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鳳如山,這都后半夜了,他來干什么?哦,還是飛過來的,想找死嗎?”
慕容雪菲游目四顧,才發現不知不覺,月亮已經偏西,遠處湖岸邊的歡歌笑語,還隱約可聞,燈光卻很稀少了,而偌大的霧煙湖,湖心靜悄悄的,目力所及之處,只剩下他們一艘孤零零的游船。∑,
“不清楚,大約總不是來喝茶的。嘿嘿,黑月教,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哪兒都有他們的影子。”
張華長衣飄飄,踏浪而行,遠看猶若凌波仙子,鳳如山卻不由苦笑了一聲。
他實在不愿招惹詭異莫測的黑月教。
“哼!鳳如山,我告訴你,張華真是找死,到時候你別又婆婆媽媽的攔著我。”
按華夏大陸的習慣,修士,特別是高階修士,對凡人動手,或者說,屠殺,是有很多顧忌的,罡星神州有沒有類似的講究,慕容雪菲不是很清楚,但她下意識里,還是不想對一個凡人動手,而張華也是修士,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張華只是凝魂修為,相當于普通的筑基修士,一般情況下,慕容雪菲一個元嬰真君,對張華出手,也不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這不是她,心情不好嗎。
“師叔,先看看吧。奇怪,張華怎么找過來的?”
“又攔著?唉,難為師叔了。”
鳳如山當然能體會慕容雪菲行事的束手束腳,他自己,也面臨同樣的糾結。
“黑月教冰魄城神廟大法師張華,見過鳳爵爺,鳳先生從大商國遠道而來,于月白風清之夜,攜美泛舟湖上,真是讓人羨慕啊。”
張華在離小船20丈處遽然停住身形,靜靜的站在水面上,對鳳如山朗聲說道。
“呵呵,大商國鳳如山,見過張法師。風寒露重,張法師請上船喝杯清茶。”
“張華好囂張的氣焰。看來又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屁孩,真是麻煩啊。”
他們住客棧,只登記了鳳如山一個人的名字、身份,而租船,卻只留了鳳如山的名字,所謂鳳爵爺云云,顯然是表明張華順著這條游船,查到了鳳如山登記的客棧,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鎮,黑月教還擁有如此快捷、強大的情報能力,鳳如山暗暗吃驚。
而張華毫無掩飾的挑明自己調查了鳳如山這一點,表現的強勢無比,更是讓鳳如山頭大。
“呵呵,大商國的客人,在冰魄城可是稀客,正好冰魄神廟有一事相詢,尚請鳳先生移駕,到舍下一敘,也容我稍盡地主之誼。”
眾所周知,和修士相比,紫甲武士最大的劣勢,就是缺少遠程攻擊手段,張華雖然自負,卻也不肯舍己之長,去鳳如山的船上喝茶。
“呵呵,水清月近人,姑娘好詩,今夜得此佳句,當浮三大杯,姑娘,請。張法師,我酒興正濃,不敢打斷姑娘的才思,請問法師有何賜教。”
“張華為什么找上了我?難道就因為他和蒙廣談話之時,我和師叔的船正好從旁邊經過,他就要對付一名紫甲武士。黑月教一個小小的法師,行事如此霸道蠻橫!”
鳳如山對慕容雪菲搖了搖頭。
張華的敵意如此明顯,雖然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敵意從何而來,鳳如山也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跟著他“一敘”。
他不知道冰魄神廟在霧峰鎮有幾個人,不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姑娘!這混蛋又想干什么?嗯,鳳如山這是從哪兒聽來的狗屁歪詩。”
慕容雪菲深吸一口氣,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霧煙茶,有點涼了。
作詩,慕容雪菲自己是不大會的,她知道,鳳如山也沒研究過這一套,不過,聽說大周帝國高級的樂坊,里面的姑娘,都吟得一手好詩。
“嘿嘿,這個恐怕由不得鳳先生,吳越國不同于大商國,在吳越國,拐賣婦女,可是重罪。這位會作詩的姑娘,還沒有霧峰鎮樂籍吧。”
既然鳳如山如此疲怠,給臉不要臉,張華也不再客氣。
大商國地小國弱,在大周帝國籍籍無名,鳳如山一個小小的子爵,勛爵,張華懶得給他多費唇舌。
在大商國,拐賣婦女,也是重罪,不過張華當然沒有解救慕容雪菲于水深火熱之中的打算,他本來以為憑借黑月教的名頭,鳳如山一定會乖乖跟著自己回去,到時候他自有打算,不料鳳如山卻不買賬,說不得,隨便找了個理由。
在吳越國,不在樂籍的女人,私下接客,也是,嗯,倒算不得重罪,不過,確實是律法所不允許的,而在霧峰鎮,更是張華,其實是蒙廣,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張華剛才順便問了一下,鳳如山住宿,是沒有預約的,而他的女伴,也就是慕容雪菲,沒有人知道她屬于那家樂坊,那么,顯然是見不得人了。
“滾!”
慕容雪菲柳眉倒豎,冷冷的喝道。
張華既然調查了鳳如山,就意味著還有其他人知曉此事,慕容雪菲,實在懶得自己動手殺這么一個螻蟻一般,卻又有點麻煩的小人物。
“呵呵,小姐好大的脾氣。難道不清楚對法師不敬,要枷號七天嗎?這么漂亮的大美女,蒙湯鎮長,最喜歡胸大的美女,他運氣不錯啊。嘖嘖,可惜了。”
“這娘們是喝多了嗎?看樣子不像啊。難道是一個沒出過門的嫩雛,連大法師也沒聽過?董迪怎么還沒到!”
張華陰陰的一笑,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慕容雪菲的胸部。
慕容雪菲一個樂妓,而且是非法的樂妓,連紅甲武士都不是,卻如此彪悍,好像沒聽見大法師三個字一般,張華,很不習慣,不免小小的吃了一驚。
沒聽過大法師的名頭,總該知道鎮長意味著什么吧。
當然,張華自己,也喜歡大胸的美女。
“姑娘,你別生氣,犯不著為這種人生氣。張法師,霧煙湖,什么時間成了冰魄神廟的廟產了?我們自己飲酒、賞月,又何來對法師不敬之說?對了,閣下自稱是冰魄神廟的大法師,不知可有憑證?冒充大法師,按黑月教的戒律,不知道要枷號幾日?”
“難道張華把師叔和我當成了別的什么人?嘿嘿,這么狗血的事也碰得見!”
鳳如山心中一動,搖搖頭,左手握住慕容雪菲的雙手,右手微不可察的快速掐了個手印。
他實在想不明白,張華為什么要毫沒來由的招惹自己,難道真為了大胸的美女,這不太像一個大法師的智商。
“嘿嘿,鳳爵爺好口才。不過,這些話,你留著向蒙鎮長慢慢分辨吧。夜半無人,孤男寡女,私劃樂舫,非奸即娼,鳳爵爺,你真要我把巡邏船喊來。”
“難道這個傻娘們還有什么古怪不成?”
張華手中黑光一閃,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水上,武士失去了短距離沖刺的速度優勢,又沒有遠程攻擊手段,紫甲武士對上二階凝魂鬼修,基本上是只挨打不能還手,可以說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但鳳如山的滿不在乎,和慕容雪菲的大大咧咧,看上去又不像是假的,張華稍一猶豫,還是決定等董迪來了再說。
“呵呵,我和這位姑娘規規矩矩的喝酒、作詩,蒙湯恐怕還管不到我大商國子爵吧,閣下還是回去多讀兩遍吳越國律條的為好,免得貽笑大方。”
“私劃!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張華好細的心思,好重的疑心,嗯,還是不對。他既然懷疑我和師叔,又明目張膽的欺上門來,為什么還不動手?難道再等什么人?嘿嘿,我倒要看看黑月教如何行事。”
自己學會了劃船,反倒因此招來了莫名其妙的麻煩,鳳如山對自己的運氣,也只能苦笑了。
“哈哈,鳳爵爺忘了,這兒是冰魄城霧峰山霧煙湖,不是大商國,管不管得到,要問蒙鎮長,吳越國的律條,要吳越國之人,說了才算,鳳先生,這位會作詩的姑娘,不會也是大商國子爵吧,……。”
黑月教修士,不受普通的戶籍限制,可以算是大周帝國的子民,張華雖在冰魄城任職,吳越國的律條,卻管他不到,他對吳越國的律條,也素無研究。
除了攻擊距離的優勢,凝魂期的鬼修對紫甲武士,并沒有特別明顯的優勢,鳳如山會劃船,也許,在水下有些手段。
“……,哦,介紹一下,這位是冰魄神廟大法師董迪,水中神通在冰魄神廟數一數二,鳳爵爺是跟我們走一趟,還是也要先看看董法師的憑證?”
遙遙望見董迪飛馳而來的身形,張華暗暗松了一口氣,一縷縷黑氣從掌心冒出,在他的雙手周圍環繞起來,等董迪來到近前,張華冷冷的看著鳳如山,黑氣在他的手中,已經凝成了一個黑色的珠子。
董迪的法器,在水中頗有妙用,有董迪在,張華不用擔心鳳如山情急之下投湖,借水遁溜之乎也。
在張華的手中,冰魄神廟近年來風生水起,可不僅僅是因為他是陳耳主持的大弟子。
“師兄,怎么回事?這小子有麻煩?看什么憑證?”
董迪方面大耳,相貌甚是粗豪,嗓門也很大,話音未落,他解開衣裳,露出精赤的上半身,鎖骨正中間,赫然有個黑色的圓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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