槍貓著腰貼著兩面山壁,朝內谷迂回前進。當先一個剛要換個方位,朝著對面山壁貼去,槍聲一響,半途中腦袋便又給開了一個血洞。
“第二個!”梁宇默默地數著,再尋找下一個目標。鬼子們胡亂地放著槍,只是子彈都不知打到哪兒去了?后面有大股鬼子涌了過來,梁宇接連打爆了三個鬼子的頭盔,鬼子們終于忍不住了,吶喊著一齊沖了進來。他們聽得出里面的襲擊者最多也就只有一桿槍!
梁宇手中槍不停地響著,每一響必要一個鬼子爆了頭。他這個位置選得極好,鬼子們雖然知道他的大致位置,但要打中他可是頗為困難的。槍槍爆頭的效果,那同類頭上爆出的血花給活著的鬼子心靈震憾太大了,迫不得已,他們又往兩邊貼去,或者躲藏在大石后面。倒是三四個鬼子趁機沖到了斷崖下,和再尸堆為伍了,中槍的危險沒有了,但澎漲的同類發出的那種難頂的腐臭味道卻讓他們實在是受不了,梁宇便聽到下面傳來清晰的嘔吐聲音。
梁宇的心地還真不壞,耳聽那些鬼子難受,立即便接連扔出了兩顆手雷,都是延遲三秒,兩聲巨響之下,嘔吐聲立止。
梁宇現在很放心了,打了也有半個時辰了,鬼子能威脅到自己的迫及炮、擲彈筒甚至是機槍到現在都是一聲沒吭,不用說這幫鬼子肯定沒帶重武器過來。就憑那幾條破槍,這幫鬼子實在是只有挨宰的份羅。他心里更是定定的。
又給爆了兩個頭之后,鬼子們倒是老實了,再也不敢冒死往前沖。那上面的那枝槍實在讓人發寒,槍槍打人家的頭呀!還一打一個準!
梁宇便是失望了,瞄來瞄去,竟然連一個目標都沒找到。突然間從各個角落里飛出幾粒黑乎乎的冒煙東西來了,接著斷崖下、偶有一兩顆在斷崖邊上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鬼子們在發泄般地扔起手雷來了。
梁宇理也沒理,他這個位置絕對在鬼子手雷攻擊范圍之外,就憑小日本那些小胳膊小腿,從下往上扔,擺好姿勢沖刺幾步或許還能做到,可自己手中的槍可不會讓他們那么瀟灑的。就這樣亂扔一氣,還真浪費了彈藥,這可都是我的呀!梁宇心里暗罵著這些小鬼子:浪費!
七八顆手雷集體爆炸的結果除了制造一股濃濃的硝煙之外,恐怕也能炸死一大堆的昆蟲。再有就是把同類的尸首炸得慘不忍睹了。梁宇倒是毫發無傷,他暗罵鬼子們浪費自己的彈藥之時,同時心里也疑惑:這些鬼子們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我這藏身的位置也不會判斷?莫非是寧死了不愿讓我繳獲那些手雷?
他不敢大意,畢竟這個時期的鬼子們都是狡猾狡猾的,他抓起望遠鏡觀望著下面動靜。透過煙霧,在彎曲的山谷的正面的一道半懸崖上果然讓他發現了鬼子的意圖,卻是一頂頭盔在半崖頂上冉冉升起。他心好笑:“原來如此。”原來亂扔這幾顆手雷是有目的的,敢情鬼子是要制造煙霧,掩護鬼子的阻擊手爬到那半崖頂偷襲。
當那鬼子阻擊手小心翼翼地準備擺槍搜尋目標的時候,梁宇手中的槍卻響了,那鬼子眉心開了花,慘叫了一聲摔了下去。這一下,終于徹底地讓鬼子們死心了。明明知道上面就是一個人,只有一個人一只槍,偏偏就是無可奈何。這讓天下無敵的皇軍們情何以堪?攻,攻不上,守?這里真臭!
領軍的小隊長鈴木滿中尉心如死灰,他只是奉命帶了他的小隊五十人前來尋找藤田中隊的蹤跡,不料見著谷中的滿地尸骸,當然其中便有他熟悉的藤田少佐,他的腦子當時就是充滿了復仇的念頭,不料仇還未報,自己手下倒是沒了一半,足足有二十三名手下給爆了頭,還有四名給炸得血肉橫飛,死得不能再死了。
上面的是什么人呀?鈴木滿雖然身經百戰算不上,十次八次總也經歷過,可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恐怖的敵人。現在心中的復仇之火早就熄滅了,倒是一種驚恐之極的苗頭在強烈地燃燒起來了。望著同樣充滿了恐懼眼神,躲藏在角落里顫抖的二十三個手下,他怔在那里,不知怎么辦了?繼續攻?頭上開花嗎?退,五十個帝國勇士竟然讓一個支那人給打走了,這實在有損帝國勇士的威望……一時之間他真不知道怎么決斷了?
還是他的親信中條軍曹了解他的心意,他悄悄地掩了過來,說道:“中尉,這山中有一股厲害的支那人,藤田少佐已然遇害,我們是不是回去報告給大隊長閣下?再率人來剿滅這股支那人……”
“喲西……”鈴木中尉點了點頭,伸出小手拍了拍中條的肩膀,以示鼓勵。中條習慣地“哈依”一聲立正,不料他有些激動之下,難免露了行藏,砰的一聲,一顆子彈飛來,從他的太陽穴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